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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位卑下,没有见识,只知道报恩,怎么敢泄漏大事。现在袁公已死,从道义上说,我不要求活命崐。”王蕴的亲信张承伯窝藏王蕴。萧道成一起赦免了莫嗣祖和张承伯,并仍留他们继续任职做事。
粲简淡平素,而无经世之才;好饮酒,喜吟讽,身居剧任,不肯当事;主事每往谘决,或高咏对之。闲居高卧,门无杂宾,物情不接,故及于败。
袁粲的作风平易朴素,但是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嗜好饮酒,喜爱吟诗讽诵。身负天下重任,却不肯过问事务。有关要事,尚书省主事请求他裁决时,他甚至高声吟咏,作为回答。生活闲散舒适,来往除了权贵外,没有不相干的宾客,对于人情世故,完全不懂,所以失败。
裴子野论曰:袁景倩,民望国华,受付托之重;智不足以除奸,权不足以处变,萧条散落,危而不扶。及九鼎既轻,三才将换,区区斗城之里,出万死而不辞,盖蹈匹夫之节而无栋梁之具矣。
裴子野论曰:袁粲是民众的期望,国家的精英,身负重大责任,但智能不足以铲除奸恶,权术不足以处理变局。政权萧条崩溃,他面对危险却无力扶持。等到国家衰败,天下将要改朝换代,袁粲困在斗大的小城之内,面对万死,而不推辞,这只是个人的节操,而非栋梁之才。
'20'甲戌,大赦。
'20'甲戌(二十五日),刘宋大赦天下。
'21'乙亥,以尚书仆射王僧虔为左仆射,新除中书令王延之为右仆射,度支尚书张岱为吏部尚书,吏部尚书王奂为丹杨尹。延之,裕之孙也。
'21'乙亥(二十六日),任命尚书仆射王僧虔为左仆射,新任中书令王延之为右仆射,度支尚书张岱为吏部尚书,吏部尚书王奂为丹阳尹。王延之是王裕的孙子。
刘秉弟遐为吴郡太守。司徒右长史张,永之子也,遭父丧在吴,家素豪盛,萧道成使伺间取遐。会遐召诣府,帅部曲十余人直入斋中,执遐,斩之,郡中莫敢动。道成闻之,以告从父领军冲,冲曰:“以百口一掷,出手得卢矣。”道成即以为吴郡太守。
刘秉的弟弟刘遐任吴郡太守。司徒右长史张是张永的儿子,因父亲去世,在吴郡守丧,家族势力强大,萧道成命张伺机处理刘遐。正巧,刘遐邀请张到郡府,张率部曲十余人,直入刘遐的书房,捉住刘遐,斩首,郡中没有人敢起来反抗。萧道成得到报告,告诉了张的叔父中领军张冲,张冲说:“张以百口之家作赌注,第一次出手就赢得满贯。”萧道成当即任命张为吴郡太守。
道成移屯阅武堂,犹以重兵付黄回使西上,而配以腹心。回素与王宜兴不协,恐宜兴反告其谋,闰月,辛巳,因事收宜兴,斩之。诸将皆言回握强兵必反,宁朔将军桓康请独往刺之,道成曰:“卿等何疑!彼无能为也。”
萧道成指挥部迁移到阅武堂,仍把重兵交给黄回,派他西上讨伐沈攸之,但也在黄回周围安插上自己的心腹。黄回一向跟王宜兴不和,唯恐王宜兴反告他叛变,闰十二月,辛巳(初二),寻找借口,逮捕王宜兴,斩首。萧道成手下的将领们都说黄回手握强兵,一定谋反。宁朔将军桓康,请求独自前往观察刺探。萧道成说:“你们不必多疑,他不会反叛。”
沈攸之遣中兵参军孙同等五将以三万人为前驱,司马刘攘兵等五将以二万人次之;又遣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将分兵出夏口,据鲁山。癸巳,攸之至夏口,自恃兵强,有骄色。以郢城弱小,不足攻,云“欲问讯安西”,暂泊黄金浦,遣人告柳世隆曰:“被太后令,当暂还都。卿既相与奉国,想得此意。”世隆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问。郢城小镇,自守而已。”宗俨之劝攸之攻郢城;臧寅以为:“郢城兵虽少而地险,攻守势异,非旬日可拔。若不时举,挫锐损威。今顺流长驱,计日可捷。既倾根本,郢城岂能自固!”攸之从其计,欲留偏师守郢城,自将大众东下。乙未,将发,柳世隆遣人于西渚挑战,前军中兵参军焦度于城楼上肆言骂攸之,且秽辱之。攸之怒,改计攻城,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昼夜攻战。世隆随宜拒应,攸之不能克。
沈攸之派中兵参军孙同等五位将领率三万人担任前锋,司马刘攘兵等五位将领率两万人随即出发,又派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位将领,分别攻击夏口,占据鲁山。癸巳(十四日),沈攸之抵达夏口城外,仗恃兵强,面露骄傲神色。认为郢城兵力薄弱,不值得认真攻打,只说:“要见刘赞问好!”便暂时停泊在黄金浦,派人通知行郢州事柳世隆说:“奉皇太后命令,应暂时还都,你跟崐我一样郊忠皇家,一定能了解我的意思。”柳世隆说:“东下军队的用意,我们早已听说。郢城不过是一个小镇,只求自保。”主薄宗俨之劝沈攸之攻打郢城,功曹臧寅认为:“郢城虽然兵力薄弱,可是地势险要,攻击和防守,是两种相反的情势,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见分晓的,如果不能马上夺取,锐气一挫,声威便告消失。而今,顺长江而下,胜利的日子,可以预期。只要根本被颠覆,郢城岂能独存?”沈攸之接受了他的建议,打算留下一小部分军队围守郢城,亲自率大军东下。乙未(十六日),即将出发,柳世隆派人到西渚挑战,前军中兵参军焦度在城楼上对沈攸之破口大骂,而且用脏话侮辱。沈攸之果然被激怒,撤销东下命令,回军攻郢州,命各军登陆,焚烧村庄,在郢州外城修筑长长的围城屏障,日夜攻打。柳世隆随机抵抗,沈攸之不能攻克。
道成命吴兴太守沈文秀督吴、钱唐军事。文秀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
萧道成命吴兴太守沈文秀为督吴、钱塘军事。沈文秀逮捕了沈攸之的弟弟、新安太守沈登之,诛杀沈家全族。
'22'乙未,以后军将军杨运长为宣城太守;于是太宗嬖臣无在禁省者矣。
'22'乙未(十六日),任命后军将军杨运长为宣城太守。至此,明帝的亲信宠臣,全部离开朝廷重位。
沈约论曰:夫人君南面,九重奥绝,陪奉朝夕,义隔卿士,阶闼之任,宜有司存。既而恩以狎生,信由恩固,无可惮之姿,有易亲之色。孝建、泰始,主威独运,而刑政纠杂,理难遍通,耳目所寄,事归近习。及觇欢愠,候惨舒,动中主情,举无谬旨;人主谓其身卑位薄,以为权不得重。曾不知鼠凭社贵,狐藉虎威,外无逼主之嫌,内有专用之效,势倾天下,未之或悟。及太宗晚运,虑经盛衰,权幸之徒,慑惮宗威,欲使幼主孤立,永窃国权,构造同异,兴树祸隙,帝弟宗王,相继屠剿。宝祚夙倾,实由于此矣。
沈约论曰:君王面向南面而坐,皇宫九重,与民间隔绝。早晚奉陪的都是受宠的左右侍从,而与朝廷大臣相距甚远。上下情况的沟通,应该由固定的机构执行。到后来,这些侍从由于生活上亲近而受到恩宠,由于宠爱进而受到信任。在君王眼里,左右侍从没有使人畏惧的力量,而只有取悦于人的脸色。文帝、明帝虽独揽大权,可是刑事案件和政治事件纠缠而复杂,不可能全部了解。情报的收集,资料的整理,不得不依靠左右侍从。他们观察人主的喜怒哀乐,顺着人主的意思说话,言语行动,都迎合人主的心意,而且从来没有差错。于是人主产生一种印象,认为他们地位卑微,身份低贱,不可能专权,擅作威福。没想到,鼠凭地贵,狐假虎威。外面,他们没有对人主造成伤害的嫌疑;内部,他们受人主的驱使,却有独揽大权的际遇。所以,当他们的权势膨胀到可以颠覆政权的时候,人主也许仍不能觉悟。明帝晚年,担心皇子孤危,考虑到国家的盛衰,而受宠信的弄臣,也恐惧皇族的压迫,打算使幼主陷于孤立,永远控制朝廷。于是,制造矛盾,挑起猜忌,使明帝的弟弟、皇家的亲王先后遭到屠杀。刘氏天下很快倾覆,原因就在于此。
'23'辛丑,尚书左丞济阳江谧建议假萧道成黄钺,从之。
'23'辛丑(二十二日),尚书左丞济阳人江谧,建议朝廷授给萧道成黄钺,顺帝刘准批准。
'24'加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杨文度都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以龙骧将军杨文弘为略阳太守。壬寅,魏皮欢喜拔葭芦,斩文度。魏以杨难当族弟广香为阴平公、葭芦戍主,仍诏欢喜筑骆谷城。文弘奉表谢罪于魏,遣子苟奴入侍。魏以文弘为南秦州刺史、武都王。
'24'加授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杨文度都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任命龙骧将军杨文弘为略阳太守。壬寅(二十三日),北魏征西将军皮欢喜攻陷葭芦,斩杨文度。北魏封杨难当的族弟杨广香为阴平公、葭芦戍主。下诏,命皮欢喜修筑骆谷城。杨文弘投降,上疏北魏,请求处罚,派儿子杨苟奴前去充当人质。北魏任命杨文弘为南秦州刺史,封武都王。
'25'乙巳,萧道成出顿新亭,谓骠骑参军江淹曰:“天下纷纷,君谓何如?”淹曰:“成败在德,不在众寡。公雄武有奇略,一胜也;宽容而仁恕,二胜也;贤能毕力,三胜也;民望所归,四胜也;奉天子以伐叛逆,五胜也。彼志锐而器小,一败也;有威而无恩,二败也;士卒解体,三败也;缙绅不怀,四败也;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五败也:虽豺狼十万,终为我获。”道成崐笑曰:“君谈过矣。”南徐州行事刘善明言于道成曰:“攸之收众聚骑,造舟治械,苞藏祸心,于今十年。性既险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迟回不进。一则暗于兵机,二则人情离怨,三则有掣肘之患,四则天夺其魄。本虑其剽勇轻速,掩袭未备,决于一战;今六师齐奋,诸侯同举,此笼中之鸟耳。”萧赜问攸之于周山图,山图曰:“攸之相与邻乡,数共征伐,颇悉其人,性度险刻,士心不附。今顿兵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