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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女汉子,女强人,女企业家。
她不知道自己强在哪,只是一直是被迫被迫,被迫要活下去,被迫要保护心中的人,被迫要活的好,被迫去顶住命运强加给她的压力。
如果晓蕾还在,她会不会就同她做拉拉了。
呵呵,唇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晓蕾,你要是在该多好。
墨色的悍马开过来,吸引了胭脂的视线,主要是那威势庞大的车型露出驾驶座一道侧影却是个女人。
娇女和悍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女孩走下车,有圆尖的下颌,扭头往冷饮店看时下颌划过缤纷的折叠成优雅蝴蝶结的丝巾。
那张笑不笑都透着青春愉悦的脸孔,让胭脂心头很是一沉,像被锤子重重敲击一下。
金婉柔。
她身后另一辆车是黑色的宾利。
宾利下走出的人,没有进冷饮店,向对面走去。胭脂不要看,急急转过头。低头仓促的猛吸一口冰激灵。
“胭脂。”
清亮的声音。熟记在胭脂耳膜里。
怪自己坐的位置太抢眼了。
胭脂冲金婉柔轻点了下头:“你好。”
金婉柔换了发型,齐眉的刘海,扎起两束短短的麻花辫在耳侧。
一身香奈儿粉色休闲套装,休闲款软皮鞋。
纯纯的,清新的小模样,就像高中生。
水嫩成这样,难怪殷斐念念不忘。
胭脂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的年龄,她真的已经是熟女了。
“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做吗?”
“有。约了朋友快来了。”胭脂淡淡道,她不是圣母下凡也不是白莲花转世。她很清楚这种关系,她和她永远不可能坐在一起就为了和平的说天气。
胭脂怎么可能让她坐在自己对面呢。
金婉柔看起来心情不错,竟然没有气恼。一双杏仁般湛黑的眸子笑意浅浅地往座位上一靠。
“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金婉柔端着食盘,盘子里是一大杯橙色的饮料。
眼光在胭脂身上上下巡视一圈。
她的大胸和圆臀,知性女人的风韵优雅,魔鬼身材。真叫她嫉妒,不过,她也会有的,她才二十二岁,等她到了她像她一样大年纪,她金婉柔一定会比胭脂出色。
现在自己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就是抓住斐哥哥的最好利器。
“斐哥哥都和我说了,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斐哥哥因为极度思念我,被你相似的面孔和挑逗迷惑,将你当做了我的代替品。不过,斐哥哥也给了你很多钱,对吧。”
胭脂一辈子也说不出这样傲娇到恶毒的话。不过既然她视她为情敌,言出于此也正常。
这个女孩,早在杨叔叔那的表现和被殷斐认走之后她的表现,胭脂就知道她不简单。
心不应该痛,但还是很痛。可能因为知道了殷斐告诉了她和自己的交易。
他什么都能说得出来,对她。
不过,她早已经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
胭脂淡定的用涂着冰蓝色美甲的手指又舀了一小勺冰激凌送进冷光色唇彩的口里,眼光注视着金婉柔的杏子眼:“你想表达什么?”
“感谢你啊。我和斐哥哥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现在水到渠成已经定下婚期。感谢你在我失踪时替我照顾了斐哥哥,她才更感到我的纯洁可爱。下次你见到我可以叫我殷太太呢。”
金婉柔说着话眼角余光瞟到外面一眼站起身:“还有,斐哥哥在晚上——实在是要的欢呢,他说谁都不及我——好。“金婉柔暧昧的眨眨眼。
转过桌子时不小心刮倒了食盘里的杯子一口没喝的金黄色饮料,瞬间液体倾洒在金婉柔高贵纷嫩的香奈儿裙子上。
“啊——你——“金婉柔指着胭脂气恼的向门口跑去,正巧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明亮的欧式风格的门廊。
他站在门外射进来的日影儿正底下,深色的意大利衬衫,似乎更清瘦,皮肤还是微微泛黑的健康质感。
一瞬间,寂静无声。
金婉柔躲在殷斐的怀里大眼睛忽闪着无辜的眼神,看看胭脂又看看自己被水洒花了的裙子,委屈的噘着嘴,眼睛里湿漉漉的要哭。
“怎么?”殷斐向里面看一眼,又移开视线问金婉柔。
“我去打招呼,就说下我们订婚了,她就——”金温柔轻哼的嘟哝,声音从那噘着的小嘴里发出来倍感可怜见儿的。
殷斐的纤长眼睫挡住的一双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深沉暗暗。
就连强烈的正午的光线照不出眼神里面究竟是何种内容。
胭脂只在他进来时撇了一眼便电击似的,移回眼光。专注的吃盘子里的饼干,手抖般的搅拌圣代将冰激凌化成水。
没想到这女孩挺爱演。
演一个被未婚夫的前任情人欺负的无助少女,可以颁发奥斯卡最佳女猪脚,最上镜女演员奖。
身边一道欣长的身影落下,像阳光中的一团乌云。
殷斐静静的立了一会儿,胭脂低头吃。
就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吃,就着他身上淡淡道烟草味道吃,就着全店所有人看戏的眼光吃。
男人的粗眉拧起。
她竟然心理素质如此好了,可以如此无视他了。那颗骄傲的一直凌驾在她之上的心此刻在胸腔里抗议:女人,忘了你要我求我的时候了吗!
修长的好看的玉竹般清秀的手指抓起刚才金婉柔洒剩下的半杯饮料。
抬起,缓缓的从胭脂裙子领口倒下去。
“啪!”出乎意料的,极为凌厉的,火热的一巴掌扇在殷斐脸上。
胭脂站在他对面,一只手因为扇了他而在空中挥了几下无所适从,另一只手却攥成去拳头,手心里全是汗,何止手心里全是汗,她的身上早已经因为他的侮辱而浑身汗湿冰凉。
薄纱的裙子粘着果汁儿潮湿的贴在胸前,配合着胸脯激动的急剧起伏。
就像化好妆在上演湿身的you惑。
胭脂扬起脸轻蔑的冰冷的给他一个嗤笑。眼睛里却不争气的含着泪。
她不能让泪珠掉下来。她的泪是金豆子不是随便送人的。
转身便走,手臂却突兀的被一个力道紧紧箍住。
“我想你——需要道歉。”
压抑的黯哑的声音。
这一道声线就像这一个男人凌空出现一样惊诧了冷饮店里的一众女士。
还有那耐人回味的:我想你——后面的字已被省略。这句话的意思够一千个人玩味出一千个版本。
但是听在胭脂的耳朵里却是他在给金婉柔帮腔,他已经彻底沦落为一个混蛋,一个为了在未婚妻面前英雄救美,帮着她那嚣张的青梅欺负她,侮辱她的人渣!
仰头四十五度角,胭脂也没能咽回眼泪,她用手背揩揩眼角,拿出电话:“110吗,墨星克冷饮店,这里有——“
‘嗖’地电话被暴怒的大手抢下扔掉,摔碎,电池蹦出。
殷斐周身散发出寒气,她,竟然这样解读他!
冰冷到令人发寒的身躯挨过来,嘴角弯成笑的模样,看她。
倾身逼近胭脂,铁般刺冷的手指捏住她下颌,咬牙,笑的邪性:“会玩狠了!”
“彼此彼此。”胭脂垂眸,极为淡漠的。她忽然想起靳一轩说的话:那天防空洞救你的是——那个人。
那个人就在身边却咫尺天涯。
睫毛覆盖着眼眸,眼泪却从那扑棱棱的蝴蝶翅膀般的睫毛下钻出来,挂在睫上。
“斐哥哥,好了啊,我们这样的人又何必和她计较,走了啦,我都饿了。”
金婉柔看见殷斐捏住胭脂的下颌,聪明的上前搂过殷斐,自然也是搂过那条摸了胭脂下颌的手臂,撒娇般的将殷斐带离了胭脂。
然后从包里摸出一沓钱摔在胭脂面前的桌子上:“我未婚夫在气头上,这是手机钱赔给你。”
殷斐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胭脂胸脯起伏木然呆坐。眼睫上的泪珠欲滴不滴。
这样的表情才算生动,才让他有压得住她的成就感。
女人不要企图凌驾我之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我能欺负你因为我也能——下面的想法让殷斐一愣。
急速的冷了脸,从她面前拿起那叠钱,揣进金婉柔的包包里:“她不需要。”
二人相拥着走出冷饮店。
一群人议论纷纷的也散了。
胭脂很佩服自己现在能在这种闹剧里坚持这么久。坚持到散场。
然后也出门,在门口,迎宾的小姑娘还在狐疑的看着她。
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二女争一夫,不论是谁,都看出了这个戏码。
可是那样高冷挺拔俊美干净的男人,换了是谁都要争的,何况还开着一千多万的宾利呀吗嘿。
胭脂心里还是被这出意外打击得乱七糟八糟,泪雨纷纷。
也没开车,边哭边走边边冷静的走路回到公司。
接近杰芬时,她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赵阿姨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
“阿姨,怎么不进去等。”胭脂笑道。
赵阿姨现在已经被提拔为车间主任。新官上任也需要有自己的心腹。
赵阿姨笑了:”胭脂,你看你不在家我敢进你家,但是不不在办公室我可不敢进办公室。毕竟是公私不同嘛。“
胭脂笑笑和赵阿姨走进办公室。
“胭总,我是来和你商量点事,眼看着中秋了,往年都是给工人发电月饼水果啥的,今年你看——”
“哦,中秋要到了。你提醒的对。”
胭脂双手搁在文件上思考片刻:“除了往年的每人一盒月饼,一箱水果外,再办个晚会吧。萧条了几年,今年重新上马,弄个新气象。”
赵阿姨对胭脂竖起拇指:“这样好,我又想起来以前刚开厂时老板娘每年都给办的,哎妈呀,我这絮叨的毛病,胭总我去做事了啊。”
“恩。”
胭脂手里绞着碳素笔,也没心情做事,就是看着对面墙发呆。
金婉柔说,他们要结婚了。
金婉柔说殷斐什么都告诉她了。
金婉柔说晚上——要的欢呢。
呵呵,我要是信才怪呢。可是我——信。
眼泪忽然的就落在了白纸上,一滴滴,一瓣瓣。
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落了笔和纸。
玩不起的女人,胭脂,你真是个玩不起的女人!
殷斐和金婉柔走出冷饮店,一言不发,坐上宾利。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