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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对方的脚步声走了之后,
胭脂下地穿鞋,打上伞满大街的去找药房。
终于又回到西单那条街上在一处夜间还在营业的药房买了一瓶止咳糖浆一瓶甘草片一盒头孢。
一百元又没了。
当场就喝了止咳糖浆又含了五粒甘草片。
折腾到半夜回到旅舍,隔壁那一对野鸳鸯估计已经走了。走廊都非常安静。
不知道那男的最后有没有找到雄风。
总算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胭脂被冻醒,这招待所的墙就像四处漏风一样。下着雨的凌晨单层被单已经不能御寒。
咳嗽越来越厉害,昨晚买的药已经没用,胸部非常闷。
她急着去买一部手机好和那收了她二百五的大姐联系。虽然留了招待所的号码但是终归不方便。
强挺着,又往西单商业街走。
咳咳嗖嗖的买完一部华为,胭脂忽然一阵痛咳,咳的腰都弯到地面。一口液体吐出来,里面带着血丝。
这病来势汹汹啊。
她猜到自己不挂水的话真撑不了上班。
忍着胸部闷闷的难以呼吸,尅尅咳着还要走出商业街去打出租车。
这场雨仿佛就是为挤兑她的落魄下的。从昨晚的淅沥到今天中午的爆豆一般。胭脂唇瓣惨白面色惨白一把廉价的小伞早就让风吹的东倒西歪浑身湿透站在马路边上等的士,十多分钟。
胭脂的腿开始发抖,总算有辆空车在她身边停下。
“去哪?”司机遥开点车窗,胭脂看见里面还有一位乘客。
“这附近的医院。”
司机和里面的乘客嘀咕一会儿,车窗忽然关上轿车疾驰而去。
泥水溅了胭脂一腿,胭脂蒙的一躲,踩在身后的马里亚子上,一个不稳,跌坐在水洼里,她还穿着赵玉红帮她买的棉布裙。棉布早已潮湿透了蹭上泥水。
大雨天车不好打。
胭脂扶着马路牙子,咬牙一寸一寸站起来。
眼里心里都在流泪:自己来B市真的来错了吗?
一来就一个下马威。
大片大片的雨水像瓢泼似的从伞的前边随风打过来,这伞折了半边角,打不打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了。胭脂呛了一股冷风急剧的咳嗽半晌弯下腰,整个人蹲在雨水里也顾不得打伞,双手捂着胸口使劲的要把气管咳破。
气管里刺痒的似乎不咳破不罢休。
她就低头蹲着抱着膝盖在风雨里颤抖咳嗽着,似乎就这样定格了。
猛然一阵汽车狂按喇叭声,将胭脂唤醒。
出租车!
胭脂内心有一点小欣喜打开车门挤进车:“师傅,最近的医院。”
司机是个中年人,看她这样,也没忍心绕她的路,五分钟后就到了曙光医院。
摇晃着走进急诊大楼的时候,她已经站不稳,浑身湿透面目惨白的模样把里面的人吓一跳。
胭脂还是勉强的挤到自动挂号机那想挂了号。
忽然对面走廊里闪出个人影。胭脂惊诧的张大了嘴,眼前一阵阵刺眼的白光闪过终于摇摇晃晃的昏倒。
丰俊西也意外停住脚步。
眼见着面前缓缓跌倒的女人,不是昨晚班机上的那个高冷吗?
一天多的时间,这是被凌辱了还是被抢劫了。
对身边同行的年轻医生说:“A市的朋友,赶紧的急救。”
胭脂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荡的病房里。回想起来自己在挂号时晕倒在大厅。
把自己安置在单间病房再加上急救费这得多少钱。剩下的六千估计都要奉献在这了。
这一急本来不咳嗽的气管又咳嗽了几声,她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喘了半天。
胭脂身子动了动,手不能动在吊着针。
她张口要说话,嗓子烧得没法咽口水。发出的声音自己都听不出是什么物种在嘶吼。
于是按按铃。
医生听见铃过来:“你暂时还不能喝水。”
胭脂眨眨眼表示知道。然而眼神却还带着疑问,手指指吊瓶。
“还好看的及时,差一点烧成肺炎。你的所有费用包括床费和未来一周的护理费,你的朋友已经结清了。有什么特殊要求你可以和护士提。”
朋友?
昏倒时丰俊西正在对面。
胭脂点点头,想挤出个笑。
“他,人呢?”
粗哑到听不清的语声。
但是医生听清了她说啥。
“这是他电话。”医生从手机上抄下一个号码给胭脂。
“有事按铃。”医生说完便走出去。
这下胭脂不止胸闷,心还很难受。
冤家路窄,竟然还欠了他人情。丰俊西,胭济的朋友。
他到底是见义勇为还是包藏祸心?
现在胭脂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相信爱情,爱情欺骗了她,相亲亲情,亲情抛弃了她。
相信朋友——对,似乎也只有淡淡的不远不近的朋友可以相信。她却辜负了朋友。
靳大哥,赵阿姨,还有大卫——
四天后,胭脂基本恢复了,咳嗽减轻只是偶尔几声,胸也不闷了。她让医生开了半个月的药准备出院回去吃。
住院处一问费用,四天尾五天头里算五天,七千八。
真是帝都,就这价钱都够霸气。
胭脂把丰俊西的电话存进了手机里决定等自己攒够钱可以还上他时再打电话一并道谢。
刚走出医院大门,听见喜鹊叫,一会儿,职介所大姐的电话就打进来。
”玉红啊,姐姐这有个大活儿,你快来。“
”好,我马上到。“
好,感谢财神爷。
胭脂急忙返身进医院在洗手间照镜子好好洗了脸。
脸色还有点惨白,不过工作应该没问题。
大姐交给她的大活儿,是西直门那边一家融资公司的揭牌仪式。
按一小时八十算的话,这种场合怎么也要两小时。
如果还有宴会什么的需要你去迎宾,收入算额外的,给自己。
胭脂在医院时已经把棉布裙洗净又穿上了。此时拿着大姐那里的礼仪工作服和另外七个女孩一起坐上那家公司来接的大巴往西直门开去。
车子停在街面上一个正在给玻璃门装饰气球的楼前。
大红的虹桥早已半月形矗立在路口。
现在是九点半,十点二十八仪式正式开始。
一楼大厅里早已经布置的光彩夺目金碧辉煌的。
条条垂珠的水晶灯,一直从楼梯蜿蜒而上的地毯。将庆典现场烘托的甚是热闹。
四周几扇宽大的落地玻璃门都披着红绸。
胭脂她们几个在楼里卫生间换上金红色裹身开叉旗袍,个个身子苗条裹在一袭金红啬徒案里,像一群鲤鱼精一样。
几个女孩子嘁嘁喳喳在聊哪里的收入多,听得胭脂一头雾水,连行话都是陌生的。
”你呢?还在哪干过?“身边一个女孩边拍往面颊拍粉边用臂肘捅捅胭脂。
”我第一次来。以后多关照。“胭脂对小女孩笑笑。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这样的孩子真比自己那时独立闯楞多了。
女孩子们都化妆,时间磨叽的很慢。到她们八个一起出去时,客人的车子已经停满了门前的停车场。新闻界记者的长枪短炮也差不多都支起来。
豪车和新闻人员的数量暗示了这家老板是在政商界都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个脸带点凶相的男的在她们面前端详一阵,安排她们八个各自的位置。
走到胭脂这边时,上下打量她片刻,邹邹眉:“来的急?”转头对胭脂身边的女孩说:“你化妆盒借她画一下再出来。”
女孩不情愿的撇撇嘴,碍于管事的面子又不能说不借。
这种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一个不配合的负面意见给职介所大姐头反应,就算你长的像天仙下次啥机会都不找你了。
胭脂接过女孩磨磨唧唧掏出的化妆盒看出她心疼,她刚才看见女孩的化妆包是国外的牌子,做这行的肯定都是家境不富裕的,想必自己都不舍得用还要借不相干的人。其中的纠结,能理解。
胭脂捏捏她的手:“以后我送你一盒。”
女孩立刻便笑了,还陪着胭脂回楼里化了妆。也是个善良孩子。特意给她菜色的脸补了腮红。烘托的眉眼更是精致妩媚。
待胭脂再出来时,面凶的男人都惊得直愣着看她半天,点点头:“你负责托盘。”
啥叫托盘?胭脂没敢问那男人,疑惑的看看身边的小姑娘。
“就是大人物揭牌时,你等在身边盘子里放那块红绸子。”
还没等胭脂彻底明白,欢快的音乐响起,从门面铺到马路的红毯开始陆续走上大腹便便的男人和少数女人。
胭脂细看这八个人包括她都已经按一定位置笑吟吟站好。
十点二十八还没到。领导们有的进了大厅休息,有的在门附近聊天。
她们却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胭脂嘴角有点木,但是她站在最醒目的挂着红扁的正中间,必须得坚持。
然而接下来胭脂端着盘子的手开始发抖,身子也极力稳住才能继续站下去。
老天,要这么巧吗?
出门到底怎么看黄历才不算看错?
路口最后一辆车开过来,所有人注目,似乎都在等这位压轴的实力人物。
黑色的迈巴赫。门开。
走下来的殷斐打开车门,里面又钻出一个须发皆白但气血畅旺的老人。
他清瘦了许多,一身银灰色西装,紧蹙眉宇一副心事重重的倦容,却不影响他英俊深邃的五官在人眼里的美感。
往那一出现,身材与浑身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冷冽感,依旧有独一无二的强大气场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了过去。
胭脂极力控制着情绪,笑容已经扭曲成咧嘴。
殷斐扶着老人步上红毯,一抬头,视线无意中的一扫却与胭脂碰个正着。
106 他说需要一个倒酒的
殷斐扶着老人步上红毯,一抬头,视线无意中的一扫却与胭脂碰个正着。
男人本是高昂着头,在一种人群中非常显眼,俯视众生般的眸光,深邃眼底在遇见她的纠结眼光后现出尊贵淡漠,冷冷的——扫过,掠过,便再没看她。
“老首长来了,欢迎欢迎。”
不知谁说了一嗓子,周围来宾纷纷鼓起掌。刚才那严肃的管事的,也急忙示意胭脂去扶一把老爷子。
胭脂从殷斐身上收回视线,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更加大的绽出僵硬的笑仿佛提醒自己无所谓一般。,疾步向前两步,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