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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电梯门打开出现了殷斐和护士的身影。
男人颓丧着脸,高大的身影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催血库。
“不合适?”胭脂小心的问。
“不合适!”殷斐放下电话,转而看向胭脂,大手坚定的拉着她的小手:“等一会儿,我妈过来,老太太和几个多年不见的姐妹聚会做SPA去了,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殷斐温暖的目光看着胭脂,其实是传达另一种意思,他知道他妈来了看见金婉柔这样子,肯定要无理取闹,闹腾的对象,她不会说是金婉柔寻死作妖肯定要累及胭脂,令胭脂委屈:”我让小吴送你去拍片,然后就开个病房观察休息一下吧。“
“好。”胭脂迎上他的眸子,浅浅的尴尬。
但是脸色依旧很惶惑,小手攥着殷斐的大手:“老公,刚才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
“恩?”殷斐疑问的挑眉。
“我,实习医生催促病人家属签字,我,签字了,他说是生命危险的事,我怕不签字会影响抢救时间所以,我——”
没等胭脂说完手术室大门又打开,刚才的那个带殷斐验血的小护士再次急匆匆出来:”患者家属你找的怎样了,血源?血库电话路上塞车,可是我们这马上就要用了,残余血量只能再坚持十几分钟,你们也想想办法。“
殷斐迅速掏出和司机声音失态:“胡叔,怎么样找的人,公司上下有多少合格的?几分钟能到?”
“靠!”
不知道胡大电话里说了什么,殷斐一拳砸在墙上:“才出发,**的才出发!!!”
B市作为帝都那是不一般的大,三环边到石景山,才出发意味着一时半会儿都到不了,意味着比血库的血来的还得晚。
有时候有的事,真不是有钱有势就能办到的,更主要的是机缘。
殷斐头半个身周臂肘和头抵在墙壁,锁紧的粗眉浓墨般的呈八字形。
要不是真没办法了,男人不会这样将情绪表现的如此明显。
胭脂示意护工扶着她,踮起脚走到殷斐身边扯扯他的衣襟:“要不,我试试。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但我妈是AB型的,所以我想,应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万一碰大运碰上呢。”
男人抬眸,复杂的神色看她,眸光带着歉疚,但是,此时此刻,的确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什么说辞都是多余的。
捏着她低下的不能再低的脸蛋,心疼的嘶哑的声线:“好。”
“那你守在这吧,刚才你不在家属签字都没办法,我有护工陪着去验一下血就可。”
殷斐薄唇艰难的翘起,深色的眼眸凝视着眼前衣冠不整瘸着腿大难不死火场中捡条命的女人,她跟了他,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殷家,欠她的。
“验血后马上在旁边的卖店买一袋牛奶喝,乖。”
多少心疼,不忍,不好意思,都只能变成这样的一句。
胭脂仰脸对他做个ok的手势。
被殷斐抱上推床,由护工推着去楼下的化验室。
其实,一般来说没有几个女人是不怕血的,除非不一般的艺高人胆大的医护人员。
胭脂来到验血窗口,伸出胳膊,便紧紧闭上眼睛。
比两个手指还粗的针头带着尖儿,插进手臂中间青色的大血管里,胭脂一直是不敢看的。
酒精棉球的冰凉接着敏感的神经被利器一刺。
“好了。”
等胭脂眯着一条眼缝睁开看时,大半管暗红的血液。抽血的护士往针眼上擦了一块棉球:“自己按着。”
215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酒精棉球的冰凉接着敏感的神经被利器一刺。
“好了。”
等胭脂眯着一条眼缝睁开看时,大半管暗红的血液。抽血的护士往针眼上擦了一块棉球:“自己按着。”
胭脂按着棉球,微微弯起手臂。
“哎,手臂不能活动,你就这样按两分钟。”
护士还挺负责,特意叮嘱。
“那,请问我要等多久?”
“马上先看看你的血型,血型相同的话,必须做个交叉配血,二十分钟后出结果。那边等一会儿吧。”
胭脂踮着脚,走到走廊的座位上,先个小馒头幼儿园的园长打个电话,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谁都想不到。
刚过了几分钟,消毒水混着的烟味儿飘来。男人视线沉重的走过来,又转头看看化验室里,医生正在各种器皿前记录着什么。
“殷斐,你怎么到这边来了?”胭脂伸出小手伸进他插在裤口袋的双臂之间,环住他的腰身,把头轻轻的靠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裤袋里拿出来捏捏她的脸蛋,又覆上她沾着棉球的手臂,慢慢的揉着:“针头插的不好,青了。”
“没事。”胭脂抬头,撞进两道疼惜的幽深无比的深潭。
殷斐把胭脂收进怀里,深邃的轮廓,连同深邃的视线,在走廊比较昏暗的光线下,慢慢模糊成雾气的一片。
他慢慢仰起凌厉的下颌骨,闭上眼,他不敢和胭脂对视,不知道,对这个爱他倒毫无保留的善良女人还能说什么。
第一次,婉柔跳楼,他放弃了她。让她背井离乡孤苦无依的一个人生下儿子。
现在,婉柔再次纵火跳楼,他让她献血。
这是一个把所有的牺牲和爱都倾注在他身上的女人。
人生没有假设更不能重来,否则,从一开始,他就会好好的疼惜她。
但是,时间回不到从前,改变不了他们曾经阴暗的开始。
这也给她造成了那么多的困扰。
若人生就像一场牌局,从一开始就让人挑选,他一定最早就把她放在掌心中。
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好好把握住自己和这个家。没有人再能影响他们,拆散他们。
这时候刚才手术室门口那个小护士就和另一位护士一起向他们走来对胭脂说:”请上推床跟我们去手术室准备输血吧,这样输血方便,血液新鲜。“
“啊?”胭脂一时有点懵:“就是说我的血可以?”
最先看见的小护士看着胭脂的眼神有点怪异:“刚才你应该先过来验血的。“
“我老婆有伤,你应该能看见。”殷斐脸色阴沉非常不客气的呛白小护士。
有这么和他太太说话的吗。
小护士也不让份儿:“先生,抱歉啊,您太太和患者的血型毫无排斥,红细胞的抗原及血清中的抗体都比较接近,应该是最适合输血的关系,况且,面貌特征遗传的相似。我以为是近亲呢。当然没有DNA验血标本,我也是猜测。”
“啊?”胭脂瞬间脸色苍白无血,樱唇哆嗦的抿成白色的直线,搂着殷斐的双手抖得很厉害。她蒙楞的看着小护士,又看看殷斐,糊涂,没懂。
“她,她说什么?”
殷斐双眉紧锁,他的表情的震惊,也是胭脂从来没见过的。
憔悴而赤红的眼底看向小护士射出狐疑和不悦,模样有些恐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先生,有疑问你们可以去问医生,以我的专业知识就是这样理解,我已经说抱歉了。来,这位太太请您先躺好,我们马上推你去手术室。“
“那我先输血再说吧。”胭脂忍着慌乱,脑袋马上回忆自己的童年,记事起爸妈就吵架闹离婚,自己没有妹妹啊。
难道我记差了或者是双生给人了一个?
摇摇头,再次确定没有。
想到金婉柔那边命在旦夕急等着她这点血救命,从殷斐腰上缩回手。
先救人命再说其他的肯定是护士乱说了。
殷斐将她抱到推床上,但是到现在为止,他的意识也是有些抽离的,太不可思议了。
医院的护士什么都敢乱说。不找院长就是不行。本来他不打算找谁开什么门路毕竟不是长脸的事。
攥着胭脂的那只手有点抖。
在他内心最深处,根本就不愿意有这样的狗血事件。
怎么可能?呵,一会儿他需要去院长室一趟。
胭脂被推到楼上手术室门前,因为是平躺着,看不见前面的人。
但是却被一个突然蹿过来的身影吓了一跳;“你,你这个女人,对婉柔做了什么?”
胭脂眼前忽然笼罩上一张扭曲的已经变形了的真的像小馒头说的巫婆一样的脸孔。恶狠狠的瞪着她。但是她的脸上也是刚刚哭过,皱褶的脸和哭肿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出做过美容spa的效果了。
“妈!注意你的形象,况且胭脂现在是要去给婉柔输血,救她的命。您多说一句话就是多耽误婉柔一分钟时间。”
殷母忿忿的退后,急促的呼吸还在胭脂耳边响着。
胭脂闭上眼,眼角滑出一滴泪。
主观的人永远按自己的喜好判断,把黑的说成白的,哪怕,她做了那么多。
手术室大门一开,在外间,小护士马上推出来一张经过消毒的推床,里面出来的护士给胭脂换上绿色的消毒服,长袖的只露出左手的手臂。
平躺着只看见头顶灯光和棚顶的移动,来到了一个非常明亮的地方,无影灯下几个医生和护士在互相换着金属的器具。
金婉柔全身被罩在淡蓝色的手术布下。胭脂随即扭头没敢看。
“中午吃饭了吗?”护士给她胳膊消毒问。
“吃了。”心不在焉的回答,思维还停留在刚才小护士说的输血近亲什么抗原抗体上面。
“平时身体怎么样?”
“还行吧。”
“四百五十毫升的血液量你能受得了吗?这对你的体重已经是最大限度了,看你的脸色苍白。但是患者受血最好是一个献血者的。“
护士按了按她的血管。
“没事。”
胭脂另一只手的手指紧紧攥着床板。
尖利冰凉的针头插进去,胭脂下意识的咬紧嘴唇,扭过头,感觉身体里面渐渐地开始虚空,额上冒出虚汗。
余光看见床边架子上的瓶子里已经凝聚了半瓶子暗红的血液,还在漫漫升高,瓶子上的另一个管道连接到金婉柔伸出外面的手臂上。
为了安全,胭脂身边始终守着刚才那个护士。
胭脂抿上嘴唇,又松开,踌躇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护士,刚才的女孩子说我和患者从血液上看像是近亲,请问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们的血液中的红细胞抗原和血清中的抗体比较兼容,排斥的反应基本没有。最主要的还是稀少的AB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