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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走的?没告诉她一声。
她扶着轮椅喘息,盯着脚尖,眼泪一串一串的滚落下来。
骤然离去的冷漠男人就如同他骤然的邀请,他的面容,他的背影,始终在她脑海。
心里顿然空寂的感觉,升起了对他的害怕。
对他的感情的不确定的害怕。
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满脸泪痕。
殷母追出来一看见金婉柔这样,就愧疚心疼的不得了。
拍着金婉柔的手:”放心,大斐去公司,今天你姨妈陪着你安心住下,明天大斐会来看你的。“
金婉柔死死咬着嘴唇,表皮都咬破了。
摇头:“姨妈,我好久没和斐哥哥一起吃顿饭了。”
真的痛苦极了,她万里迢迢的应邀而来,他却只负责把她送到地方。
金婉柔心里刚升起的柔软瞬间又冰化了。
殷斐其实没走,此刻,他坐在何教授办公室的对面。
摸出烟,递给何教授一根,自己一根,分别给何教授和自己点燃。
“你们医生吸烟的不多。“殷斐打趣。
“嘿嘿,我是例外。长期外科手术累了,吸根烟可以解乏。”
臂肘支着桌面,殷斐垂眸静静的吸了几口,抬头,严肃的问:“何教授,您看我表妹的腿?”
何教授擎着烟,一手托腮,似乎在思索:“你和我儿子年纪差不多,我就唤你名字吧。”
“恩,好,何伯伯您说。”
殷斐冰雪聪明,一看何教授的开头便知道他想说的不是寻常的。
夹着烟的手指抚着额头,眼睛平静的看着何教授。
“以前没看?”
“看过,都是我妈陪着来,患者出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排斥我提到她的腿,更不允许我带她看医生。”
殷斐皱眉,似乎当年不悦的记忆还是很深刻。
“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瘫痪这么多年,肌肉却依旧有弹性,没有一点萎缩的迹象,只有两种可能性。”
老头深深吸了一口烟:”一是照顾患者的人给患者做了大量的肢体运动。这种大量,指的是,四年间,每天几小时不间断。另一个就是,患者,不需要看腿,需要看的是——心理医生。“
何教授说出最后几个字时,是拧着眉头。
“其实心里的病比柔体病更难治疗。”
世界瞬间无声了。一时陷入寂静。
静的四年的光景有点窒息,连殷斐一贯平稳的呼吸都似乎消失了。
片刻,他弹弹烧白了半截的烟灰,望着在他面前神态笃定的何教授不言而喻的表情,他轻轻的笑了笑。
“照何伯伯的意思,就是——“
“我不表态,大斐,一切先以明早的全身检查为依据,怎么样?”何教授迅速接过话头,以一个医生的职业敏感说道:“明天,我第一个给金小姐做检查,下午你来。”
“好。”笃定的对何教授点头。
半眯上眼起身的动作,很慢,像电影镜头的慢镜头。薄唇勾勒出极其复杂纠结的笑容。
轿车里,殷斐一直神不守舍的神态,一直臂肘支在开着的车窗上,慢慢的吸烟,眼眸被睫毛低低垂下挡着,好像一直在看一个焦点。
小吴偷眼从车外后视镜看他的老大,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犹豫地看看车内后视镜里的殷斐,又看看车窗外的太阳,终于忍不住说:”殷总,早上,太太说,让您早上接完婉柔小姐,中午去小馒头的幼儿园参加父母亲子午餐活动。太太说让我提醒您。“
车后座上的男人,微微点头,笔挺的白衬衫绷着上身,脸上像是开了空凋,冷着。
长腿交叠,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窗外,那份由内而外渗出的冷寒和疲惫,让小吴不敢再说啥。
一时车里只有轻微的车速声。
片刻,后座有了清冷的压抑的声音:“女人的爱,有时候真是很可怕。”
小吴愣住。紧接着点头:“嗯嗯。殷总说的是。”
“得不到爱的疯狂更可怕。”
“嗯嗯。殷总说的是。”小吴继续点头。
殷斐身子从车窗上移到座位,乓当靠在后座上,闭眼,手里将一根完整的烟,揉得稀碎。
小吴从后视镜里看见吓的大气也不敢出,目不斜视的开车。
他没谈过这么吓人的恋爱,目前也不想被束缚主,不过这几年看老大的这两段感情,他被吓住了,已经暗暗起誓,绝对不谈这种要死要活吓人吧啦的玩意儿。
胭脂和小馒头在幼儿园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殷斐来。
小胖子的脸已经气的要鼓成灯笼了。
打电话,是小吴在接。
“太太,殷总在忙,让我转告你今天失约了。”
“你告诉他,是个不合格的爸比,哼。”小馒头抢过电话,大声冲小吴嚷嚷。
“是,是,我一定把你的批评转告给BOSS。”小吴一边说,一边偷眼看车上依旧闭目的殷斐。
从疗养院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塞车,殷老大酒就一直闭眼不说话。
小吴表示给一座冰山做司机的压力山大。
胭脂给小馒头做完亲子活动,没等到司机的车,便习惯的搭乘计程车回到东城区的别墅。
穿过花海的小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今天殷斐一早就去接机,她自然是不适合去的。
但是这大半天心里就不安。
他怎么连孩子的活动都不去,出了什么事情?
低头进门,走在通往别墅台阶的彩色砖石小路上,她换了鞋,坐在客厅角落吧台后面的椅子上有点发呆。
抬头,没精打采的眼睛无意的往客厅大门外撇。
别墅外的铁艺大门外面大道上,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
身着白色衬衫米色西裤的男人,一身寡淡,他缓步走入别墅的客厅,夏天的暑热都没有焐热一身的寒气。
徐嫂看见他回来,打招呼后识趣的进了厨房。
殷斐微微点点头,冷脸倦容,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惊扰。
把烟盒掏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黑色的休闲皮鞋还没有换,他垂头看了一眼,马上看见一双蓝色的棉麻拖鞋。
胭脂半蹲着身子,轻轻抬起他的脚,给他换下鞋子。
又把皮鞋放进鞋柜。
转身,身子却被男人用力的拥进了怀里。
胭脂没精打采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泊点,靠在她身上轻轻松了口气。
“检查有结果了吗?”
211 他难得的贤惠至极的暖男模样
转身,身子却被男人用力的拥进了怀里。
胭脂没精打采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泊点,靠在她身上轻轻松了口气。
“检查有结果了吗?”
男人把头搁在胭脂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要俯窝着,但是他不愿意动,也不说话,就怎样,安静的抱着她。客厅角落不那么明亮里,半张侧脸没有一丁点血色和表情的男人,就那么抱着她生病过后一直单薄的没有养胖的身子,气息很淡,搂着她的肩。
胭脂小手一下一下的扶着他的后背,想到男人一定是收到了某种刺激。
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静静的拥了很久,男人抬身,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
她垂直的长发被他弄松散了。一缕缕的垂在耳朵前面的脸颊,沾湿了一点润湿的泪痕,莫名的就多了丝柔弱的楚楚味,白希的肌肤被她大掌轻轻触摸着,迎视他的眼神儿,泛出浅浅的粉红,晶莹如粉玉的肌肤,玉瓷器一般,眼神也清彻温婉,心疼的看他,安静的陪他。
薄凉的唇瓣,印下去,胭脂温柔的接住,男人轻轻的辗转,又离开,长臂拥住她。下颌垂在她肩上。
“老婆。”
“嗯。”
“你爱我吗?”
“爱。”
“爱一个人就用四年的时间装一个残疾来网住一个男人,让他内疚,自责,背负骂名,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不是太可怕了。”
胭脂身子微微一抖。
这就是答案了。
殷斐这样说,那就是答案了。
王阿姨说的是真的?
她用力的小手握上他的大手。
“医院的结果?”
殷斐摇摇头。
“但是也差不多了。”
“我去给你倒杯咖啡吧。”胭脂轻轻抽出身子。
“别动,就这样。”
就这样不说话不做事,轻轻的抱着,这就是爱的力量。
“殷斐。”沉默了一会儿,胭脂唤他。
“恩。”温柔的答。
“别记恨她,别埋怨她,她只是个敢于表达爱和占有的女孩。其实,她很勇敢。”
沉默。
片刻,殷斐拉起胭脂埋在他怀里的头:“老婆,你不知道什么叫嫉妒?你是天使吗?”
”额,我只是将心比心,一个从小就将你当做未来的女孩,她很难忘记她过去的二十年。新思维需要时间去建立。“
男人唇边泛起笑意,幽深的眸子追着着她的脸,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很纠结,手指挑起她钻进衣领里的发丝。
“老婆,我做了一个决定。”
“恩?”胭脂双手被他紧紧捂住手里,疑问的看他。
他忽然勾唇调皮的笑,贴近她耳廓:”再跟老公这样嗯?我马上办了你。“
“怎么?话题又扯到这来了?”胭脂跺脚踩他:“说你的决定,是什么?”
殷斐此时神情有点像阴霾许久的帝都天空,透出一丝光亮。
“明天下午,我不去见何教授了。一切,就让她顺其自然吧。“
胭脂有两秒钟的错愕,继而,忽然明白了殷斐的意思。
他放过她了。
他不准备去揭穿她,给她一生中最大的难堪。
他选择了就此别过。
彼此已经伤害的够多了。替一个迷途中窘迫的人掩饰也是一种善。
胭脂沉迷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忽然有了那么大的闪光点。
忽然身子凌空,一声惊讶还没喊出来就被他扛起来上楼。
“喂,你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不跳怎么做你的男人。”
长腿离门还有一米的距离便伸过去踢开门,旋即关上。
翻身将肩膀上的肉弹放在洗浴室门口。俊眸半眯看她。
“额,你要干嘛?”
“洗澡。“
胭脂翻翻白眼,这男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转身:”好吧,我去放水。“
男人却生生的将她的小身子骨又板过来。
”给我脱衣服。“
“你?你几岁?”
胭脂羞红,这家伙走出牛角尖了反而活回去了。真的还从来没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