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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来了,让他倒地方!
刚吸下去的烟就像在体内着了火,呼呼往上蹿。
他压抑艰难地捏了捏胭脂的脸蛋,舔了下因为过度压抑内伤而变得十分冰凉的薄唇,松开她,走出厨房放下一句话:“再说一遍,我们之间由不得你。”
他走出去了。胭脂才如释重负一般瘫靠在厨房的案台上。
此时才发现冷汗早就湿透了内衣。
他脸上明显受伤的痕迹,刚才胭脂尽收眼底。
她的心又那么一点疼,不过,她故意忽略不计,谁让他心术不正的。
过了好久,胭脂才打起精神,回到客厅。往罗汉榻上瞅一眼,没人。
小馒头的房间传来一大一小欺负呼应的鼾声。
胭脂朝着门上的玻璃里面看去。
殷斐蜷在小馒头的床边儿上,侧卧,弓起身子,像是搂着一个人的形状。
151 你缺人放洗澡水吗
英俊的眉眼有点让她不忍细看的疲惫。
忽然,小馒头的脚丫踢哒,踹倒他肚子上,半睡半醒的男人大手一捞将小馒头搂在弓起的怀里。
父子相拥而眠,温馨的能滴出水来。
胭脂眼角湿哒哒的。靠在墙壁,手指一动,关灯。
黑暗中,殷斐的呼吸就像没有门板阻隔的,清晰萦绕。
空气中响着咚咚的心跳。
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卧室,锁上门。
胭脂望着天花板发呆。
无疑,小馒头是需要爸爸的。亲爸爸。男孩子更需要父亲的有力量的潜移默化。
但是把小馒头送给他就意味着自己要凭着孩子介入殷氏豪门。介入他和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之间。
胭脂摇摇头,刺眼的吊灯光影儿令她闭上眼睛。
那样的环境,对小馒头的成长并不好。小馒头也不会快乐的。况且终究,金婉柔可能会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时小馒头当如何自处?
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烙饼,又担心殷斐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整间卧室静的只听见墙上石英钟的滴答声。胭脂翻个身决定不去想了,睡觉。
蓦地听见他的呼吸,那么清晰了。不是需要竖起耳朵聆听的那种,是近在咫尺。仔细听,还有他的心跳声。
“你?你怎么进来的?”胭脂心惊一咕噜翻身坐起。沉稳中带着某种冷厉的气息:“躺好。”他顺手关灯:“睡觉。”
身体往胭脂的雕花软榻里一挤,就像熟稔的上自己家的卧具一样,一只胳膊伸到胭脂的颈下,一只胳膊枕在脑后。
胭脂几度想翻身起来,被他压制着,只好长长出一口恶气。
“你应该睡客厅。”
转过身,背对他,感觉后背火辣辣的像被火眼金睛盯着一般。
呼吸有点乱。乱的是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错乱。枕头另一侧他倒是一动不动挺淡定的,即使呼吸加重也是均匀的喘息。
两个人肢体分开,各睡各的,彼此的魂灵,气息却在小小的卧室里噼里啪啦过电。
讨厌,这怎么睡啊。胭脂更紧的闭上眼睛。努力的数绵羊。
闻见身后淡淡的烟草味,殷斐那边有点动静,似乎将身子上移,半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
他将胭脂的头搬到他的胸前枕着,手臂太有力气,胭脂完全拗不过他,脸贴在他弹性的体温上。
时时担心他的身体不知道啥时候来个翻滚。
这个黑夜好漫长。
“我一直,都在努力追你,感觉不到吗?”静寂中,忽然干净低哑的声音。
胭脂的心跟着一抖。心跳瞬间漏拍。这样的声线,这样静寂的夜里用这样的声线说这样迷人的话,胭脂好不适应。
她甚至激动的有点喘。
暗魅中猛的一股很浓的烟味。
殷斐深吸了一口烟:”我们结婚吧。小馒头需要爸爸,爷爷身体不好,心脏病维持很久了,我想让他看看殷家有后了。“
瞬间,心跟着黑夜一起沉下去。
心理又开始逆反。
呵呵。
原来还是这样,为了你的骨血,为了殷家的后代,为了你的爷爷。
他的需要里,从来就没有她,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考虑她。自己又是自作多情了。
他就知道索取,看见她的好东西就要。
分开两年半了,昨早晨才见面,他不过是又放了一次洗澡水,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话的真假程度尚无考证,之前一堆黑历史,她就感动的颤抖了?晕头转向了?
胭脂,听见甜言蜜语你会死吗?你缺甜言蜜语吗?你缺人放洗澡水吗?
缺……
忍着!
这两年,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生孩子带孩子异地他乡,吃了多少苦?他一出现,说孩子是他的,就全盘接收了?自己的付出心血孤单痛苦,难道就这样犯贱吗!
纠结的睡意全无,委屈的喉咙发热。
“我想出去喝水。”她克制着敏感的激动的情绪说。其实她想躲出去,哭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碰见他开始,平静的心就开始敏感脆弱,眼泪就没断过。
“躺着别动,我去给你倒。”殷斐把枕头塞在胭脂头下,温热的手指把被子给胭脂掖好。
胭脂耳边传来他起身,穿鞋,开门的声音。
眼泪止不住的倾泻在床单上。
她哭的那么小心翼翼,哭的那么孤单寂寞。
早上,还是殷斐做的早餐。
胭脂给小馒头穿好衣服,看见殷斐系着她的印花围裙从厨房端出一个大托盘。
豆浆,咖啡,皮蛋瘦肉粥,水果,面包,莎拉,火腿,老干妈香辣酱。
中西合璧做的还挺全乎。
小馒头咋咋呼呼的跑过去抓面包。本来这孩子长的胖就够像白腾腾的面包的了,还最爱吃面包。
殷斐伺候完小馒头面前的一份儿,又开始给胭脂盛粥。
青花瓷一小碗。
熟稔的姿势,自如的神态,怎么感觉像老夫老妻似的。
胭脂却笑不出来,貌似温馨和乐的一餐饭,一个早晨。
吃过饭,就要按他的要求回国。
胡大把护照机票都送来了。
胭脂都不知道自己家里的这些东西,他都是怎么找到的。
到底是军队大院长大的,处处像特工一样,而自己就只有受制于他的份儿。
她拧得过他吗?拧不过。
但是拧不过不等于就屈从。
“爸比,你说的祖国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呀?”小馒头显然已经被殷斐洗脑,一早上就叽叽喳喳开始期待新地方新行程。
“当然了,中国的美食是世界闻名。你不是爱吃大嘴汪?在我们国家遍地都是。”殷斐给小馒头喂一勺蔬菜莎拉。
“爸比你吃。吃。”小馒头也颤巍巍的举着胖手给殷斐喂一勺,还没到殷斐嘴边,就洒一桌子。
殷斐却装作很香甜的样子吧嗒嘴:“小馒头真孝心。”余光看见胭脂冷着脸,又补上一句:”当然,是妈咪教的好。“
胭脂放下勺子说,我去收拾行李。
便离开餐桌。
中午,胡大开车在楼下等着。
小馒头一下楼,看见胡大就是昨晚拦着他们的胖子,小脸不悦把脸一歪:”爸比抱我,胖老头坏坏。“
胡大的脸刷红。老脸也会红的。
摸摸后脑勺:”小少爷,以后我改。“开车去了。心想自己真是老了?童言无忌。都被喊成胖老头了。
胡大看着殷斐从三岁蹦跶到大,现在又看着殷斐的崽儿三岁,边开车边感慨。
少爷为了这个女人也是蛮拼的,青梅竹马都翻脸成了对头,婉柔小姐依旧不死心的经常来电话。
少爷这样的男神级别的红三代可算是情种了。
只是这胭脂咋还闷闷不乐的呢。
商务车,殷斐搂着小馒头坐在胭脂身边,大手暗暗拉住胭脂的手。
她的小手冰凉,殷斐转头温柔的对上她躲闪的眸光。他想忽然让她离开住了两年半的地方,也确实有点纠结。大手包围了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攥住。
胭脂的心却焦急的都要哭了。
她没做好面对他那个豪门的准备,没做好母凭子贵的准备,没做好和他的表妹因为一个孩子开撕的准备。
最主要,她要的是爱的感情,是对于她从内往外的爱和责任,而不是,只因为——她会生儿子。
车窗外市区的景物地标越来越远,温哥华国际机场的航站楼赫然呈现。
胭脂忽然萌生了套啪嗒心里。
是啊,她为什么要做一只兔子被殷斐这家伙守株待兔了?
她要和儿子平静的生活,看着儿子入托,上小学,中学,虽然再远的还没想。但是她相信她和小馒头肯定会越过越好。
温哥华机场的国际航站楼的三楼,出境服务中心。
殷斐在前面办理过境手续。
胭脂在殷斐身后轻声道:“小馒头尿多,我带他去趟洗手间。”
“恩,几时回来,我们去吃午饭。”殷斐回过头一贯清冷的俊脸上含着温柔的浅笑。牵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儿吻了一下:“记得路。”
“好。”胭脂抱起小馒头四处张望看见了指示牌,找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女厕所里只有一个白种女人,待她出去后,胭脂开始仔细打量卫生间能出去的机会。
从正门出肯定不行了。
跳窗户三楼太高,再说还有小馒头呢。
“妈咪,你在找什么呢?”小馒头看见胭脂东张西望的好奇的问。
胭脂心说儿子,骚瑞,特殊事情特殊对待了。
儿子说话就是神补刀,要是说出实话不够他咋呼的。于是摸摸儿子的茶壶盖道:“儿子,妈眯在找林阿姨家的小明哥哥。说好的在这见面。”
忽然看见了,工具室里有一辆垃圾车。
152 我们不带叔叔玩儿了
儿子说话就是神补刀,要是说出实话不够他咋呼的。于是摸摸儿子的茶壶盖道:“儿子,妈眯在找林阿姨家的小明哥哥。说好的在这见面。”
忽然看见了,工具室里有一辆垃圾车。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人妇女正在休息。
胭脂抱着小馒头匆匆进去,用英语说道:“我们被坏人追赶,能不能帮帮忙,将我们放在垃圾车里,运到楼下?求您了。”
胭脂边说边拿出几张加元:“您不用做什么,把我们送到楼下就好了。”
白人妇女略微吃惊,但是看着胭脂穿着体面,面色惊慌的样子,又带着孩子,心想温哥华的治安确实不那么的好。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