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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里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探出头,
“道原小姐,刚才请你做的计算做好了吗?”
“是,我马上就做。”
“要快一点。”男人马上变成一张苦瓜脸。然后把眼光移向那个女人。“是客人吗?”
“我,……听说这里要征厨师,我……”
“哦。原来如此。不过……”好像要说什么,又改口说:“我是这里的须田局长。”
“哦,对不起……,我叫市村智子。”女人说完后很客气地鞠躬。
“不客气。不过,昨天已经找到了适当的人了。”须田好像很过意不去地拍一下头。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自称叫市村智子的女人好像立刻了解状况,“打扰你们了。”说完就准备要离开。
“喂,请等一下。”须田叫住她,然后对道原说。“道原小姐,昨天的人怎么样了?不是说今天中午以前要来的吗?”
“嗯?”道原和代愣了一下,说:“哦,……对了,她打过电话,今天早晨。”
“什么事?”
“好像有不方便的地方,她说不来了。”
“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须田叹了一口气。
“我没告诉过你吗?”装糊涂是道原和代最擅长的。
“那么……”须田似乎也没兴趣责备她,马上对那个自称叫市村智子的女人说:“你是……市村小姐……你已经听到了,请到里面来详细谈一谈吧!”
“是。”
“道原小姐,请你倒茶。”对道原和代说完之后,和市村智子一起走进局长室,关上门。
“请坐吧!”须田让市村智子坐在即使闭着眼晴奉承也不能称赞漂亮的沙发上。“你有没有带履历表这一类的东西?”
“是的”,市村智子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须田。
这时候须田心里己经决定要录用这个女人,对平时做什么事都很慎重的须田而言,是极罕见的倩形。
市村智子履历表上写的是四十七岁。但看她本人的外貌却是四十五岁以下的样子,她如果写四十岁,也能令人相信。
苗条匀称的身段。典型日本美女的瓜子脸……所谓会说话的眼睛大概就是像市村智子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她穿着颜色淡雅的灰色套装,但看得出是价值不菲的高级品,穿在她身上也显得自然贴切,使人一看便认定她必来自高贵家庭。
“很冒味请教,你为什么想做这个工作……”须田言词暖味地,没有把话问完。
“因为我先生在去年去世,我唯一的女儿也出嫁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每天无事可做。”
“原来如此,一定很寂寞吧!”
“是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做的,当我看到音乐比赛大会正在征求厨师的报道:我就来了。本来我对烹饪并不擅长,可是我喜欢做莱,所以我确信我能胜任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你的心意很可贵。”
“我女儿也一直在学小提琴,只是她没有当职业音乐家的本事,不过,可以做为婚后的休闲消遣,偶尔拉拉琴。”
当市村智子在说话时,道原和代送来茶水。
“谢谢,不敢当。”市村智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因为女儿也学过琴,所以我想为年轻的小提琴家服务是很好的,就……”
“是的,我明白了,但这个工作并不轻松。有七名男女青年参加决赛,所以这一星期每天要作七人份的餐点。”
“我知道。”
“原先我是想让他们也帮着做点事,但是朝仓先生……你也知道就是音乐指挥家朝仓宗和先生……认为比赛必须以完全相同的条件参加,所以一切都要替他们准备完善。”
“那是当然。如果让他们帮忙洗餐具,手变粗糙或受伤,事情就严重了,说不定还影响到他们的一生前途。”
“是啊,朝仓先生也是这样说。”须田带着苦笑。
“工作虽然繁重,请不用担心,我看起来虽然不年轻,体力还是不错。”
“是的。……”须田干咳一声说:“能够这样最好,我们也很感激。不过由于预算的关系,不能付出很高的酬劳,昨天那个人可能是不满意待遇,所以拒绝……”
“这一点您不用顾虑,”市村智子打岔道:“这是我自己请求的工作,我可以不要报酬。”
“不,那是不可以的……”须田很惊慌地说。
“我的经济情况非常好,不需要这笔钱,请把这个预算用到别的地方去吧。”市村智子微笑道。
如此一来,须田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这个女人了。
“那么,就照你的话吧……但,真的可以吗?”
“是的。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事?请直说。”
“工作场所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哦,你是说那个要住一个星期的地方吗?……那是一个很大而古老的建筑物,现在正在整理内部和装满。”
“我是想能不能事先看看厨房的设备和料理台?这样我比较好办事。”
“哦,原来是这样。”须田点头道:“没间题,不过现在很多木工正在工作,会很嘈杂。”
“我是不在意嘈杂的。能不能告诉我地点?我会自己开车去。”
“当然可以。请稍等一下。”须田走到办公桌旁,在自己的名片后面很快画好简单地图,递给市村智子。
“就在这里。你到那边后把这张名片交给那边的人,说明来意,就会让你进去。”
“谢谢。”市村智子把名片收进皮包里,很客气地道谢后走出局长室。
正悠闲地修剪着指甲的道原和代见她走出来,立刻把指甲刀放迸抽屉里。
市村智子十分客气地对道原和代深深一鞠躬,告辞离去。
须田送市村智子到门口。转身对道原和代说:
“她是免费服务,太好了!我们正为了筹措资金头痛呢!”
“她?真是奇特的人。”
居然有人只要工作不要酬劳,真是难以置信。
“我看还是算了吧!”道原的口气不甚热络。
“为什么?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绝不会有好结果,就拿我到这里时的条件来说……”
须田急忙逃进局长室,关上门。
三
“玛莉,快起来,玛莉!”
被一阵猛烈的摇晃弄醒之后,樱井玛莉睁开眼晴。
“几点了?”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五点半。”
“早晨吗?”
“废话,这还要问。说好从今天开始要早起的。”玛莉的母亲樱井充子用生硬的口吻说。“快起来吧!”说完还拍了一下手掌。
“昨晚到两点钟才睡……”玛莉口齿不清地说着,还张口打了一个大哈欠,把穿着睡衣的身体又躺回床上去。
“你干什么!快起来!”充子毫不妥协地拉起玛莉,开始动手脱她的睡衣。
“别这样,好冷。”
“去浴室冲个澡,那样才会清醒。”
玛莉只好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认命相,下床向浴室走去,一面还哈欠连天。
再怎么说也应该慢慢来,何必第一天就五点半起床。
……开始先七点起床,第二天再提早到六点半,然后六点,这样的渐进式才是好的。
“妈妈是魔鬼士官长。”玛莉边嘀咕边走进浴室。然后又接着一个大哈欠。
她尽情地用热水淋浴,企图把睡虫和皮肤上的油垢一起冲走。
别人是否也如此紧张?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真知子说过她要睡到中午才起来。
不过,照母亲的解释是。“她要使你大意轻敌。”——玛莉心想:对一个从小就在一起学小提琴的朋友也如此不信任。末免太令人伤心了。
——充子这么早就把玛莉叫起,原因是决赛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如果不改掉夜猫子睡早觉的习掼,那天到十一点就不能清醒着参加比赛的。
所以必须趁早调整身体情况及生活习惯,才能在那时有足够精神去发挥。母亲条理分明的解释颇具说服力,像玛莉这样性格散漫的人只有服从。
的确,在音乐比赛一决胜负的舞台上,任何琐碎的事都足以影响演奏,光凭技术绝不是百分之百可靠。
玛莉小时候的小提琴老师原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小提琴家。可是每次比赛都名列二、三名,始终拿不到第一,原因是她每到比赛那天,总是没来由的烦躁,而无法将实力完全发挥。
“平时能演奏得更好”,这种话在比赛大会上不具任何意义的,唯有在那一天,在短短几分钟的乐章里表现出水准才是胜利的。
当然这有一些是要靠运气。例如在决定那一天所指定的协奏曲曲目。
也许已经将指定曲练习得能全部演奏,但毕竟每个人都有他所擅长和喜好,遇到的指定曲是自己所拿手的,抑或是不擅长的乐章,只有但凭运气了。
像这样听天由命的比赛,玛莉十分反感。但是当她想到若能突破难关便可获得的代价时,她就可以扬弃这种心情和想法。
——淋浴后头脑清醒多了。
当玛莉走出浴室时,母亲充子己经为她准备好新的内衣和慢跑装。
玛莉换好衣眼,吹干弄湿的头发,然后走向餐厅。
“快一点,已经六点多了。”充子边催促,边把刚榨好的柳丁汁交到玛莉手中。
“才第一天,不要那么紧张好吗?”玛莉说完低头喝果汁。
“不行。就是因为第一天才要严格执行。”
“是的,遵命。”玛莉用小丑的口吻调皮地说:然后将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问道。“爸爸呢?”
“学术会议要到明天才结束。”
“哦,我想起来了。”
玛莉的父亲是医科大学的教授,去参加在京都举行的学术会议,这一星期都不在家。
“快去吧。”
“外面很冷吗?”
“跑步后就不冷了。”话说得极理所当然。
玛莉走到玄关,慢跑鞋已经摆在那里了。
“毛巾给你。”
玛莉接过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