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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她也命令道。
他的眼睛因愠怒而阴沉,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时间,在两人相互的对视中匆匆而过。似乎谁都不想首先低头。
轻风扬起落地窗畔水蓝色的薄纱印花窗帘,也吹乱了一室寂静。
“你到底喝不喝?”
她尖俏的小下巴微微扬起,眉宇间闪动着稚嫩的朝气。红润的唇,微微嘟起,是生气,但更像诱惑着他上前去一亲芳泽……
趁她不备,他揪了她的衣领将她拉近自己,而她,也任他无力地揪着,毫不畏惧地挑起柳眉,俨然有“若不听话就有你好看”的意味。
倏地,蓝少扬笑了。挥去捉弄的非分之想,他推开她,也乖乖张开嘴,“好吧,我喝!”
是了,他干吗要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这些?
南宫越困惑着忘了喂粥的动作。
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呀,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
“哦……”没有力气还敢揪她过去……
算了,不和他计较。就算将他搓圆揍扁又能怎样?只有吃东西才能让他恢复体力,便于药效更好地发挥。
米汤慢慢喂进他嘴里,从食管一路滑进胃里,阵阵暖融。看着那只碗,他再度张开嘴,示意他还要。
她又舀上一勺,依旧吹温了再送到他嘴里。
“谢谢。”他颔首,礼貌得仿佛先前那个嚣张的家伙只是他的替身临演。
“不客气……”
静静地喂他吃完那碗粥,南宫越将空碗端回厨房,思忖着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一晚,蓝少扬一直睡睡醒醒。直到深夜才稍恢复些精神。夜里也正是猫儿游戏的时间,看着那团黑影上蹿下跳,他真不知道该称赞那小家伙精力充沛还是指控它扰人清梦!可怜它那年轻的主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深夜里的噪音——在墙边那张席地而置的单人床垫上睡得相当安稳。
多年来的习惯令他一向浅眠,这样噪声不断的夜里,断然无法入睡,只能睁眼到天亮。
“喂,醒醒——醒醒——该起床上课啦!”
把一只超大号的加菲猫玩偶丢到她脸上,蓝少扬很满意那些偏心眼的瞌睡虫四处奔走逃窜,如果恰好有几只想要到他这里来投奔,那么他当然也会不计前嫌,“好心”收留。
只是……
“你干吗!昨天把我推下床不说,今天居然用公仔丢我——看我睡觉你不爽呀?不爽的话就直说嘛!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丢到大街上陪晨跑遛鸟的阿公聊天气——”
蓝少扬不禁张大嘴巴,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打了个巨无霸的大呵欠,继续张了张嘴,让他顿时警觉地捂住耳朵……
而南宫越却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懒懒地咕哝着:“算了,谢谢你叫我起床……”
那厢,有人慢吞吞地应了声“不客气”。
第二章 魔术师
人类就像一位正在施法的魔术师,他右手挥舞着魔权,对上天召唤神奇的法力,借此主中地上的一切。
为蓝少扬处理好肩头与左臂的伤口,南宫越欲拉下丝被的手顿在了半空。因为不知何时,她的“白老鼠”已经转过目光,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那是什么表情?挑衅一般拱起浓眉,仿佛她一个动作偏差,他就会大加嘲弄似的。
“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头,似笑非笑。
狗屎!
他是“她的”病人哎!敢动什么歪脑筋,干扰了试药进度,铁定下泻药给他!在她的信条里,可没有病人不可以欺负的“谬论”!
突然,南宫越突兀地停住,心里泛起一丝惶恐。
“谁说病人不能欺负啦!做我的病人,就要心甘情愿地被我欺负,了了吗?”
“是是是——小小姐,我们都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久违的情绪势如破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时空,似乎在点燃一场炮火之后瞬间冷却了下来。令蓝少扬疑惑的是,她眼底的光华竟那么轻易地就黯淡湮没了,仅留下一点星火般的痕迹,“你刚刚在想什么?”他锐利的目光妄图将她射穿。
“没有,”她微笑了下,压制内心的慌乱,淡淡地补充,“没什么。”
“哦。”猜不透她的态度为何突变,蓝少扬浓眉渐渐拢起。
“那我们继续。”她迟疑了下,将手伸向药箱里那唯一一只淡蓝色的瓷瓶,其间睨了他一眼,因为这淡蓝色瓷瓶里的药才是关键。
不过,这一睨看在蓝少扬眼里,竟是女孩子在害羞——呵呵,这样才像一个女孩子嘛!
南宫越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牵过丝巾,遮住他那双无形中作乱的眼睛。
即使南宫越的动作无比轻柔,他的伤处仍感到一阵被牵动的疼痛。随后,沁凉的触感柔柔地赶走伤处的灼热。一瞬间,舒爽又行遍四肢百骸,不若他以往对药粉药膏的灼痛经验。
“什么感觉?”她问。
“凉凉的。”
她点头,“会很痛吗?”
“不会,只一点点。”
她“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是什么药?感觉似乎和普通伤药不太一样。”
“的确不是普通的药,不会很痛是因为配方里消毒消炎的成分被另外五味药材所取代,而这五味药的混合,对于消毒消炎来说,理论上说可以发挥更好的效果。”
“呵呵,听起来你很懂嘛!”
她没有出声,不想回答,也不想撒谎。
“可以告诉我这伤药叫什么吗?”
“……”
“或者,下次把那位医生介绍给我好不好?”
“为什么想认识她?她很普通,也没有什么医术特别高明……”
“哦,不是医术不医术。只是想向‘他’多买一些这种药。”南宫越抬起眼皮,“其实这药如果随便就能买到的话,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想必一定是什么‘祖传秘方’吧?”
“我不晓得。”
如果和他说这药只是一个“无照行医”的小女孩十岁时候的“研究成品”,他会有什么反应?
只怕不可能这样悠闲地在这里任她敷药吧?
没有听见声音,被丝巾蒙住眼睛的蓝少扬径自说着:“如果能买断配方就更好了,投到制药集团,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南宫越嘴角微微抽搐,“你赚钱的脑筋还动得真快!”
“谢谢夸奖,不过还要先‘搞定’配方的持有者才是……”
哼!给他点颜色他就开染坊啦!
“搞定?”她倒想知道他要怎么“搞定”她!
“人想要的,不外乎金钱、美女、名誉——只要‘他’开口,我就能给‘他’办到!”
“真的?”某人的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信不信由你!”蓝少扬自信满满地弯起唇。只是,如果他此刻看到南宫越的表情,那么他一定不敢继续大放厥词,“你可以不相信,不过这不是吹牛,可以想象一下,我十五岁就用压岁钱在股市赚了一亿六千万;十六岁策划吞并了一间中型企业,同年涉足高新电子;十七岁让它成为上市公司;到了十八岁,业界高层已经对我闻风丧胆……”
咦?
一只牛、两只牛、三只牛、五只牛……
飞飞飞飞飞……
南宫越不屑地轻哼了声,一拳停在距离他鼻子0。05厘米处,拳风让他敏锐地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轻举妄动,
“呃?”他伸手拿开丝巾。
“既然你这么厉害,我想有些事情也有必要向你说明一下……”南宫越略有深意地笑了笑,这一笑却让蓝少扬脊背蹿起一股凉意。
“什么?”
“我说的话,同样,也许是吹牛,不过你必须相信……就是关于这一瓶——”她卖了个关子,将那淡蓝色的瓷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其实啊,它不是从哪位伟大的医师那里拿的,也不是什么祖传秘方……”
“呃?”黑猫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蓝少扬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喜欢在中药局里玩,这瓶东西是我十岁那一年无聊混合出来的,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不好意思,恐怕无法完成你的赚钱大计了!至于这药是不是发霉了我也不晓得。不过,其实你也很幸运啦!可以成为第一个使用它的‘人’!”
她故意强调一个“人”字,无辜地睨向他,却又明目张胆地挑衅。
好一会,他才消化了这个信息——
“你说什么?”
“我还可以说得更通俗易懂一些的——谢谢你帮我试药,试想一下,在不远的将来,将会有多少人因为你的大义牺牲而免于痛苦!”
南宫越的面前,有一张俊脸瞬间扭成“张飞脸”。
“为什么是我?”他几乎发狂,又想揪住她,却被她灵活地跳开。
“不为什么,这么巧遇到一个昏迷的伤患,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就这样?”这也太离谱了吧!
“更该提醒你,心情好坏对伤口愈合也是有影响的,你最好不要火急攻心导致伤口恶化,到时候送你去医院也回天乏术啦!”
“你有没有搞错……”他低吼,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伤口——痛……
“不要动啦!瞧伤口又流血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咆哮着:“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南宫越挖挖耳朵,“指使?没有谁呀!只能说你和我有这一层缘分吧!呵呵。”
也就是说……他这个从小吸纯氧、喝雪山泉水的蓝少爷,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了!
“张飞脸”更难以置信地涨成“关公脸”。
她转身走向小厨房,施恩一般丢下一句话:“放心,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找人送你去医院的,大不了组织坏死切除,死不了人的啦,哈哈哈——”
那纤瘦的背影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