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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威——”倏地,她的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地跌到一团温热之上,两声痛呼同时响起。
“啊——”
“嗯……”
粗重的抽气声就在耳畔,随之是一阵仿佛隐忍巨痛的低吟。
“对、对不起,对不起……”她忙说,浓重血腥味瞬间窜进鼻息,手上也分明是一片湿粘的——
血?
她惊骇不已,支撑起上半身,那沾染在衣服上及手臂上的暗红色,在暗淡的星光下,形成一片阴影,她脆弱的胃开始收缩翻搅。
“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慌乱地想要起身。一只冰冷粘湿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不……不用去医院,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的朋友……”
他的手指颤抖着微微地抬起,指向掉落在不远处的手机,“我的手机……咳咳咳……”
“可是你的伤……”
“手机……”
鼻息间又是一阵腥气袭来,她忍不住干呕,脑中一片交错的混乱——
“请你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他会来……”耳边那虚弱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遥远……
“越,快跑!快啊!快去找爸爸……只有爸爸能救我们……”恍惚中,柔软的女声渐渐进入南宫越的耳里。
男人的体力已经耗尽,只能无力地躺在湿冷的地上,喘息着:“号码是那个3961……”
“妈的!快!快去拿电话来!让咱们把人绑来自己却跑路了,这次再不赚他一笔,咱们还混不混了?号码多少……”粗野的咆哮随之灌入南宫越的脑海。
“谢谢……”男人的手重重地落到地上,完全陷入昏迷。
“越,快啊——”
南宫越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歇斯底里一般用力捂住耳朵,任泪水滴落。心的一角,被无情地揭起。锥心的痛袭向她摇摇欲坠的神经。她揪住心口,在无边无际的血腥地气味中用力呼吸那稀薄的空气,良久方休。
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亮得无比招摇。
Crystal……
星星的泪……
一亿四千九百六十万公里的距离……
小厨房里药香弥漫。炉上,砂锅里汤水已沸。冰箱上贴着几张淡蓝色的N次贴,凌乱地写着几味药的计量。一看便知执笔者并未经过太多的思考。
另有一张与众不同,上书——
神秘白鼠A
初步检查,少有淤伤,多处刀伤,致命处在左腹,伤口深,未伤及内脏,伤口向左延伸至左臂,深可露骨。
有医治价值。
南宫越坐在床边,已经恢复冷静。她静静地看着依旧昏迷的人,竟然一阵无言的尴尬。轻轻为他拉起薄被,遮起他的裸露。想起刚刚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情形,她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烫。
毕竟,她也只有十七岁呀……
无意间碰触到他的脸,她触电一般收回手。看向那一堆血污的衣物,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露,却是第一次见得如此彻底。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完美的体格,高大结实,肌肉纹理也隐约可见。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应该能很快恢复才是——
作为一名医者,她应该这样想吧?
拍拍臊红的小脸,她起身躲到阳台。夜风微凉,繁华夜景一望尽览,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当初会选择租这间十二楼的小公寓,是因为这里离学校最近。没想到,还有如此夜景可赏。
她慢慢地整理药箱,里面多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是装在精致盒子里的烘干药草,她不时地拿起端详,或者干脆打开盒子嗅闻,而后又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傻傻地笑。
腕表“嘟嘟”作响,提醒她关火时间已到。
思绪回到现实,她再度叹息,关掉炉火。
这药,还需再加三味熬上两遍,才可以发挥出她想要的药性。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因为这组伤药还没有在“人”的身上试验过。
她倚在一旁出神,小小地担忧着。
就当她自私吧,难得巧遇这样一个对症的伤患,而且,她一直以来的遗憾就是这组药方没有完成。
可是没有人从旁观察协助,她可以吗?
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跳出来指着唯唯诺诺的她——算了,死不了人的。曾经的你,可是被人称作“医学小天才”的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
浓烈的药香味令她周身舒爽。这一刻,她仿佛又变回那个第一次煎药的小女孩,一种久违的欢乐爬上她的脸颊,勾勒出一抹飞扬的神色。
欣然。
欣然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仿佛那些已经被她埋葬的过往,终于又等到了抽发新芽的季节,可以再度茁壮。
唉!用掉那最不惜成本研制出的配方,也许,她应该开一张账单,刷卡签支票都可以的那一种。
选了天竺葵的精油添进熏香炉,她走进浴室。忙了一夜,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看向床上依旧昏迷的男子,又望了眼外面,天光即白。难得,她这个“万年乖乖女”,似乎也要缺课了。
多久没有这样了?可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雷打不动。
阳光照进蓝色的薄纱窗帘。黑猫看着空空如也的食盆,转身跳到主人颈边磨蹭。
“喵——喵……”
南宫越闭着眼睛,推开黑猫,“威威,让我再睡一会……”
“喵……”小猫肚子“咕噜”一声,它无奈地垂下毛茸茸的猫眼——
好饿哦……
“喵——”不行!它要抗争到底!身体力行来争取民生问题,“喵、喵!喵……喵——”
南宫越岂是那么容易被猫叫声吵醒的?只是,还未待她抽出枕头来隔绝噪音,仅占据床边的她已经被一只大手拍到床下。
扑通!
“噢——”
狼狈地爬起,南宫越睁开干涩的眼睛,终于看清那只那罪魁祸“手”。但更令她火大的是,手的主人竟然还安稳地睡着!
搞什么……他是警犬呀?这么警觉——
南宫越万般留恋地枕在床沿眯着,直到口水第N度欲与她的史奴比床单亲密接触,她才勉强伸了懒腰,并且很仁慈地将手抚上他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喃喃自语着,她微微顿住,好奇地凑上脸去。
这家伙应该是不常笑的吧?她咕哝着,做了一件更放肆的事情——抚平他眉心那一道皱痕。见他似乎不耐烦地抿紧血色暗淡的嘴唇,她才小心地收回手。
捞起脚旁可怜兮兮的猫儿,她起身走进小厨房。刚刚搬到这里,屋里屋外还未来得及收拾。找了一大圈,才在柜子里找到昨夜随手放置的猫粮。看着威威小老虎一般吞着食物,她的肚皮也跟着一阵抗议,提醒她五脏庙神正在升堂待祭。
她将手伸向冰箱中的牛奶和土司,却又在冰箱前停住了。
那个人……快醒了吧?也许,熬些白粥会比较好。
瞧,她南宫越也是很会照顾人的嘛!
呵呵……
空气中甜香阵阵,渐渐进入蓝少扬的意识。玫瑰,还是天竺葵?
朦胧中,他只觉得周身无力,张开沉重的眼皮,大脑随之一阵抗议地跳痛。恍惚间,眼前一片仿若透明的水蓝。哦,混战——
脑中还残留着被人围攻的画面。还好有警察经过,他才逃过一劫。
涣散的瞳孔渐渐重获焦点,可若想起身却又周身疼痛无能为力。他转动眼球观察周围的环境——
水蓝色的窗帘,水蓝色的壁纸,水蓝色的大床下面是一块水蓝色为底调的米色斜纹的方毯,铺在同样水蓝色的木质地板上。屋内陈设布置更是简单,中央的大床将房间隔成两个区域,一面是电脑和写字桌,另一面衣橱和视听设备。
看起来,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蓝调的女子。要么,就是一个有洁癖的男人……
他想起昏厥前最后的意识,似乎是有一个女孩子发现了他……是她救了他吗?
他打量这蓝色的世界。静静的水蓝,很容易让人完全放松,平静到不去想任何事情。
悠悠地,他再度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熏香渐渐浓烈。唇齿之间,苦苦的怪味道将他激醒,他反射性地想抗拒却未能如愿。
拖鞋声离去,蓝少扬抬起一只眼皮,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定定地看着。
“你醒了?”
蓝少扬皱眉。
“一整日滴水未进,很虚弱吧?”她端过一只碗,想喂他喝些清粥。
他眯起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应该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短发,中性打扮。看起来五官还算出众,却缺乏修饰。一双清丽淡然的眼睛,黑得没有一丝杂色,平静无波,又好像隐藏着很多东西。
“喂,你会说话吗?”不会是伤到脑袋了吧?
蓝少扬慢慢地点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也令他眩晕。
轻轻地闭上眼睛,他眉头皱得更深。
只是……她的那双眼睛竟然会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某段记忆中曾经出现过似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口不由得震了一下,再度张开的眸子也随之深邃。
她专注地搅动瓷碗里的清粥,热气缓缓地升起飘散,让她的脸变得有些朦胧。
“是你救了我?”
这是他说出的第一句话,那喉咙沙哑得犹如干涸了很久的枯井,急需甘露的注入。
南宫越未答,将微温的米汤送到他嘴边。
越过汤匙,他与她对视着。
“回答我!”
那嗓音沙哑依旧,却威严尽现。也许,他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但听在南宫越耳里,却别扭得很。
“喝下去!”她也命令道。
他的眼睛因愠怒而阴沉,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时间,在两人相互的对视中匆匆而过。似乎谁都不想首先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