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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互相说着,她喝多了,让她哭吧。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那个影子直愣愣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好象一团雾挡在了我和影子的中间,我看他总是那么模糊,我一直都没有把他看清楚。
过了许久,我停止了哭泣,还闪着一双泪眼在看红红的火。
那一晚,老付要我睡在他们中间,我并没有反对,我温顺地躺在了老付和张强的中间。我平平地躺着,老付说,狗日的,你是什么时候看的米勒?他在问张强。张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张强说,《黑色的春天》……你应该看看……
我的眼皮打起了架,我睡了过去。半夜,我口渴,我醒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脸冲了张强,我们相拥在一起,老付从我的身后揽住了我的腰。我没有动,又睡了过去。
那个冬天,我一共画了十二幅画,老付拿去卖的,他交给我了三百块钱,他说除了我的饭钱,我应该得的。后来,我想,老付一定是把他自己的钱给了我,我的画在那个时候卖不了这么多钱。
他们要回昆明了,问我和他们一起回去吗?我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什么地方,我只是想我暂时不想到一个城市去。
老付说,玉粉子,你愿意当我老婆吗?
我看着他,我承认和老付在一起很快乐,我说,我不想成谁的老婆。
老付说,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你就来找我。我肯定是你最合适的男人。
几年以后,也就是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到了昆明,我找到了老付,他见到我以后,哈哈笑了起来,他说,玉粉子,你要来当我的老婆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和老付永远也没有办法走近,老付是一个很尖锐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和没有安全感的感觉成分是一样的多。
我和张强同居了,老付知道以后,说,狗日的,女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我靠在张强的身上,静静地看着老付,老付说,我他妈的就是喜欢玉粉子。
我们还在一起玩,一起到外面去画画,把画交给一个叫秦姐的女人去卖。
老付喝了酒就说,狗日的,把玉粉子借我用一下。
张强总是不吭声,我则远远地走开了。
我知道张强是一个无法征服我的男人,我们住在一起,睡在一个大床上,做爱。我要求他一定要带套子,在他的床头柜里,有几十盒避孕套,各种各样的牌子,各种各样的尺寸,有时他要挑一挑,有时他抓起一个就用,他在进入我的身体时,总会大嚎一声,接着他就像一匹奔跑的野马一样,拼命地快马加鞭,直到他到达一个目的地,才猛地刹住了车。
我没有太多的快感,但是,我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从我的身上滚下来,全身湿漉漉的,像才从水里捞出来。我为他擦拭身子,一寸一寸地擦过他的皮肤,像在侍弄一个婴儿。我用一个茶杯,放进温热的水,把他的那个东西泡进去,我像握着一个咖啡勺一样,握着那个疲软的东西在水里搅动着。
有一次,城市里下起了一场暴风雨,老付当时正走在到我们住处来的路上,暴雨把他淋得焦湿。那一天的那一个时刻,就我一个人在家,老付一副狼狈样,我让他把衣服脱下,洗一个澡。他三下两下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冲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他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并没有穿衣服,全身一丝不挂,他的下身直捅捅的,显得傻头傻脑的。我把张强的一件睡衣丢给了他,他并不穿上,他说,你真的能无动于衷?我没有看他,我让他把衣服穿好。这时张强开门进来了,老付大叫了一声,狗日的……
后来,我和张强分手了,他说,你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上床,但是,你不能和老付这个狗日的。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我想起他每一次说话前的深思熟虑,我竟然有些心疼,我离开了他们。在美术界混,总会时不时听到他们的消息,但是,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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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孙萍突然打来电话,她用怯怯的声音跟我说,能不能再见见面。
我答应了她。我们见面的地点还是在我们社区内的那个小酒吧里,我进去的时候,孙萍已经在那里了,她还是像上次一样,已经独自一个人喝上了啤酒,这次她没有问我喝什么,她已经把啤酒给我倒上了,她还是举着酒瓶,她没有大口地喝,而是把酒含在嘴里,在口腔里把玩酒,然后缓缓地吞进肚子里。
她说:“我其实很喜欢喝白酒。”
“哦,女人很少喝白酒。”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无聊想让我陪她解解闷。
“知道我为什么喝啤酒吗?”
我看着她,摇摇头。
“你肯定不知道。”
我笑了,“那你说,为什么?”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把手里的酒瓶举得高高的,把它放到我们桌子上面吊着的那盏灯的下面,像护士检查输液的液体一样,借着灯光在看酒瓶。她的神情很颓废,和白天相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酒真的能浇愁。”她说。
我看着孙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过去的我,那个走在流浪路途上的我,那时,我第一次沾了酒,而且是白酒。在高原,我喝得大醉,醒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真是能解愁啊。
我突然很同情孙萍,她并没有什么错,她只是爱一个她爱的男人。
“你可以再和他好好谈谈。”我说。
“男人啊,男人。最无耻的东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孙萍怎么会突然这样说,那天合新还是他的恩人,怎么今天就成了无耻的东西了呢?
孙萍还是把酒瓶高高举起,说:“你难过了?”
“到底怎么了?你是说合新无耻吗?”
“我说男人。”
我猜想孙萍一定受到了什么伤害,一个像她这样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某一件伤害她的事就有可能改变她的一生。我想起了我,我和孙萍在年龄上有十岁之差,可是,我们的想法却相差更大,在我遭遇变故的最初的时候,我也恨过那个在我的身体里留下种子的男人佐罗,我无法向我自己解释他的无情无义,他的不辞而别。尽管他留在我身上的气味让我迷离,让我的灵魂像握在了天仙的手里。尽管我是自愿的,甚至是难以克制的把自己的身体展示给他,但是,我还是恨过他,我在等待他的日日夜夜,那些美好的想象也像经过了毒液的浸泡一样,变成了仇恨。我开始恨他,甚至诅咒他。是淑百让我改变了仇恨,随着天一的长大,我已经没有一点仇恨了,相反,我感谢上天,把天一赐给了我。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男人,也成为了我要感谢的一部分。
孙萍遇到了我,我就有责任去安慰她,甚至算是拯救她,让她从痛苦中走出来。让她依然觉得生活是美好的,让她不再轻易地诅咒男人。
“我会帮你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说道。
“你?”孙萍说着,看了我一眼,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哀怨。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不是有你,合新就不会这样。”
“什么意思?孙萍,你说的什么意思?如果没有我?……”
“就是。你还装什么呀?我已经问了合新了,他承认他就是只爱你一个人,他苦苦等待的就是你!”
“你……一定是错了,你听错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又陷到了这种最无聊的醋坑里,我想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是不会来的。一个女人在爱的时候竟是这样的愚蠢,这样的不讲道理。
“没有错。我太轻信你了,你说什么你和合新才认识几天?你哄鬼啊?”
孙萍说完,就一下子爬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听上去一切都是真的。可怜的女孩,她一定是陷得太深了。我走到她的身后,我用手轻轻地拍她的肩膀,又用手把她前额的头发向后掳起。
“孙萍,我可以负责地对你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也是这样说的啊。”孙萍连哭带喊地说道。
毫无疑问,她说的这个他是合新。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孙萍,无论如何,我想合新都不会这样说的,他犯不着这样说,难道他是为了逃避孙萍才编出的这个谎言吗?难道拒绝就毫无力量吗?
我真的糊涂了,孙萍依然没有停止哭泣,我劝了又劝,没有效果。我想有时女人大哭也是一种需要,而这种需要越来越显得奢侈,好像越年轻的人越容易享受这种需要,而我正是越来越少可以享受这种需要了。我离年轻越来越远了。
我回到了我的坐位上,无可奈何地看着在我对面呜呜大哭的孙萍,她的肩膀在耸动,像被线拉着的一个木偶人。在我们桌子的侧面是一扇落地窗户,我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看到对面超市出出进进的人,我想,每个人的生活是多么不同,每个人的想法也是多么不同啊。
过了十多分钟,孙萍终于抬起了脸,她抓起一把餐巾纸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她曾经精心描绘过的眼线,被泪水泡得把眼圈染成了熊猫眼,但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脸已经成了一张花脸,我抽出了一张纸巾,走到她的面前,把她的脸扭过来,我用纸巾仔细地为她擦去那些黑色,有一个地方总是很难擦干净,我就沾了一点啤酒,直到完全擦干净了。我回到我的坐位上,我看着孙萍,说:“好了,又是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了。”
孙萍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想她也许就需要刚才的宣泄,看了真的没有到最遭的时候。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孙萍举着瓶子喝了一口啤酒,说:“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不喝白酒,喝啤酒。”
还是刚才说过的话,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看着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