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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你不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我吗,这会儿又猴急成这般,你当我是什么?”
“春娘,你便是我的心肝肉儿,谁也比不上,快些给我吧。”
“岳表哥,你何时给我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呢?”
“我日日夜夜都想娶你做我的妻,可是春娘,你需知道我有我的无奈。人活在这世上,谁也不能只手遮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圣上如此,更何况你我这等凡人。我们如今这样不是也很好吗,你不需要嫁出长安远离我,我不需要为了见你而得了相思病。我们总能觑着空儿偷欢,以解相思之苦,春娘,你该知足才是。好春娘,我等不及了。”
说罢他便将人压在了桌子上,从后面狠狠捣弄,娇喘痛吟,配着芦苇丛中的虫鸣伴乐,真是好一出春戏。
过了好一会儿,春娘从黑暗里爬了出来,坐在了甲板上,她眸色深暗,看着远处那光明,满目悲伤。
“岳表哥,你真的爱我吗?”
关青岳收紧腰带,将自己打理好,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站在春娘身后笑道:“这是自然,若非如此,我会为了你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吗?春娘,你怎可怀疑我对你的爱?”
“那好,你给我找几个武功好的人使使。”
“你要做什么?”关青岳眉眼一动,在春娘身边半蹲下。
“我们的事儿已有太多的人知道了,为了我们能安枕无忧,那些小丑是时候解决了。”
“别动意浓。”关青岳下意识的凶道。
杜元春蓦地瞪住关青岳,“你变心了!”
关青岳尴尬的笑笑,赶忙去抱住杜元春哄道:“并非如此,只是,她总归是你我的小妹妹,且,她还为我生下了嫡长子,总归是我们对不住她。再说了,意浓始终在维护你,春娘,你别动她。”
“我不是要动她。”杜元春靠着他的胸膛,冷嘲,“我也不敢。我要动的是那个始终出现在我的面前,膈应我的贱人。”
“谁?”
杜元春一指不远处画舫甲板上站着的一对人,“他怀里那个贱婢!明日他就启程回祖地,将近月余之后才回,我趁机除了她,待他回来时,我便说,他那小情人跟人私奔了。反正,他的姬妾,跟人私奔的也不是第一个了,正好凑成一双。”
关青岳冷看了那边一眼,点头道:“好。”
“对了,春娘,你出来有一会儿了,赶紧回去,免得被人发现。”他一扬手,手下的船夫便把船退了出来,缓缓靠岸。
杜元春又看了那一对人一会儿,黑色斗篷一蒙头,就要走。
“等等。”关青岳俯身在她脸上一吻,深情道:“春娘,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嗯,岳表哥也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是最爱的人,却不是唯一爱的人。
在这冬季的冷夜里,他们似乎都听出了弦外之意。
有些曾经最纯真的东西,是在经年累月里变了,还是一开始就带着不纯的目的?
关青岳立在船头,冷眼盯着那艘画舫,淡淡道:“是时候除掉你了。”
子夜已过,游兴大减,东市里的许多人都打着哈欠往家里赶,曲江上的热闹却才将将开始。
这里似乎是爷们的天地,教坊的花船一艘艘的打她身边游过,上面或是站着穿着暴露的妓子,或是一伙儿舞姬正在跳舞,或是歌姬乐伎正在弹唱琵琶,脂粉飘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娇娘靠着他的胸膛,啃完酸果子扔掉,道:“我可是大饱眼福了呢。”
凤移花靠着软枕,捡了一颗最青的果子递到她手里,笑道:“可不正是吗。”那眼神顺着她的□看进去,满意的点头,真是越来越大了,一手不可掌握了。
“你常来这儿吗?”她状似无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只是那酸味儿呦,比她啃的酸果子还酸,压都压不住。
“常来。”便是不常来,也要说常来,看她这副泡在醋缸里将要溺毙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哼!”她坐起身便要走。
“以后带着你来我才来,你看如何?”他忙搂住她安抚。
娇娘斜眼瞪他,又继续老实的啃酸果子。
耳边是古雅的琵琶竹笛声,从窗外看见的是舞技精湛的美妙乐舞,她满意的笑了,“今晚上很高兴,以后常来吧。”
凤移花笑着抚弄她的发丝,不否决更不应答。
娇娘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一窝便道:“我困了,你爱把我弄到哪里去就弄到哪里去吧,卖了更好,你吃亏。”
“呵!”他浅笑,微扬声道:“靠岸,回府。”
夜,是故乡的明,这窝还是自家的狗窝香。
凤移花把睡着的娇娘放到床上,他自己则坐在脚踏上,望着她发呆。
思绪又辗转回到之前,他没来找她的时候。
青阳侯府,姜姨娘的小院,他去时,她已睡下了。隔着纱帐,他缓声道:“姨娘,我找到了你说的第三个女人,最后一个女人了。”
纱帐里的人蓦地坐了起来,过了好半响才道:“她好吗?”
“好。”
“哪里好?”
他想了想,笑着摇头,“似乎哪里都不太好。”
“她对你好吗?”真心喜欢你吗?
“好。嘴上从不说,可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我。和姨娘说的一模一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欢喜。”
“没有认错吗?”
“没有,这次没有。”他确定的点头,心头雀跃,转瞬又暗淡下去,他用低沉的嗓音道:“姨娘,我要走了。两个月后再回来给您磕头。”
“去哪里?”她急着要掀开纱帐。
凤移花双手捏住,摇头拒绝,“去西边。等我回来的时候,姨娘便不用受气了。”
“我不曾受气,从来也没有。”你怎就是不听话。
“我知道。姨娘,夜深了,你睡吧,杜氏出府去了。我也要去陪着老太太,这便走了。”
他看了她许久,鸡鸣时,他扬唇一笑,在她唇上摩挲,“真想狠狠要你一回。”
他想念她身子的味道,心里越想她,就越想要,似乎总是不能餍足。
昨夜熬到很晚,她一睡过去便睡到了翌日午后,圆窗半开,她看见回廊上挂着的那只蓝毛鹦鹉,和正在鸣唱的芙蓉雀。
阳光暖融融,倾泻而下,照的屋里亮堂堂的,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去看身边的另一只枕头,上面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娇娘疑惑,扬声道:“来人。”
65、卖妾(一)
凤移花是大年初二走的;娇娘问明了他的去向;便欢快起来,颇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得意劲儿。
这么大的府邸都是她的了,她这也成了有房一族了不是。
天知道;她拼死拼死的工作就是为了自己能尽快买一套房子;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安全港湾。
整整一天不见他,到了初三早上,她平躺在床上看宝账顶上的花纹时便觉得不对味儿了;翻来覆去不得劲,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依着他说的;最少一个多月回来,最多得两个月,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日子好难熬。
不过,她不是个伤春悲秋,自怨自艾的人,更不会放任自己总是沉浸在一些负面情绪里,就给自己找事儿做,昨天学新绣样儿,今天就让人把面案,面粉等都搬到她屋里,在吃饭的小花厅里跟着姜妈妈学做云吞,身边围着朝云、落霞、素衣等几个可爱的小丫头说说笑笑,这时光也好打发的紧。
喂雀儿的采薇、采苓从窗户缝里往里面看,见小花厅里热气蒸腾,娇娘和那几个讨巧卖乖的小丫头正在吃香喷喷的云吞,两个人都咽了咽口水。
采苓便道:“咱们也进去玩吧,如夫人那么好,一定也会赏给咱们吃的。”
采薇哼了一声,转身去喂挂在回廊上的雀儿,横着眼,撇着嘴,不屑道:“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有什么了不起,她不就是个小妾吗,还是养在外面没拜见过长辈的,要是我,我早哄着大爷把我领回侯府里去了,哪里会像她那么笨,孩子都有了,她却连侯府的门都不知道朝哪儿开。”
采苓赶忙去捂她的嘴,压低声音道:“你要作死呀,这话若是被姜妈妈听见,她又要来抽你的手心。”
“我才不怕那老不死的。”说是这般说,采薇还是压低了声音,把鸟笼子拿下来抱着,对采苓道:“你来,咱们那边说话去,站着怪累的。”她一指回廊尽头的一个拐角小亭子,里面有一套黄花梨木的圆桌和圆凳,凳子上铺着灰鼠皮毛垫子。
采苓左右看看没人,正是偷懒的好时候,便笑着点点头,小跑步跟了过去,搓着手道:“还是屋里暖和,你怎就不进去呢。”
“我才不去。她那天晚上让我站了那么久,把我的脸都冻破了,我还记着她的仇呢。”一提到除夕夜那晚上,采薇便愤愤不平起来,“采苓你说,我扫肠刮肚的讲笑话讨她开心还是错了不成?她倒好,反来罚我。我看她一定是嫉妒我长得好,怕我被大爷看上收房。”
采苓比采薇要小上两岁,她才十二,还没开窍,也不知收房是什么,就问了出来。
“你真笨。”采薇嫌弃的看她一眼,双手捧脸,满眼犯桃花,痴痴道:“收房就是做大爷的女人,从此以后,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头戴亮晶晶的金钗银钗,身穿绫罗绸缎,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走动还都有用不尽的仆人服侍。到那时候,我一定要回家乡,我要让我那个爹看看,我比他儿子争气,他为了给他儿子说媳妇传宗接代卖了我是他的大错。”
“好享福啊?那我也可以做大爷的女人吗?”采苓兴冲冲的问她。
“你?”采薇见她鼻子窝里长了星星点点的雀斑,直接道:“你太丑了,大爷才不会看上你这样的。”
“你才丑呢。”采苓生气道。
“你别急,等我做了大爷的女人,我就要你给我做大丫头,你没看她身边的朝云、落霞吗,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用干,还能教训小丫头,好不威风。到时候你也像落霞一样,看谁不顺眼就罚谁站在院子里,冻她。哎,我告诉你,我是自愿被卖的。”
采苓惊讶的看她,“为啥?”
“我不想干农活,你看我的这双手,又白又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