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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小,向东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房间,心里既为好友喝彩也为好友忧虑。
唉,宋大医生的细心关怀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
沈梦捕捉到向东暗含深意的眼神,心不动则不妄动,她秉持餐桌礼仪,安静享用可口早餐,就是不主动说话。
傅辰渊为儿子倒了一杯牛奶,然后看向对面的小女人,“我待会要出去办点事情,若是宋医生过来,请他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们中午要请他和向老板一起吃饭。”
沈梦柠眉,傅辰渊突然外出办事,难不成是把时间留给她和宋成彦叙旧?
向东看了看沈梦,又看了看傅大少,好心地提议,“傅大少,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傅辰渊是真的有事情要处理,如果不是这次陪小女人来伦敦,他之后也会抽时间过来一趟,向东主动提出当地陪,他自然乐意,“如果不麻烦的话。”
沈梦见他竟然答应了向东的随口提议,不禁多看了男人几眼,“你怎么没和我说你有事要办啊。”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真以为她和宋成彦之间有猫腻?所以故意找借口出去,好把地方留给他们叙旧?
这是要吵架了?
向东咳嗽一声,端了一份意面离开,“傅大少,我在隔壁等你,临走时你叫我一声。”
“嗯。”傅辰渊轻声应下,同时对正在喝牛奶的儿子说道,“帅宝,你去陪干爹吃早饭,爹地和妈咪有事要说。”
小家伙一向听傅辰渊的话,哪怕发现妈咪突然不高兴,他也没插嘴,乖巧地端着意面跟着干爹走了。
沈梦目送一大一小离开,才耍脾气地离开餐桌,看也不看傅辰渊,径直向卧室走去。
傅辰渊叹气,拿小女人没辙,他找借口给她和宋成彦叙旧,她反而不高兴,要知道他在飞机上就考虑良久,痛定思痛才决定的结果。
他抽出纸巾擦净嘴,推开椅子跟着走进卧室,她坐在床沿,低垂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他挪步走到她面前,开口解释,“博恩的欧洲合作商,伦敦这里的某个厂商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断了和集团的合作,国际金融大厦无端少了一批建材,我本来已经安排人来洽淡,既然我今天在这,当然要亲自走一趟。”
沈梦惊愕,倏地抬头看向他,正要开口,她的嘴被他伸手捂住,她凝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傅辰渊松开手,顺势搂着她的腰坐到她旁边,“你会乱想也很正常,我确实有意要避开,你和宋医生久未见面,他身体才又康复,你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你们的五年我参与不了,你们之间熟悉的话题我听到肯定不好受,所以,夫人,请明白为夫对你的用心良苦,让你和他独自相处,我委实不愿。”
她难为情地靠在他怀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的感受她最明白,正如姚倩羽在楼下用餐,她不愿意下楼,偏要故意勾引他,把他留在楼上一样的道理。
想到这里,她主动坐到他的腿上,投怀送抱给他玩,摸摸那里,蹭蹭这里,“那你早点回来,向东对这里很熟悉,让他跟在你身边。”
傅大少很满意沈美人主动送豆腐,抱着她在床上腻糊了十分钟才放开,“尽量保证中午回来,如果有变故,会提前通知你,我还要替你还人情。”
人情不是债,还起来要人命,宋成彦的人情不得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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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字了,咳咳,接下来~
小舍最羡慕母亲大人追着看的那本小说的作者,母亲大人不跳订、不多嘴、安静看文。反观小舍仔细浏览后台跟定记录,像母亲大人的姑娘很少啊,当然有些妹子我都很熟悉了,每天看后台你们都在,小舍很欢喜~
☆、你是谁?!
沈梦坐在床沿看着儿子睡觉,小家伙眼睫毛很长,像把小扇子,偶尔一颤一颤的。儿子在他的爹地出门后,无事可做,就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他收藏的玩具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直到他叫了一声,“妈咪,我好困。”说完就趴在玩具箱盖上,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籍,先去洗干净了手才过来把他抱到床上,伺候他入睡后就一直坐在床沿看他,一时就出了神。
没过多久,门铃声响起,她起身离开卧室,解开帘幕的绳结,从左拉到右,隔开了客厅与卧室。她走向门口,也不看猫眼,停顿了几秒钟才握住门把手。
轻轻转动。
不出她所料,门外的人正是将近三个月未见的宋成彦。
宋成彦依旧清隽如竹,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温暖的笑意,对她道了一声,“早上好,小梦。”
早上好,小梦。
她恍然,他的微笑问早,彷佛俩人还是邻居,他用完早餐过来喊她一起出门,一如熟悉后的那几年里的每一个清晨。
“不请我进去坐坐?还是你愿意来我的公寓?”
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沈梦的回忆,因此她没有留意他与众不同的说话方式,她露出笑脸,开口第一句却有点伤感,“成彦,你瘦了。”
他瘦了。
以前的他身材匀称,不胖不瘦,戴上眼镜是斯文严谨的医生,拿下眼镜换上休闲服则是风度翩翩的绅士。他从小生长在这个国家,偏爱一切格子衣服,从他的衬衫到随身携带的手帕,无一例外。她没有看过他赤裸上半身的模样,料想也是和傅辰渊一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模体型。
然而今天,他的穿衣风格有所改变。
米色大衣,长度及膝,领口处是一圈色泽金黄的狐狸毛,狐狸毛一看就是真的,柔软又暖和,与他的肤色相映衬,再观大衣的设计与袖扣,价值不低于万,单位不是元,而是英镑。
三个月未见,宋医生摇身一变,变成了贵族范的公子哥。
现如今,他穿着暖色调的米色大衣都能看出瘦来,可不是真的瘦了么?琥珀色的双眸温暖,大而有神,还不是因为脸瘦的凸显了眼睛的大?
女性友人再次见面被当面夸奖变瘦会很高兴;男性友人要分情况。
沈梦仔细端详宋成彦的神情,他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自然,坦陈地与她对视,“你懂的,大病初愈,不瘦才怪。”
大病初愈,不瘦才怪。
这句话没有问题,符合逻辑,符合食物发展的自然规律,也确实符合他,可是他再前面加上一句‘你懂的’,就显得很怪异。
宋医生很少和她开玩笑。
她蹙眉,他的衣着打扮风格突变,连惯有的温暖说话方式都变了,变得和向东靠齐。
宋成彦怎么了?
他似是察觉她的疑惑,再次笑着解释,“我以为我努力幽默,会使你忘记拷问我的病情,没想到却让你怀疑误解。”
她内心一惊,原来如此。
宋医生在和她玩声东击西。
“我和向东虽然好奇,但是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会强求你。”她对他微微一笑,退后几步让他进来,然后转身回到屋内,从沙发上拿了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过来。
她把毛巾递给他,“这个城市的天气总让人欢喜不起来。”车子无法驶入门口,只有在街区的主路口停下,他没有带雨伞的话,势必会被淋湿。
宋医生一向对自己的身体很负责。
宋成彦接过来,简单擦拭了一下头发和大衣,随意把毛巾搁在鞋柜上,“下车匆忙,忘记带伞。”
沈梦莞尔,走到圆桌旁给他倒茶。
宋医生喜欢喝锡兰红茶,她的书柜里有一盒专门为他买的红茶,五年以来,喝完的茶罐子快要占据了她书柜里的一个小隔间。她也没舍得丢,总觉得这些茶罐子是他们之间友谊的象征。
红茶的清淡香味弥满在她的鼻间,她转身把杯子递给他,“给,你最喜欢的锡兰红茶,我早上特意看了日期,还没有过期。”
男人走到她身边,左手接过她的茶杯,道了一声谢。
沈梦微微诧异,复又淡然一笑,宋成彦偶尔使用左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荣幸。”
她为他冲泡的同时顺手也给自己到了一杯,她抿了一口,还是挺香的,“怎么了?还有一个月才过期,你为什么不喝?”
宋成彦敛起心思,摇头,抬头看向她,笑道:“你很久没有为我冲泡红茶,我一时有点感触。”他说完就把杯子端到嘴边抿了一口。
她弯起嘴角,确实很久没有为他冲泡红茶,他去水榭江南的那几次,她好像都没有烧茶招待他,都让他给自己打下手了。
“那你今天多喝点,我们把剩下的茶叶分掉算了。”扔掉也可惜,还不如拉着他今天消灭掉。
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捧着杯沿,“好。”
她又喝了几口,茶水很快见底,她转身续杯,眼角余光却瞄到他眉头微蹙,见他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圆桌上。
她愣住,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放下茶壶,“对不起,我忘记你身体才康复,不能喝茶,我去给你倒掉,重新倒一杯白开水。”
宋成彦眨了眨眼,咳嗽一声,“抱歉,是我不对,我应该及时告诉你的。”
她熟悉的宋医生又回来了,她笑着摇头,“好了,我们都没错,我去给你倒掉。”
他微微一笑,没有拒绝,“好。”
“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沈梦端起他的茶杯走向厨房,找来专门过滤茶叶的漏网,又把杯子仔细清洗了一遍,用干毛巾擦干水渍才走出去。
客厅里,宋成彦正站在她的书柜前浏览她的藏书,她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却依旧没有脱掉米色大衣,笔直地站立在那里。
她莫名就有点心软,替他心疼。
没有暖色系大衣的映衬,或许他会更瘦。既然他不愿意让她难过,那么她就假装没有注意到便是。
她清了清嗓子,走到圆桌旁,继续为他倒茶,“我这里大部分的书籍可都是你和向东送给我的,这次回去我要全部打包带走,这两个书架我可以送给你。”
宋成彦立着未动,目光一一浏览书名,听到她的话后若有所思,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转身看向她,“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送你书籍,你赠我书架,倒是个不错的决定。”
她把手里的白开水递给他,“你不嫌弃就好。”这两个书架是二手货,这间公寓的大部分家具都是她从二手市场上淘到的,当时他还特意抽出周末陪她一起去淘,买回来还为她重新整理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