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憷颌没说什么,看我一个人在那里干哈哈,忽然微微蹙了一点点眉远远的站到了远廊弱柳之下,临面对着亭外的大池子悠悠忽忽的道,“苏卿,你也和他们一样么?”
我一愣,不知道他这话该当作何解?
皇帝陛下却忽然一攀身,危危险险的爬到了亭子边缘的竹凳上,探出半个身子临风照影的姿态固然分外优美,却看得我猛然惊醒吓出一身汗。
“陛下…”跳起来要赶过去,他却遥遥的对我露了个笑容,摆摆手一脸“想在这里吹吹风”的陶醉面容,我只能僵立在原地无可妄动。
“苏卿,皇位是什么?江山是什么?权力是什么?”小皇帝陛下忽然睁开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了这么一句颇深沉的话。
我沉默,这问题我无法回答。
“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偏偏你们一个一个都变了”憷颌笑得有点飘忽,完全不再是前一刻的清澈无虞,稚气的脸庞竟然也有满目沧桑。“这样子,有什么意思呢?”
原来我又错了,原来那些东西面前的少年早已失去。
但最痛苦的,却莫过于这颗心,还是少年的敏锐的心。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只是过客,我只是看客。
我不知道庭之的用心,我也不知道憷颌你是不是有什么用意,我只能,也只该是一个看客。
你们的世界,我不小心闯进来,或许明天一睁眼,就已经发现是南柯一梦。我是谁?我又能是谁?
我想,我也有些恍惚了。
“陛下,陛下…”
匆匆忙忙急奔而入的宫人惊醒了我的游思,看着他脸色慌乱的奔到亭前与守在不远处的侍中大人说话,莫名的,我起了一种直觉的不安。
“陛下。”果然,侍中大人刘超听完了宫人的话脸色很难看,但因为习惯使然,他的神情仍然维持着一种镇静的稳定,“启禀陛下,丞相和上将军大人有急事入宫见架,此刻正在养颐殿外恭候。”
“是什么事?”小皇帝完全不失镇定风范,从容一问倒让我有些赞叹惊愕。
这孩子,真有点样子。
侍中却闻言面色有些僵硬,抬头看了看我,我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刘超大人微一犹豫,便躬身道,“玄川王长昊殿下昭告天下,斥文丞相和众臣矫诏私授,篡夺皇权,如今联合了汉,楚,成三方诸侯,起兵百万——反了。”
10 回复:
过血(上)补全
在我以为这个消息实在太刺激小孩子的时候,皇帝陛下却忽然轻轻笑着,很享受地把双臂张了开来,闭上眼睛慢慢吐出了一口长气。
“果然是好时节啊。”
此时临近春末夏初,柔和的微风仿佛一撩温柔的纱,偕了扑面的水汽轻轻卷来,让人心口酥麻。而一脸陶醉般的少年温柔的微笑着,阳光映照着波光细碎,把他的身子似乎映成了一块通透的水晶,连脉络都那么清晰。
如果不是刚才侍中大人才说过那样一个消息,我也忍不住要真心赞叹,可不正是好时节,可不正是恁的灵气的一个孩儿,就算不顶着皇冠,这样一个少年本身又何尝不是举世的珍宝。
可是他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就不免要使人怔愣。
“陛下…”侍中刘超到底是个耿直的忠臣,虽然也一愣,却立刻端肃了面庞要进言,皇帝陛下却一惯挥了挥手,然后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极可爱的歪着头看我,笑道,“苏卿,你知不知道,其实三哥小时候在我心里,正是一个很英雄的人。”
这句话一说,不仅我蔫了半截,一旁的刘侍中也暗淡下了那幅激动地似乎要当场剖腹以表明大敌当前不可怠慢的衷心直谏的样子。
“比起大哥二哥,我跟他交情更好,听说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威风凛凛的就好像画上的天神,我觉得做男子汉就要做成三哥那个样子,那样热血方刚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刘侍中又被小皇帝压着不让开口,于是大家都只好沉默着,“站在风凉的亭子里面,听小皇帝讲那过去的事情”。
憷颌却不讲了,忽然对着我旁边仿佛虽然在便秘却依旧不堕浩然正气的侍中大人轻轻笑了一笑,“刘卿”,
这一次的笑,没有调皮,没有可爱,没有水灵灵的神气。
只是悲哀,少年的,无奈的,纯粹的悲哀。
“三哥,要来杀我了么?”
我看着刘侍中浑身剧烈一震,还没有等我从那刹那的空白里回神,憷颌忽然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轻飘飘的从长凳上飘落下来。
“陛下…”我和刘侍中慌忙伸手去接,可是那么远的距离又如此突然,我只痛恨为什么我竟不是只长臂猿。
就在我惊呼失声的同时,斜地里却猛然窜出一道青色的身影,我眼前一花,再看时,憷颌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一个人怀里。
一袭宽大的青黑长袍,晶绿琉璃的眸子里冷淡淡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微风吹拂着他蓝墨色的长发,越发衬得他毫无表情的脸俊美绝伦。
“我在,无妨。”
然后看也不看我们,径自抱起神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小憷颌三两步飞奔出去。
我在背后看着他墨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飘逸闪耀,看着他轻轻几个纵跃后,背影迅速逸失在穹宇殿阁之后。
直接,傻眼。
这一天,我都没再能见到憷颌,冰块大人抱走他之后,很快刘侍中也反应过来匆匆跟了过去,我则因手无奉昭不得擅自入内也不能随便离开(古代就是多这些破规矩= =),一直在亭子里吹风,吹了良久,才终于等到个小小宫人跑来传旨说让我回家。
回家后我就一头窝进了四味馆,紧闭门拴告诉众人谁也别来烦我,然后就开始对着一大摞书发呆,咳,是参禅,不过可惜一整天我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进去,心也像绑在线尾升了天的风筝,一刻不定。
三天以后,某个月黑风高传说中特别适合杀人放火的夜晚,我终于忍不住,主动从四味馆里走了出来,一路往黑暗里一灯如豆的某人高级书房走去。
庭之正在练字。
咳,对不起,这是我个人臆测,因为他看见我,半点也没有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的意思,所以我猜测那东西非常无关紧要,而在这样的时刻,还能让他这样的君子分心来写无关紧要的东西的,一定是可以修身养性的功课。
所以我推测他在练字。
以前我高中的老师说过,我有很好的空间想象能力,但是逻辑推理能力接近白痴。》《
于是我拿起他的茶杯端在手,哼一声,很用力的“砸”到桌面上。
他终于顿了一顿,静静的抬头,那双宁静致远的好像子夜一般的眼瞳就定定望住了我。
11 回复:
大爷我很失败的差点把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相顾无言,就在这一灯如豆的书房里,两个人上演无声胜有声的戏码。
庭之其实不年轻了,可是我猜没有人会在看着他的时候去在意他的年纪问题,他就像一块上好的子玉,虽然经年,却没有一丝瑕疵,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沉淀出温润绝代的风华。
只是这样的风华沉淀,是经历了多少事,消磨了多少情。
世人独见他的珠芒如玉,他却是一路独行而来。
也注定,一路独行而去。
至那最后必然的结局。
当一个人可以用胸襟背负起天下,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
“昱,”被惊醒的兀自发呆的我随着目光看去,庭之的眉目那一瞬在昏黄摇曳的灯火里显得特别柔和,“明日,你当随我进宫,今夜早些去歇着吧!”
我站起来,想起来是该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灯火中异常柔和的笑颜,淡如水,清如月,我便一瞬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我呆呆的走出房门,被冷风吹得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才逐渐清醒。回望四周,月下的相府一切都很沉寂,我看了半天,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摸那些嶙峋的山石草木。
真实的触感,假山上一块尖石在我刻意的碾压下深深刺进我的手指,血流出来,疼得钻心。
我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一步步踱回到自己房里,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趴在窗边的桌畔良久,出神看角落里远远透出的摇摇曳曳的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浑身冻得僵硬,腰酸背痛的转了转完全硬邦邦的脖子,看到漆木的台面上黏糊糊沾了一层可疑的晶亮,我立刻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无人才赶忙用袖子草草擦干灭迹。
庭之书房的灯还亮着,我有些微微一怔,在渐渐微曦起来的晨光里虽然光晕越来越淡,却还是分外清晰。
彻夜无眠么?
不过摊上现在这样的时候,彻几天几夜不眠于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公子…”
细微的敲门声让我精神一振,立刻端坐桌边拉平整衣服,抖哗哗沉气扬声道,“进来吧。”
木板门立刻吱呀一声,小嫣眉开眼笑得一脚跨进来,“公子今儿可起得早,真正难得。”
哼,暗示我平时睡得像只猪么?(作者:那是明示= =)
慧儿抿着柔和的嘴角,搁下手里的铜盆替我绞了把巾子,微微对着我笑,“昨夜文相说你今日要进宫,我和小嫣便是怕你又在别的地方蜷一夜,今早起不来没精神。”
我默默接过她递来的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湿巾子擦干抹净嘴脸,默默的换上衣服。
临走之前,送上我招牌灿烂的阳光大微笑。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口停着两顶青衣小轿,庭之背负着双手站在晨曦的阳光里等我,那背影真是通透清俊,风雅绝伦。我抬头看了看天,只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太阳就完全蹦了出来,忍不住伸展双臂来了个~~~~大大的懒腰。
才要转身钻进轿子,庭之却忽然伸一只手过来拦住了我,那眸色瞬间流转出一丝复杂,唉!控制的真好——是真的只有“一丝”复杂,然后就沉淡下去又变成了两谭清水,澄澈,深不见底。
“今日入宫……楚师,要为陛下洗血。”
晨光中,庭之一夜未眠的脸白的有些透明,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