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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这根手杖。”
“咱们一找到匪穴,可能就需要这类的兵器了。我把斯茂交给你,他那个同伴如果不老实,我就用手枪把他打死。〃他随手掏出左轮手枪,装上两颗子弹,放回到他大衣的右边口装里。
我们跟随着透比到达了通往伦敦市区的路上,两旁是半村舍式的别墅,已经临近了人烟稠密的大街。劳动的人和码头工人正在起床,家庭妇女们正在开门打扫门阶。街角上四方房顶的酒馆刚刚开始营业,粗壮的汉子们从酒馆里出来,用他们的袖子擦去胡子上沾的酒。野犬在街头张大了眼睛望着我们,可是我们忠心无比的透比,毫不左瞻右顾,鼻子冲着地,一直往前,偶尔从鼻子里发出一阵急切的叫声,说明所循的气味仍很浓厚。
我们经过了斯特莱塞姆区,布瑞克斯吞区,坎伯韦尔区,绕过了许多条小衖,一直走到奥弗尔区的东面才到达了肯宁顿路。我们所追寻的人仿佛是专走弯曲的路,也许是故意避免被人跟踪,只要有曲折前行的小路,他们就避开正路。从肯宁顿路的尽头,他们转向左行,经过证券街,麦尔斯路到达了骑士街。透比忽然不再往前走了,只是来回乱跑,一只耳朵下垂,一只耳朵竖立,似乎在迟疑不决。后来又打了几个转,抬起头来,似乎向我们请示。
福尔摩斯呵叱道:“这只狗是怎么回事?罪犯们不会上车的,也不会乘上气球逃跑。”
我建议道:“他们可能在这里停过一回儿。”
我的伙伴心安了,他道:“啊!好了,它又走啦。”
狗确是重新前进了。它往四下里又闻了一阵之后,似乎是突然间下了决心,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决心飞跑起来。这气味似乎较前更重了,因为它已不需要鼻子着地,而使劲牵直了绳子往前奔跑。福尔摩斯两眼发亮,似乎觉得已经快到匪穴了。
我们经过九榆树到了白鹰酒店附近的布罗德里克和纳尔逊大木场。这只狗兴奋而紧张,从旁门跑进了锯木工人已经上工的木场,它继续穿过成堆的锯末和刨花,在两旁堆积木材的小路上跑着,最后很得意地叫着跳上了还在手车上没有卸下来的一只木桶上面。透比伸着舌头,眼睛眨巴着站在木桶上,望着我们两人表示得意。桶边和手车的轮上都沾满了黑色的油渍,空气中有浓重的木馏油气味。
歇洛克·福尔摩斯和我面面相觑,不觉同时仰天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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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签名
八 贝克街的侦探小队
我问道:“现在怎么办呢?透比也失去了它百发百中的能力了。”
福尔摩斯把透比从桶上抱下来,牵着它出了木场,说道:〃透比是根据它自己的见解行动的,如果你计算一下每天在伦敦市内木馏油的运输量,那你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咱们走错了路。现在使用木馏油的地方很多,特别是用在木料的防腐上面,不应当怪罪透比。”
我建议道:“咱们还是顺原路回到油味被混杂了的地方去吧。”
“是啊,幸亏路途不远。透比在骑士街左边曾经犹豫不定,显然是油味的方向在那儿分歧了。咱们走上了错路,现在只有顺着另外一条路去找。”
我们牵着透比回到了原来发生错误的地点。透比转了一个大圈,一点儿也没有费事,就向一个新的方向奔去了。
我说道:“要当心透比,不要让它把咱们引到原来运出木馏油桶的地方去。”
“这点我也想到啦。可是你看它在人行道上跑,运木桶的车应当在马路上走,所以这次咱们没有走错路。”
经过贝尔芒特路和太子街,它奔向河滨,一直到了宽街河边的一个小的用木材修成的码头上。透比把我们引到紧靠水边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河水,从鼻子里发出哼声。
福尔摩斯道:“咱们的运气不好,他们从这里上了船啦。”码头上系着几只小平底船和小艇。我们把透比引到各小船上,虽然它都很认真地闻了闻,可是没做出任何表示。
靠近登船的地方,有一所小砖房,在第二个窗口上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有几个大字写道:“茂迪凯·斯密司〃。下面有小字写着:“船只出租:按时按日计价均可。〃在门上另外有一块牌子,上面说这里另备有小汽船。码头上堆积着许多焦炭,可以知道就是这个汽船的燃料。福尔摩斯慢慢地把四周看了一遍,脸上很不高兴。
他道:“这件事看来有些麻烦。他们事先就准备把行踪隐蔽起来,他们的精明是出乎我意料的。”
他向那个屋门走过去,恰巧从里面跑出一个卷发的小男孩,约摸六岁光景。后面追上来一个肥胖红脸的妇人,手里拿着一块海绵。
她喊道:“杰克,回来洗澡!快回来,你这小鬼!你爸爸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轻饶不了你!”
福尔摩斯乘着这个机会说道:“小朋友!你的小脸红通通的,真是个好孩子!杰克,你要什么东西吗?”
小孩想了一下,说道:“我要一个先令。”〃你不想要比一个先令更好的吗?”
那天真的小孩想了想,又说道:“最好给我两个先令。”
“那末,好吧,接住了!斯密司太太,他真是个好孩子。”
“先生,他就是这样的淘气,我老伴有时整天出去,我简直管不住他。”
福尔摩斯装作失望,问道:“啊,他出去了?太不凑巧啦!我来找斯密司先生有事。”
“先生,他从昨天早晨就出去了。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真有点着急。可是,先生,您如果要租船,也可以和我谈。”
“我要租他的汽船。”
“先生呀,他就是坐那汽船走的。可怪的是我知道船上的煤不够到伍尔维奇来回烧的。他若是坐大片底船去,我就不会这样着急了,因为有时他还要到更远的葛雷夫赞德去呢。再说他如果有事,可能有些耽搁,可是汽船没有煤烧怎么走呢?”
“或者他可以在中途买些煤。”
“也说不定,可是他从来不这样做的,他常常说零袋煤价太贵。再说我不喜欢那装木腿的人,他那张丑脸和外国派头。他常跑到这儿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福尔摩斯惊讶地问道:“一个装木腿的人?”
“是呀,先生!一个猴头猴脑的小子,来过不止一次,昨天晚上就是他把我老伴从床上叫起来的。还有,我老伴在事前就知道他要来,因为他已经把汽船升火等着了。先生,我老实告诉您,我实在是不放心。”
福尔摩斯耸肩说道:“可是我亲爱的斯密司太太,您不用自己瞎着急。您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来的就是那个装木腿的人呢?我不明白怎么您就肯定是他呢?”
“先生,听他那样粗重模糊的口音,我就知道了。他弹了几下窗户——那时大概是三点钟——说道:‘伙计,快起来,咱们该走了!〃我老伴把吉姆——我的大儿子也叫醒了,没有跟我说一个字,他们爷俩就走了。我还听见那只木腿走在石头上的声音呢。”
“来的就是那装木腿的一个人,没有同伴吗?〃〃先生,我说不清,我没有听见还有别人。”
“斯密司太太,太不巧啦,我想租一只汽船,因为我老早就听说过这只……让我想想!这只船叫……?”
“先生,船名叫〃曙光〃。”
“啊!是不是那只绿色的、船帮上画着宽宽的黄线的旧船?”
“不,不是。是跟在河上常见的整洁的小船一样,新刷的油,黑色船身上画着两条红线。”
“谢谢您,我希望斯密司先生不久就能回来了。我现在往下游去,如果碰到〃曙光〃号,我就告诉他您在惦记着他。您方才说,那只船的烟囱是黑的吗?”
“不是,是有白线的黑烟囱。”
“啊,对了,那船身是黑色的。斯密司太太,再见吧!华生,那儿有一只小舢板,叫他把咱们渡到河那边去。”
坐到船上以后,福尔摩斯道:“和这种人讲话,最要紧的是不要叫他们知道他们所说的消息是与你有关的,否则他们马上就会绝口不言。假若你用话逗引着,你就会得到你所要知道的事了。”
我道:“咱们应当采取的步骤已经很清楚了。”
“你想应当采取什么步骤呢?”
“雇一只汽船到下游去寻找〃曙光〃号。”
“我的好伙计,你这个办法太费事啦。这只船可能靠在从这里到格林威治的两岸任何一个码头上。桥那边几十里内全是停泊的地方。如果你一个一个地去找,不知要用多少日子呢?”
“那末请警察协助?”
“不,在最后的紧要的关头我也许会把埃瑟尔尼·琼斯叫来。他这个人还不错,我也不愿意影响他的职务。咱们已经侦察到这个地步,我很想自己单独干下去。”
“咱们可不可以在报纸上登广告,以便从码头主人那里得到〃曙光〃号的消息呢?”
“那更糟了!这样一来匪徒们就会知道咱们正在追寻他们,他们就要赶快离开英国了,就是现在他们也未尝不想离境远走呢。可是在他们还以为是安全的时候,他们就不急于快走。琼斯的行动对于咱们在这方面是有利的。因为他的意见在报纸上每天全可以看见,这些匪徒会认为大家都在向错误方向侦察,他们可以苟安一时呢。”
当我们在密尔班克监狱门前下船时,我问道:“究竟咱们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