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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合的身体可以清晰地觉察对方的变化,紧贴的肌肤也在急剧升温。
体内的激流奔淌著渴求宣泄。
一向的冷静睿智顷刻间不复存在。
跌退一步,碰撞到背後的梨木。被震落的纯白花瓣顿时漫天飞舞,仿佛整个世界都浸在这豔雪之中。
半启的薄唇中溢出细碎的呻吟,如夜莺涕泣,幻惑著人的感知,以为身处梦境。
若真是梦,却愿长醉不愿醒……
……
微风卷来,袭入衣领。
落入颈後的微凉在刹那间冷却了神智,让它收摄回笼。
一片冷寒笼上周身。
便如梦醒。
“不、不行……现在不行……”
断续而喘息,虽比平日显得暗哑,却不容抗拒。
一怔,探入衣底的手应声停下,迷蒙的眼睛对上那双水光氲氤的眸子,渐渐从中读出一丝羞涩,却还有一丝难解。
从来还不曾被他拒绝过,这是第一次。
瞬间,便被羞愧和懊恼占据了身心。
“……抱歉,是我太莽撞了──有没有弄伤你?……”
看他脸上那藏不住的神色,便知他是误会了。可此刻却无法解释,只有暧昧地偏过头。
“天黑前……还要赶到世叔的居处……”
拢起衣衫。
扶著树干,转过身去。
秀发从耳後坠落,遮住那绝美的轮廓。让人不敢冒犯的清冷便又再度回复。
扶著枝干的手,却仿佛透出一种自心底升起的疲倦。
第五章
暖暖的光透过碧纱蒙著的窗子投入室内,空气中的尘粒在光照下变得分明起来。
屋壁上散发出青竹气味在落日的余光里,似乎变得比平时浓郁了一分。
但依然掩不住弥漫在屋内的欢爱余味。
睁开眼,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维持了片刻後,雨涟才找回神智。
那人从後面抱著他,一条腿还插在他的两腿之间,灼热的顶端也依然留在他的体内。
在意识到这之前,他略微挪动了一下腰肢,当下体传来相应的感知时,那人那双俊俏的眉毛便也随著皱了一皱。
缓缓从他怀中抽离出身体。坐起身,疲劳感便涌了上来。
到底,也已是近四十的人了。禁不起他这样的欢纵啊……
转眼看相那仍旧熟睡的人。
没有了怀中的温暖,寒冷的感觉一下子便鲜明起来,於是下意识地扯了扯被他压在身下的薄被。
虽然不是长了一张天真的脸孔,却让人在这时觉得他满是孩子气的可爱。
怔怔地又坐了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雨涟终於起身。
等他著好衣衫时,夕阳已经从山头完全的消失了。
药房里熟悉的味道让人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机械地捣著药,盈盈跳动的烛火中,时光便就这样流逝过去。
有时便想,若就这样麻木下去,就此度完余生,却又有何不可?
清醒又如何?
还不是只有痛苦而已。何妨便放纵自己呢……
苦笑一声。
捣药的动作还在继续著,只是心思却不知飘落何方。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和车轮的声音,还有清亮的铃声。
雨涟警惕地起身。
到这样偏僻的山谷来,会是什麽人?……
进到内室,那人也已醒了,呆坐在床边,脸上是凝滞的神情。显然,他也听到了。
雨涟刚要开口,却发觉那人的神情并不是防备,而是迷茫和紧张──
还有一丝期待。
“是他们?”
雨涟骤然明白了。
“是阿璃的铃声。”
握著被褥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久违的紧张感占据了心胸。
第六章
收回搭在对方腕上的手指,雨涟面色凝重。
“果然是麽……”
看他的神色,知道自己所料属实,心头反倒是一阵轻松。
“你如今的状况,不必我说,自己也该很清楚吧。”
“啊,是啊。”
相比对方的郑重,他却似乎事不关己。平静地应答,那一脸的冷淡却竟似不是在谈论他的身体。
雨涟却也只有轻叹而已。
“脉弦细促无力,不是养胎的征兆。”
“我知道。”
“紫音当年身体完好无损,却还是在那之後卧病多年,终究抵不过无常去──”
“我也知道。”
“那想来,你也知道我的建议了。”
望著门外滋滋作响的药炉,眼波冥暗处满是倦怠之色。
疲惫地一笑,眼中却竟依稀是死灰般的沈寂。
“我到这里来,您也该知道我的心意。”
意料中的回答,却是让人叹息。
“你若执意如此,我自然也劝不了你。”
同那人一般无二的固执,是早便熟知的。
“只是,云出怕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他不通医理,要瞒他也不是难事。况且,也不一定会有事。”
便知道他会如此说,雨涟缓缓摇了摇头。
“你的心悸只怕承受不了。这几年虽然一直没有发作,但若然有个万一,却让云出如何自处?当日以为你葬身湖底,他那副样子……任是谁也不愿再看一次的。”
他的尾音低弱下来,因为聆秋眼中的光亮变得有些刺眼起来。
“若在以前,我也不会做这选择。”
但不想承认却又不能不承认。
“……可如您所见,现在的沈聆秋,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一个了。”
雨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让他依靠了。可云出却仍需要那样一个人,疲惫的时候,或者悲伤的时候,能让他扑入怀中放声痛哭的人。”
深幽的眸子里映出桌案上跳动的烛火,空灵的声音在静夜中显得越发纯净。
“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我。”
雨涟的眉心微微蹙敛了起来。
“你到底还是介意他和存嘉的罢?”
看著那双一向淡定的眸子因这句话产生了波动,他不禁再一次叹息。
“既然如此,又何苦要来呢。若没你的谅解,云出便是心中再怎样眷恋,也绝不会来见他的──这你该知道。”
便是因为知道,才只能接受。
那整日面对自己的笑容里藏著多少失落,却竟以为他看不出麽……
“……是啊,他便是那样的人,太多情,太温柔了。”
温柔的,让人禁不住怨怼……
“其实从一开始便是我在强求他。贪恋他的温柔呵护,便固执地要他接受我的付出。云出对我……原本是无心的。他只是喜欢照顾人罢了,不管是谁都好……只是太温柔了……”
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从不知聆秋竟会这样考虑。
“若你真的这麽想,那否定的便不单是自己,还有云出对你的感情──就那麽没有信心麽?到了需要用孩子来牵绊他的地步麽?”
一抹异色从那沈潭样的眼眸中掠过,细致的容颜凝滞了起来。
雨涟用著一双清濯的眼睛望著对方,毫不转瞬。
但聆秋却只是沈默。除了刚才自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颜色之外,便再没有其他。
良久。
久到雨涟以为那人又像从前那样把心扉扣紧拒绝打开的时候,微弱的声音却又再响起。
“……也许罢……”
仿佛不胜寒冷似的抱起双臂,低喃的声音里也带著无法克制的颤音。
雨涟顿时僵滞在当地。
眼前这会让人怜惜的人仿佛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往日,这样的景象是无论如何同他联系不起来的。
瞬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对方刚才的话。
理性上可以清醒地认识到自身的转变,却已无力去阻止,便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仿佛一个人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水中拼命地挣扎,却仍是慢慢在下沈,另一半,在岸上看著这一切,却救助无从。
撕裂的痛,无助的痛,绝望的痛。
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窒息。
压抑的沈寂里,蝉鸣声显得响亮而刺耳。
“我去告诉云出。”
“明日罢。”
合上眼,仿佛是累极了。
“那麽久不见,想必他们有许多话要说。”
第七章
白衣如雪,明眸如星。眉眼间冷冽分明的气韵,三分高傲,三分凌厉,三分是任性。
隐在眉梢唇角的那份高贵,便是布衣麻履也掩不住。然而骄傲的身影在浮动的淡黄烛光里却又似乎孤寂。
望著对方的背影,云出静静地坐著。以往,似乎从来也没仔细地这样看过他,竟不知那肩背原来也显瘦削。
“千里迢迢的来,便是为了要同我无言以对?”
青瓷样的嗓音响起,先打破了沈默。然出口却还是那一贯的高高在上。眉梢略挑,眼角稍吊,一双朗目斜睨过去,那份傲视天下的模样便清清楚楚。
耐著性子忍他的一声不响,却是一柱香的时分过去,仍只是安静地一塌糊涂。
到底还是他先沈不住气。
想到这里,存嘉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先开口。
“不是。”
云出的回答却老实,让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他便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欲恨不能,欲爱不休。
转过身,黑白分明的一双眼中蕴著恚怒。
“有话便说。”
云出抬起头,又垂下眼,复又抬头看向对方。
“你坐下来。”
说著,他伸出手,示意存嘉坐在他身前的凳上。
但那人却是生来便不爱听命於人的,偏是要逆他的意。
离得远远地在床榻上坐下,冷寒著一张脸,背对著他。是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地在赌气。
停了片刻,却又问。
“你们怎麽会来?”
这却是明知故问了。
若不是为了他,大可不比跑这一遭。要见雨涟,著人来请也未尝不可。
“原本,是陪聆秋回乡散心。走到这附近,他说要来,於是便来了。”
虽然是不出所料,但亲耳听到却又另当别论。
明知道眼前这男人早被那人吃的死死的,却还奢望他会为自己放纵一次。如今失望,却也是自找罢。
唇角的勾动令人不易觉察。
自嘲,还是自怨,自己也不知道。
说来也好笑。从前,是为那人吃眼前人的干醋,如今却又调转了过来,为了这个又吃那人的味。
沈吟片刻,还是他又再开口询问。
“……我走之後,聆秋说些什麽。”
听他问起这个,云出却是不免无声一叹。
垂下头,清澈的眸光也黯淡下来。
“没说什麽。你知道他的性子的。”
的确是彼此都知道,便是因他什麽也不说,才更让人担心。
猜不透他想什麽,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当日,撞见两人接吻的情形後,竟也能当作什麽都没看见,一如平日。却在第二天的餐桌上那麽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我看到了”。骇得人张惶失措,他却像是什麽也没说过,仍旧用餐,优雅如常。只剩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