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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走笼罩树林的乌云。
白鹭飞向海面
懒懒地嗅着
灌木丛中的污秽；
柠檬树上
黑喜鹊一声长鸣。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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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与土黎明
夜尽了
如盘的秋月
融入薄薄的熹微，
沉落在一泓泉水。
这里的九月
是一幅明丽的画卷，
晶莹莹的草地滴翠
恰似南国故乡
撩人的早春。
我和朋友们别离，
捧掬我的一颗心
埋藏于古老的石墙里，
孤寂地陪伴你。
你，
却比皎月更遥远——
曙色已经鲜明
石板上马蹄声声！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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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洒落过来了
雨向我们洒落过来了，
横扫静静的天宇。
燕子掠过伦巴第湖面上
惨白的雨点飞翔，
像海鸥追逐游玩的小鱼；
从菜园那边飘来干草的清香。
又一个虚度的年华，
没有一声悲叹，没有一声笑言
击碎时光的锁链。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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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风帆
鸟儿翔落在我的屋旁
痛苦之树上，将树叶轻轻摇晃，
（这是一只猫头鹰
夜阑人静时分栖树筑巢）
我抬头遥望月亮，
憋见一叶高高的风帆。
岛脚下的海水饱含苦味，
陆地迤俪远去，无边无涯，
低低的柠檬树环绕着避风港，
贝壳攀附礁石岩壁，熠熠闪亮。
心爱的人怀抱我的幼孩，
心潮似海水般荡漾。
我对她说：“我疲倦了
因为那应和着桨橹的节奏拍打的翅膀，
因为那挟着明月清辉的微风吹进芦苇时
猫头鹰发出的凄厉的呼号。
我要出走了，
远远离开这座海岛。”
她回答我：“啊，亲爱的，
一切都已太晚，让我们留下吧。”
于是我静静地谛听
那澎湃的潮音的起落，
那催动高高的帆舟的海风
把这喧哗声频频传送。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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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要飞走了
我对我的生命一无所知
昏暗、枯涩的血液。
我不晓得
我爱过谁，现在又爱着谁，
如今我在这里瑟瑟蜷缩，
迎着三月的淫风
指陈似已明朗的时光的堕落。
小花要飞走了
从枝丫摇落。
我耐心等待
她的执著的飞航。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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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上的竖琴
我们怎能歌唱？
当侵略者的铁蹄
踏在我们的心上，
烈士们的尸体
横卧在广场。
冰雪淹没的草地，
无辜的孩子们
悲伤地哭泣，
善良的母亲
扑向钉在电线杆上的儿子
恐怖地哀号？
柳树枝头
我们的竖琴
高高地悬吊着。
在凄凉的晚风中
忧伤地摆动。
《日复一日》（1943…1945）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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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
日复一日：
罪恶的言语，
淋漓的鲜血，
光闪闪的金子。
我识别了你们，我的同类，
人世间的恶魔哟。
你们吞噬了慈悲，
践踏了基督的遗训。
我再也不能重归我的乡土。
筑起我们的坟茔吧，
在海滨，在炮弹撕裂的田畴，
但是，没有一块墓碑铭刻勇上的名字。
死神不止一次捉弄我们，
树叶瑟瑟地作响，凄凄切切，
东南风掠过荒寒的野地，
大鹢从沼泽腾起，飞向云霄。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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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与土冬夜
又是一个冬夜，
幽暗的乡村钟楼
消融了隐隐的夜声
——乌云低沉
遮没了河水，
鲜花和草丛。
啊，朋友
你的心破碎了：
茫茫的原野
再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你在这里默默地洒泪
哀悼你的大地，
你把绣花的手绢
紧紧地咬啮：
别惊醒他啊，朋友
冰冷的洞穴里
赤着脚丫的少年
在你的身旁长眠。
没有谁
向我们回忆母亲，
没有谁
向我们诉说故乡的梦境。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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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1945年8月①
可怜的手，
你徒然在尘埃中摸索—
城市已经死亡了。
它是一座死城啊：
纳维利奥河②畔
响过了最后一声爆炸。
黄莺从教堂
高高的天线上坠落，
带走了日落前婉转的歌喉。
请别在院子里挖掘水井了——
生者再也不觉得干渴。
请别触动死者，
他们沾满鲜血，又浑身浮肿；
让他们安息吧，
在他们家园的土地上：
城市已经死亡了，己经死亡！
吕同六译
①1945年8月，德国法西斯对米兰进行狂轰滥炸，
使城市成为一片废墟。
②流经米兰的河，此处喻指城市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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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墓志铭
这儿远离人世，
太阳照耀你的卷发，
又映出蜜一般的光泽。
树上夏日的最后蝉鸣
把我们一声声唤醒。
伦巴第原野上
滚过汽笛沉重的警报。
啊，被空气灼热的声音，
你们渴求什么？
大地上又一缕忧思升起。
吕同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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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游子
啊，我又回到静寂的广场：
你的孤独的阳台上
一面早已悬挂的节日彩旗飘扬。
“请出来吧。”我轻声喊你。
多么希望奇迹显现，
但唯有从荒废的石洞传来的回音。
我沉酣于这无声的呼唤，
消失的人儿再也不答应！
人去楼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