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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
赵宁不想和他废话,于是直接打开了先前的录音笔,放到金婉绣声嘶力竭的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那一段。
许生沉默着,没说话。
录音笔里,女人的声音依旧在播放,一遍又一遍的哭诉。
顾烨却始终只看着许生的神情,他抱着胳膊,就像个看戏的,又或者,说不定还会时不时评两句这个戏。
啪的一声,赵宁关掉了录音笔。
“你想说什么?”她问面前的人。
只见许生脸色依旧无奇,就像录音笔中那个声音并不是他的母亲一样。她说的,也并不是自己杀了人一样。
许生愣了几秒,不禁失笑:“警官,我的母亲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去杀人。”
赵宁也不禁失笑,她拿出之前从许生那里拿过来的画稿,摆在他面前。
“哥们,别打自己脸好吗?”
面前的人愣住了。
片刻后,他拿过那画,放在手里看了看,接着抬头看赵宁:“赵警官,我怎么打自己脸了?我喜欢画我的母亲有错吗?”
额?
赵宁:“噢?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作为一名成年人,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现在说实话,还来的及。”
不置可否,许生给他们所营造的一个局面,真的很令人不解,他一方面在没有承认那是他母亲前,告诉赵宁,画上的女人,很可疑,一方面现在证实了是他的母亲后,他又不承认之前的话了。奇怪的逻辑。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顾烨突然拿过那画。
“你这画分别是什么时候画的?”他问许生。
“每一张都是一天,那个小区大门上的时钟有日期。”他指的是小区大门的led电子时钟屏,许生把那也画出来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每天坐在公交车站画画,凭你的画功,应该完全可以胜任一份好的工作。”
许生苦笑摇头:“没用的,我家没钱,没人看的起我的画,他们认为是垃圾。”
“你坐那画画多久了?”顾烨并没有理他那苦情的戏码,而是直接又跳到另一个话题,思维转换之快。
“大概有半年了。”
赵宁若有所思,她很好奇,为什么身为儿子,要天天看着母亲扫地?还一待就是半年。
顾烨:“你认识三个死者吗?”
许生:“应该不认识吧。”
“什么叫应该?”这话是赵宁问的,她们审讯时,一向对这种意味不明的词很敏感。
许生看向她:“我也不记得了,人来人往的,也许见过,他们给我扔过钱也不一定。”说完他苦笑一声。
赵宁也看着他,沉默不语。
还是顾烨突然说道:“等等,你刚才说给你扔钱?”
许生点头:“恩。”
顾烨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他将手指搁在鼻子下方,撑着椅子扶手,道:“我们这里资料显示,你原本的家确实是那个受害者现在的家,你的父亲也确实是去世了,那么,我想问你,别人给你扔钱,又是什么时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宁深深被他们的对话绕乱了,什么逻辑都没有一通对话,令人费解。
许生:“大概去年5月份,我以卖画为生过一段时间。”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接着加了句:“在长新路。”
听到这里,顾烨和赵宁两人相视而笑。
笑什么?
笑这漏洞百出的自我辩解。
赵宁无意再继续周旋,索性直接戳穿:“燕京市长新路自13年开始就在修地铁,直到去年8月份,我想问,在那连'车都得绕着走的长新路,你怎么卖画的?”
许生错愕。
赵宁却如茅塞顿开,接着说道:“你说你在全林路那个公交站待了半年,每天就画画,可是,你知道有种东西叫监控吗?还有,你这些画,画上刻意标明的时间,其实分明都是同一天画的,因为是铅笔,所以如果时间久了,又不做任何保护措施,用不了多久,画就毁了。
再谈谈你前后矛盾你母亲这事吧,我找你拿到这副画的时候,你说你觉得这个女环卫工可疑,并且说她下午上班这种荒唐事,其实无非不就是想凸现她的特殊?你告诉了我她的地址,想必也料到我要怀疑她,既然你已经把事事证据往她身上推,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如果你非要问,凶手会是面前这个人吗?
赵宁只会迟疑,因为现在的证据并不能证明他是否杀人,或者他的母亲是否杀人,两个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如果到最后却发现和案件没有任何关系,那他们,就是阻碍警察办案。
可是,万事总有原由,他们这么做的原由,又是什么?
☆、第六十章 :疯了的女人
“你知道蓄意杀害未成年儿童是什么罪吗?”
审讯室里,赵宁一边翻着手中关于许生的资料,一边问他,看似很随意,却又令人不能逃避的语气。
“死刑?”许生答。
赵宁原本低头翻动纸张,听到他的答案,突然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字字珠玑。
“枪决和注射刑,你的母亲现在正在做dna对比,如果最后鉴定结果吻合上了证据,那么,前面的两种二选一。”她说到最后有稍稍叹一口气,也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没事去杀人干什么?
她悄悄的打量面前这个许生的神情,相当微妙,他的脸可以说,一半是愁思,一半是释怀。
赵宁心叹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有很释怀的表情,难道他认为这是种解脱?
“你想替你的母亲说些什么吗?”
许生摇头:“杀人犯法,天经地义的该依法处决。”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还真是惊讶了赵宁和顾烨。
他们四目相对,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数秒后,顾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起身时看着赵宁,轻声说:“跟我出来下。”
赵宁点头也同样起身,两人一同走到了警局的办公室里,其余的人,并不在。
顾烨走到窗户边,拿起靠窗的那个桌上的一本记录本。
他随手翻了几页,然后停下。
赵宁认得,那是她的。
“顾教授,你怎么看?我觉得就算真的是他妈妈杀的,也应该还有一个主谋,因为让一个中年女人去不露痕迹的杀了三个孩子,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赵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水杯,猛灌了几口冷的,审讯真是个费口水的事情。
顾烨依旧看着她的记录本,头也不抬的答:“杀人的肯定只有一个,收尸的,却未必了。”
“我觉得这场预谋型杀人,还真是复杂,我甚至想过,会不会是母亲想给儿子替罪。”她耸肩表示自己的猜想。
“有这个可能性,关键,谁在撒谎?”
两人都是若有所思,有时候,聪明的犯罪嫌疑人,他懂得如何去掩藏,或者表达自己,还会如何将别人往另一个方向引导。
正寻思着呢,电话突然响了。
叮铃铃的办公室座机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异常醒耳。
赵宁攀过半个身子去接听。
“你好,我是赵宁。”
“赵警官你好,我是法医室小陈,我们徐法医,让我通知下你们,那个叫金婉绣的女人,她的dna鉴定和我们之前在那三个孩子身上找到的,吻合上了。”
人在表现惊讶的时候,通常会睁大眼睛,这是众所周知的,是的,就如赵宁现在这样,电话听筒就放在耳边,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赵警官?赵警官?还在吗?”电话里头传来陈甜的声音。
赵宁慢慢被拉回到现实,她拿着听筒,轻轻答了一个字:“在。”
“我们徐法医问你们还需要继续调查吗?金婉绣在我们这。”
赵宁思考片刻答:“不需要,麻烦把鉴定报告和她一起带过来吧。”
挂上电话,赵宁看了一眼顾烨。
“鉴定对上了。”
“恩,从你的表情中就看出来了。”
“那里面那个怎么办?”
“放他走。”
————
现实果真如此残酷,谁都没想到,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会是杀害三个孩子的凶手,为此,金婉绣被暂时以拘留做处理。
特别行动小组的八个人,也急时召开了会议。
这一次,没有人是站在那幕布前,或者是白板前。
徐家:“你们相信吗?”
他看众人,一个个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是啊,谁会相信,那个口供犯罪过程,满是漏洞百出的女人,她得有如何厉害的犯罪天赋,才能将案件做到这般的完美无缺,滴水不露。
“也真是见了鬼了,我干警察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人不可貌相的犯罪嫌疑人。简直了。”感叹这话的依旧是徐家,他的脸上,写满:老子就是不信这个邪!
岂止是他一个人,恐怕在座的每一个人,现在心里都这样吧。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就像个替罪的案子,对了,那个血样,是在哪里发现的。”
“原先是被认为打扫干净的犯罪现场已经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后来在尸体身上有找到一个,居然是在头发里,也就是说,在她给他们套上塑料袋前,那滴血,已经滴进了头发,真是好巧,在那最小的孩子头发里。”陈甜一边陈述,一边拍着胸脯表示心里的惊讶以及万幸。
可不是万幸呢,那么隐秘的地方也得亏他们了。
赵宁忽然想着去看顾烨,他沉默好久了,有点太过安静了。
她撞撞他的胳膊。
“哎,boss,怎么不发表意见?”
顾烨看她:“我在想后面的程序,将那女人递交法院,然后判刑,然后就完了?国内类似这样的案子我真没处理过,感觉是两个犯罪嫌疑人,但又只有一个人的痕迹。”
赵宁附和点头:“我之前倒是看过一些,也有碰到这样的吧,警局可能还会事后派人去跟踪调查,但不会太明显,除非有新的证据出现。”
顾烨若有所思:“恩,那先这样,稍晚我再做个犯罪心理报告,后续让人继续盯着这案子。”
事已至此,谁又能有办法,身为警察,最悲哀的就是弄错对象,或者逃掉了漏网之鱼。
经最后会议讨论,金婉绣不得不被直接提交法院,她的刑期也应该是板上钉钉的那种,死刑,无论是枪决或者是注射,至少,这都是她自己犯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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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学认为,受挫等于攻击,在社会活动中,如果某个个体受到了受到了挫折,常常会激发一些愤怒的情绪,由于认知的狭窄,他们找不到自我解脱的方式,从而这些情绪将会转化为攻击,也就是犯罪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