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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锦天这个人竟然将太傅派来单独教自己?景炎被龙锦天的突然决定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恭敬地答道:“是,父皇。”
“好了,炎儿随太傅下去吧。”然而刚挥了手吩咐景炎离开的龙锦天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又出声加了一句:“炎儿,如有不懂的地方一定好好向太傅讨教,明白么?”
本来要施礼退下的景炎听到这句话,更是有点糊涂。“是,儿臣明白。”
看到景炎恭敬地答了,龙锦天仿佛才满意一般,挥了手让他退下了。太傅温书采此时站在一旁,看着殿中的这对父子俩,唇边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太傅院,书房中。
景炎端正的坐着,将一本《大学》放在桌子上,做好了上课的准备。然而太傅此时却悠闲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殿下,我们今天不讲《大学》,学点别的可好?”
“好,有劳太傅。”
以前上课的时候,温书采基本上就是讲解四书五经上的内容,然后令众皇子们把讲过的内容都背下来。在龙景炎看来这与照本宣科没有区别。然而在今天,龙景炎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忽视了太傅的才华和学识。
如同太傅之前所说,今天果然没有照本宣科,而是仿佛随性地讲了讲玄国的历史和地理,还有形势的分析。间或,也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一些独到之处,景炎几乎忍不住在心中叫好。也直到今天,龙景炎才对玄国有了个较为详细的了解。
玄国的版图和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大体一致,只是统一不到百年,还有很多隐患。刚刚统一的时期,除中原大片腹地之外,都有各个藩王统辖着。于是消藩问题是各代帝王最头疼的,到了龙锦天这代,各地藩王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唯剩下西南藩地的涟王还未取替。
涟王独占着西南富饶之地,实力强大不容忽视,而且藩王手中都握有亲兵数千,实力强大的甚至上万。而涟王手中的兵权到底有多少,朝廷至今仍没有个明确的了解。再则西南地区地势险恶,难攻易守。如若情况危机,朝廷绝对不会冒险出兵。于是涟王的问题自龙锦天的父亲那代便一直拖着,到了龙锦天这朝依然没有解决。
讲到这里,温书采停了下来,看着龙景炎异常专注的一双眼,微笑着问道:“关于藩王一事,殿下有何想法?”
龙景炎皱眉很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方才答道:“关于藩王一事,景炎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切勿惊扰了他们。如今我国国力强健,涟王毕竟只占西南一角,如要有何所为也确实困难。如今之计在于要先稳住他们。何况如若培养大规模的军队,毕竟需要消耗大量民力,如今我们拖着,打持久战,他们绝对耗不过我们。”
想到这里,眉眼间便露出了小小的得意。抬眼看去,却见温书采此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景炎不禁心中暗惊,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自己刚刚思考的认真,竟忘了龙景炎此时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童。忙敛了神色,静静地观察着太傅的反应。
温书采本来不过是随性地问了龙景炎一下,然而他的答案却实在令吃了一惊。龙锦天的这个儿子所给自己的惊喜,远远超过了龙锦天小时候。
温书采眼中闪现着惊喜的光彩,连忙接着问道:“那么殿下认为,何为治国之道?”
听到这番话时,龙景炎立即想起了那个关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说法。但是这样的话如何也不能从一个五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斟酌了一番,景炎才恭敬地开口:“景炎愚钝,说的不好还请太傅不要见怪。”
见温书采耐着性子应了,景炎才缓缓开口:“景炎觉得治国之道重在安民。如若万民拥戴,天下自然可以安乐。如若反之,则会两败俱伤。这就好比水和船,船可以漂浮在水面之上,亦会翻覆在狂浪之中。只有在平静的水面上,船才能行的安稳。”
与刚刚的反应不同,景炎一番话下来却使温书采陷入了沉思。看温书采的反应,景炎也有了几分不安,试探地叫了声“太傅”,温书采这才回过神来。
温书采看着眼前的龙景炎,小心翼翼地仰着一张小脸看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里有那么几分不安和试探,才顿时宽下心,朝小小的太子殿下宽慰一笑。
“殿下说的很好,如果日后殿下继承皇位那天,希望殿下能记得今日这番话。”
见太傅这番神情,景炎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远处。
傍晚时分,上完了一天的课,龙景炎由太监引了向景阳宫走去。
几盏茶过后,静虚殿御书房中。听完汇报,龙锦天端着茶盏喝茶的动作却一滞,片刻后,才悠悠地说了一句:“舟和水的道理么……”
一句话说完,一双深邃的眸子却兀自阴沉了下去。坐在下首处的温书采见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阴戾,心下顿时一惊,周身不禁隐隐地泛起了寒意。
捡来的父亲
“皇上,太子殿下天资聪慧,小小年纪便才识过人。如若用心培养,以后定是帝王之才。”
然而听到温书采的夸奖,龙锦天却若有所思地付之一笑。“帝王之才么……炎儿拥有这样的才能,夫子认为是好还是不好呢?”
温书采顿时一怔,看向那人含笑的一双眼,不禁出声叹道:“皇上,景炎可是您的孩子。”特意在“您”字上加了重音。
龙锦天恍若未闻,眼神却兀自冷了下来:“夫子说的没错,炎儿的确是朕的孩子。炎儿能有这般天赋自然是好的,朕也有心栽培扶植。不过,这‘帝王之才’,炎儿若是不懂得用或是用错了的话,朕也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扼杀在自己手中。”话说到这,不禁神色一凛。
一旁的太傅看了,心下一惊,连忙道:“皇上,太子殿下毕竟还小。想要将其控制一个孩子,方法其实很简单的。”
龙锦天闻言挑眉,仿佛很有兴致的样子:“夫子请说。”
太傅暗自松了口气,敛了敛心神方才道:“陛下,想要控制一个孩子,以往的一些手段恐怕并不会起效。反而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可以一用。”
龙锦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那就是亲情。太子殿下今年才五岁,自小又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情感上一定无所依傍。如今如果皇上对其关怀亲近些,太子殿下自然会感动,从而依赖上您。而且这人世间最牢固的关系,恐怕就是亲情了。就算太子殿下日后成人,这自小的这份恩情也早已植了根。”
闻言,龙锦天垂着双眼睛仿佛在凝神思考着什么。半晌,抬起头来看向温书采。却在看到温书采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温书采不解,问道:“皇上,怎么了?”
龙锦天低头喝了口茶,才说道:“太傅今天的话似乎多了些。”
温书采微怔,随即也笑着轻叹,“皇上,也许是你这孩子确实特别讨人喜欢吧。”
闻言,龙锦天也是轻笑出声,“朕的儿子,自然讨人喜欢。”
第二天,当龙景炎准时出现在太傅院时,看到太傅位置上坐着的那人不禁一怔。
龙锦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心中疑惑,景炎还是恭敬地走到龙锦天面前,行礼问安。
“儿臣见过父皇。”
“炎儿,今天由父皇代太傅教你可好?”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慈祥地对自己说,景炎更是一头雾水。这个老狐狸今天又要做什么?心中的疑惑却也未表现出来,景炎乖巧地应了句:“好,有劳父皇了。”
“炎儿,到父皇这里来。”
景炎依言走了过去,结果刚走到龙锦天身边,便被他一把拎起,抱坐在了他的腿上。总是这样时不时地被人拎来拎去,景炎心中十分不爽。却听那人低沉好听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炎儿今天想学什么?”
闻言一怔,感情这人和温书采都是个性化教学的?景炎抬头,看着龙锦天说道:“全由父皇做主。”
说完,觉得父子间这样说话似乎有些生分了,顿了顿又加了句:“父皇教什么,儿臣就学什么。”
景炎这幅别扭的样子此时都落在了龙锦天的眼里,不禁开怀一笑,说了声“炎儿好乖!”然后就低头在景炎肉呼呼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响吻。景炎只觉得耳边被震得嗡嗡作响,暗自翻了个白眼。
“父皇教炎儿习剑,可好?”
景炎闻言不禁猛地抬头,那一瞬间一双大眼睛霎时亮了几分。那样炫目的光彩令龙锦天看了也不由一怔。
习剑?武功!龙景炎心想好容易穿到了古代,如今终于可以学到传说中的武功了!龙景炎心下激动,甚至恨不得拽着龙锦天衣襟让他赶紧现在就教。但还是抑制了自己的情绪,恭敬地说了句:“好,有劳父皇。”
龙锦天看了眼怀中的人,也未再言语。抱起龙景炎便向屋外走去。
景炎被龙锦天一路抱着来到了后院中,龙锦天将景炎放在地上。俯身为景炎理了理有些歪斜的衣摆。对于龙锦天此时低垂着眉眼异常温柔的模样,龙景炎却并未留神。他现在恨不得让龙锦天赶紧去把剑拿来。
衣衫整理好,龙锦天拍了拍景炎的头顶,“今天我们先学些基础的剑式。一会儿父皇去演示一遍,炎儿站在这里看仔细了。”
景炎连忙点了点头,龙锦天看他一脸猴急的模样笑了笑。这时身旁正好太监总管李德保捧了宝剑走到了过来,龙锦天回身未将剑身接过,而是反手就着李德保的动作将剑拔出。
景炎只觉眼前寒光一凛,宝剑出鞘,剑刃破空发出尖锐的声响。景炎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叹。只见那边龙锦天握紧剑身凌空向后跃了几步,手腕翻转挽了个剑花便舞了起来。霎时四起的炫目剑光令景炎几乎无法直视。
剑花似雪,人影如龙,龙锦天游走在剑光之间一双眸子犀利如鹰。那位大殿之上肃穆威严的帝王此时一双眼竟似迸射出嗜血的气息,仿佛暗夜修罗一般。身形翻转间宽大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