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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奴才帮您提到殿里去吧。”
伸手刚要接,却被那人躲开。“不用了,你进去再惊了他。”说完,转身便往内殿走。李德保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得放弃。
内殿里,水汽缭绕。殿内的木桶里,龙景炎乖巧地赤裸着身子坐在里面。满桶的热水使那张苍白的脸颊终于泛上了些许红润。
龙锦天用舀了些热水淋在景炎身上,然后拿起布巾开始为他擦身。景炎失心疯之后,龙锦天身子越发的瘦下去,景炎却有所好转,身上多少长了些肉来。
是不是现在的炎儿,也许更快乐。
龙锦天进行着手中的动作,失神间只觉脸上一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景炎用淋了一脸的热水。
“炎儿!”
佯怒地看去,却见龙景炎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咯咯地笑着。一时间龙锦天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定定的看了半晌,最终看着那人仿佛觉得极有意思一般还在咯咯地笑着,自己也不由轻笑起来。
龙锦天抹了一把脸,大手一伸将景炎的身子揽在了怀里。叹道:“炎儿啊炎儿,你让父皇可如何是好。”
怀中的人也没老实,在怀里挪了挪,仰起头来看着龙锦天。一双水色的眼中满是痴痴的神色。龙锦天不语,静静地看着他。却见景炎满是探究地看了自己半晌,最后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又摸了摸他自己的,歪着头,满脸疑惑。
龙锦天朗笑出声,不由将脸颊凑过去,在那人的小脸上一顿乱蹭,弄得景炎痒得咯咯直笑。锦天顺势将景炎楼在怀里轻揉着。怀中的人还在轻声的笑着,龙锦天看着他也是笑。
“炎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不出意料,怀中的人依旧自顾自地玩着水,对自己不予理睬。龙锦天将手臂紧了紧,叹道:“炎儿啊炎儿,父皇现在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父皇……”怀中的人抬头说了一句,随即见到自己眸子一亮,仿佛是觉得龙锦天这个反应很有意思一般,又“父皇父皇”地叫起来,龙锦天见他叫得欢,神色黯了黯,也没阻止。景炎叫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了,便又老实了下去。
“炎儿,父皇是不是错了……以前总觉得这天下间,朕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所以也没顾及你的心意,只想着即使你心中没有父皇,也要将你留在身边。可是却没想到……会把你逼到这般地步。父皇可能是太喜欢炎儿了,可是因为这样,炎儿能原谅父皇么?”
怀中的人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半晌,打了个呵欠。
“这些日子里我就想,炎儿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龙锦天搂着景炎,轻柔的抚摸着,“可是父皇的日子不会太多了,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余生还换炎儿你的康复。只要你能好起来,离开父皇也好,怎么都好,就算让我放弃我现在的一切,父皇都依你,好不好?”
怀中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龙锦天轻叹了下,将手臂收紧,“就算炎儿好了之后记恨父皇也好,报复父皇也好,怎么都无所谓,可是……不要不认得父皇,不要把父皇都忘了,好吗?”
一如以往的,得不到任何答案,怀中的景炎已经睡去。木桶中的水也有些凉了,龙锦天叹口气,将人抱出桶来,擦干了身子放到床上。而龙锦天却没有翻身上床一同睡了,反是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床上人的脸颊。一下一下,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龙景炎安静地睡着,面容沉静,长长的睫毛静静地覆在眼睑上,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龙锦天就这样看着,多希望下一刻,那个人便睁开眼来,握住自己的手,能像以前一般宽慰地朝自己微笑,唤一声“父皇”。
龙锦天就这样看着,直到窗外渐渐的泛上了晨色,柔和的晨光越渐强烈起来,又是新的一天。龙锦天看了看窗外的天光,叹了口气。俯身在景炎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站起疲惫的身子,这一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当景炎醒来的时候,龙锦天还留在勤政殿处理政务。而此刻坐在床畔的,却是很久未见的故人,严曦。
严曦见景炎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当眼睛扫到自己这边的时候也没有太大反应,无神的眸子从自己身上飘过去,没有半分停留和涟漪。最后砸吧了下嘴,坐了起来,抱着双腿自顾自地在床上左右轻晃着。
“殿下……”
严曦心口一窒。早就知道龙景炎这次情况很严重,但如今亲眼见了当如那般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沦落到如今这般模样。再看那往常满是灵动的一双眼睛,如今却是没有了焦点的空洞。空空荡荡,没了任何的神采,还是不觉心头一酸,探过身子握紧了那人的手,说道:“殿下,殿下会好起来的。殿下再忍些日子,属下会帮殿下治好的。”
闻言,那双无神的眸子淡淡地扫过来,半晌,终于停在了自己的身上。严曦心下一喜,随即便听那人清润的嗓音:“沈彻,你我十年之期已经到了。你走之前去问问严曦,如果他愿意的话,就带他一起走吧。”
严曦一惊,定定看了眼前人半晌,试探地问道:“殿下,属下不是沈彻,属下是严曦啊!”
随即便见龙景炎满眼迷茫地看着自己,半晌,打了个哈欠不再看自己,翻身躺了下去。
严曦僵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已经重新睡了过去的龙景炎,一时间缕不出个头绪来。半晌过后,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殿下,属下不会走的。属下要守着殿下照顾殿下一辈子!”
良久,也没得到那人任何的回应。严曦站起身,看了看床上那人,半晌,拂了拂前襟的灰尘离开了静虚殿。
而出了静虚殿的严曦却没有径直回到自己的宫殿,而是身子一转,向景阳宫的偏殿走去。如果自己听到的消息没错的话,沈彻一直是被软禁在景阳宫内。可是当严曦走进沈彻的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内却已空空如也,再没了那人的影子。
顿时心下一惊,那人,竟然真的在隐藏在各处的锦衣骑的严密看守下,离开了皇宫?!
而与此同时,龙锦天那边却收到了消息,西南涟王与世子即将进京面上。听到下人来报,龙锦天不禁眉头紧蹙。涟王挑这么个时候来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涟王
茶盏中的茶又凉了,这桌上的茶水已经换过了三回,可依旧不见那人的影子。太保大人坐在静虚殿寝殿的外厅中,听着内殿传来的吵闹声响,不禁暗叹,太子殿下这口饭足足吃了快有一个时辰。
门口传来声响,太保连忙敛了神情,刚要起身相迎却发现来人只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德保。
李德保一溜小跑走至太保大人面前,躬身利落地行了个礼,“太保大人久等了,皇上过会儿就过来了,要不小的再给您换壶热茶吧。”
然而伸出去的手却被太保拦了一下。
“不劳烦公公了。”
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李德保微怔,抬头看去却正好见到太保挥手示意自己退下。太监总管李德保脸上的表情僵了那么一下,随即还是堆笑着退了出去。
等龙锦天哄着景炎将这一碗饭吃尽,已是一盏茶之后了。那人恐怕已是睡下,太保看到龙锦天出来的时候轻轻地关上内殿的门,动作几乎称得上是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
龙锦天走到上座坐稳,太保刚要起身行礼,被龙锦天挥手制止了。
“皇上……”然而太保刚说出口的话却被那人立刻抬手打断,随即便心下了然,放低了音量继续说道:“皇上,涟王已经正式派信使通知,涟王和世子二人已经启程,几日后便可抵京。”
龙锦天听后表情未变,伸手揉了揉眉心。坐在下首处的太保此刻清楚地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那满满的疲惫。却还是不得不开口:“皇上,如今太子党人员名单没有确定下来,南方旱情也不容乐观,而西南巴蜀之地却未受旱情影响。皇上,涟王挑这个时候进京,我们不能不防。”
龙锦天喝茶的动作也是一顿,接着便听到了太保的话,“尤其是太子一事,千万不能在涟王那里落了口实。”
“炎儿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朕会处理好。”
看着那人满脸的疲惫,太保犹豫了一下,才看着那人重新开口:“皇上,微臣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龙锦天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太保大人何时说话这样拖沓了。”
太保大人却没有附和地笑笑,反倒是紧接着说道:“依皇上看,这太子失心疯一事,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
龙锦天似是一怔,随即看向太保反问道:“那么太保认为,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太保即刻答道:“皇上,微臣不知这个中真假。微臣只知道,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那里一定不能出任何差池。”
闻言,龙锦天却是微微失神,半晌,才慢慢地说道:“太保的意思是,担心炎儿在装傻,然后在等待时机逆反么?”
说完,未等太保大人的回答,自己却是失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太保大人,朕这龙椅,已经有太多人惦记了,却唯独炎儿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个。”
太保一怔,却听那人继续道:“朕倒希望炎儿他要的只是这个,这个龙椅,朕还给的起,朕有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了。”说完,有些自嘲地笑笑,“炎儿这失心疯,假的便是最好的。可是如果是假的,那么朕亏欠他的,便更多了,多到朕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