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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却有愈战愈勇之势,龙景炎心下不禁感叹。怨不得玄国和西厥交兵历来胜少败多,西厥军自古便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兵骁勇善战骑术精湛,交战的几天以来不断的有我军士兵倒于对方的铁蹄之下。本来的人数优势,此刻竟已是派不上用场。
马践残肢,鲜血成泥,眼前的战场此刻竟仿若人间修罗地狱一般。
龙景炎不禁握紧了拳头,这是真正的战争。不同于以往的纸上谈兵,眼前,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于敌方的兵器之下。这场仗,多拖一分,便是夺去了更多战士的性命。而且带来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多,还要不停地拿出粮食救济城中的难民。这场仗,当真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心中焦急,却如何也想不出个办法来。一时间龙景炎只觉额头上泛起细密的冷汗,连同着周围满是血腥味的潮湿空气,连续劳累数日体力透支的龙景炎此刻只觉脚下一阵虚浮。
然而正直这个当口上,场内情况却有了突变。不知从何处,一匹战马直接向玄国军队后方,龙景炎这边袭来。只见战马尾巴被点燃,无人骑乘的战马更是发了狂一般,不顾人群的阻拦,一路狂奔。
眼见战马已经奔至眼前,侯在一旁的沈彻立即抽剑上前阻拦。一时间,场面混乱开来。龙景炎只觉眼前寒光划过,战马被拦身劈开,鲜血飞溅,顷刻间在周围下起了一阵血水。龙景炎只觉空气中一阵令人窒息的粘腻,然而就在玄国军队阵型混乱尚未做出调整之时,异变突生!从战场周围忽然涌出一队人马来。
此队突袭骑兵来如狂风,沙场中霎时杀声震天黄尘蔽日。而敌军此番来袭攻势凶猛,仗着精湛骑术左冲右突砍杀不断,周围的玄国军队有几分乱了分寸,也不顾阵型,只一味地挥剑抵挡。
龙景炎暗道不妙,却在此际忽觉身后寒风一凛,然而可能连番的劳累,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只觉浑身虚浮,连身体反应都是慢了一节,眼看着那人挥剑刺向自己,竟是无法立即抽出剑来抵挡。
电光火石间,龙景炎却忽觉眼前一暗,已有一人挥剑挡于自己身前。
一时间,龙景炎只觉战场上的嘶喊声仿佛全部消失一般,耳边只余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铠甲的破裂声,金属割开肌肉的顿重声响,一声一声猛烈的撞击着耳膜。
景炎只觉眼前的画面仿佛停滞住了一般,一时间无法断定这场较量中,到底谁赢谁输。
也许是过了一瞬,也许是半晌之后,龙景炎看到来袭那人的身体终于颓然倒下,身前的龙景麟转过身来,伸手攀住龙景炎的肩膀,神色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然而龙景炎只是震惊地看着龙景麟,竟已是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木然地摇了摇头。
然后龙景炎看到景麟仿佛是笑了一下,开口还未待说什么,一口鲜血却自嘴角溢出。随即,身体仿佛再也不堪重负一般,直直地向景炎这边倒下。龙景炎一时间只知道下意识地抱住这具身体,此刻,龙景炎才浑身冰冷地看到眼前这人胸前,一把长剑赫然刺在胸口之上,不停地有血从那贯穿的身体的寒剑末端滴落。
直到看着那人渐渐垂下的眼帘,龙景炎只觉满心的惊恐才霎时涌来。仿佛是怕那人眼帘一旦闭起便再也无法睁开一般,龙景炎听到自己发狂一般的声音:“哥!”
闻言,那人终是吃力地睁开眼,目光茫然地看着龙景炎,半晌,咧嘴轻笑,轻声说了句什么,然而却有更多的鲜血自张开的嘴角流下。说完那句话后,龙景麟便再也没有了顾虑一般,整个人晕厥过去。
是夜,双方休战。此刻玄国军营内,副将三皇子龙景麟的营帐中此刻正弥漫着浓浓的药汁味,还夹杂着些许的血腥气息。
床畔,龙景炎沉着一双眼,失神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军医说,龙景麟的伤虽没有危及生命,然而失血过多,却是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龙景炎静静地坐在床边,见床上的龙景麟此时紧闭着双眸,浓黑的睫毛映在眼睑上,往日里那个脾气倔强性格风风火火的三皇兄,此时竟是显得意外的荏弱而稚气。龙景炎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
只觉眼前,无数往事交叠闪过。关于他的,关于他们的。想到平时龙景麟动不动便突然恼火起来,如今看来,竟是终于知道了原因。
那人昏迷前说的那句话是:“听你叫一声哥,还真不容易。”
想到这,龙景炎不禁轻笑,伸手将那人额头上的汗水拭去。轻声道:“你若是想听我叫你哥,就给我快点醒过来。”
说完,仿佛有所感应一般,那人睫毛轻颤了下。然而还未待龙景炎满心欢喜地唤军医进来,一切又突然归于了平静。刚刚的那一瞬,仿佛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龙景炎定定地看着床上的那人,半晌,不禁无力地叹气。
这场仗,还是快些结束吧。
正想着,忽闻帐外有人传报,闻言龙景炎心下一惊。然而还未待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见眼前帐帘被挑起。一人躬身进入,满脸嚣张的笑意看着眼前彻底怔愣住的太子龙景炎。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夜潜
龙景炎看着眼前眉眼嚣张的秦子皓,一时怔住,随即便下意识地皱眉,“世子,你怎么来了。”
秦子皓看了眼床铺上的人,敛了神情,放轻了声音问道:“三殿下还好吧?”
龙景炎转身将景麟身上的被子仔细掖好,站起身来向营帐外走去。秦子皓看着那人顷长清瘦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忪。心下不禁纳闷道,这三年没见,怎么这小子高了这么多。随即那手指摸了摸鼻梁,大步跟了出去。
走进自己的营帐,龙景炎坐定了才皱眉问道:“世子,你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
秦子皓立即夸张地垮了脸,哭丧道:“太子殿下,你这么问就太令人寒心了。我听说你这边粮草不足,马上就亲自运了粮草过来救急。千里迢迢地连夜赶路过来,你却这么问,难免寒了微臣的心啊。”
见秦子皓一脸小媳妇相,又想起以前这人的种种劣行,龙景炎只觉额头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确实,这边粮草告急,龙锦天那边当即下旨,令离这边最近的西南涟王派遣粮草支援。但是龙景炎却没有想到,那老狐狸如今竟是将自己儿子派过来了。
接连数夜没有睡好的龙景炎,此时只觉额头一阵阵的刺痛,不由伸手扶住额头,一边挥手示意秦子皓坐了。秦子皓见那人脸色苍白,也是微怔,神情也严肃了几分,坐定了,问道:“殿下可是身体不舒服?”
龙景炎摇摇头,“世子,这次运来的粮草数量如何?”
“能够支持全军一个月的消耗。可是殿下……”
看着秦子皓担忧的神色,龙景炎闻言轻叹,“我知道,虽然我方粮草充足,可是这仗却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子皓也不禁面泛忧色,叹道:“是啊,西厥那边粮草所剩无多,没想到竟然让他们硬撑了这么久。”
这边刚说完,却听龙景炎轻声道:“看样子,就快下雨了。”
确实,这几天阴云密布,空气潮湿竟是暴雨的前兆。可龙景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却令秦子皓一愣,抬头看向那人,却见龙景炎并未看他,而是蹙眉思考着什么。刚刚那句话竟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然而看着那人此刻的神色,回想他刚刚的那句话,秦子皓心下一惊,再看向那人苍白的脸色和额头泛出的细密汗水,不禁蹙眉。
果然,当本已离开景炎营帐多时的秦子皓,深夜暗自返回的时候,挑开营帐之时,眼前的一切果然如之前所想。
正在整理衣衫的龙景炎见营帐突然被挑开,接着秦子皓竟然就这样未经通传便闯了进来,先是一怔,随即厉喝:“放肆!”
见那人寒下来的脸色,秦子皓却是脸色不变,仔细打量了龙景炎此时的一身装扮,勾起嘴角道:“果真和我想的一样,太子殿下果然喜欢自己逞英雄啊。”
闻言,龙景炎脸色一滞,随即抿了唇未再言语。只见龙景炎此时身上穿的,竟不是军服,亦不是入睡时穿的袍子,而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被秦子皓那小子知道了,可是此时却不能耽误了时机。一时间龙景炎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听那人出声道:“还有衣服了没?给我一件。”
龙景炎一惊,“你打算干什么!”
秦子皓眉头一扬,“怎么殿下以为如今微臣会让殿下一个人深夜潜去敌营?”
龙景炎皱眉,“不是一个人,还有沈彻跟着。”
“沈彻跟着去了,三殿下谁护着?”
闻言,龙景炎不再言语。听秦子皓接着说道:“就殿下那三脚猫功夫,竟然也敢夜闯敌营,这勇气微臣实在是佩服佩服!”
说完,拿起放在床榻上的另一套夜行衣兀自换上了。龙景炎闻言张嘴刚要反驳,却是神情闪烁了一番,终是未再出口辩解。而那边秦子皓已经利落地换好了衣服。
“殿下,我们……”
秦子皓穿好了衣衫,回头刚要对龙景炎说什么,可话说了一半去被那人伸手捂住了嘴唇。秦子皓一愣,茫然地睁大双眼,只见眼前那人神色一凛,接着帐外便传来了声响。
“殿下,夜深了,用小的端些宵夜过来么?”
龙景炎皱眉,一边捂住秦子皓嘴唇的手并未拿开。那边秦子皓彻底呆楞在那里,一时间只觉覆盖在唇上的手指软软的,还带着些许檀香木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