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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你老公是谁!”杜与非高傲地扬起了下巴,然后他就拍手笑了:“莎士比亚……罗密欧和朱丽叶!最有名的一段了,我记得,这一段是在朱丽叶家的阳台啊,那个著名的爱情阳台!你说,宝藏,会不会在那里!”
杜与非激动地大叫起来,仿佛,宝藏已在他的面前,他拉着她的手,那一张写着意大利文的纸笺还在他的手里。
纪微然看着他,带着细致的宠溺和温柔,“恩,你真的很聪明,大概就是在那个阳台吧。”
如果你需要我对你起誓,我不会用月亮来代表,我会用我的灵魂,我的本身,完整的我,对你来起誓,承诺给你一辈子的,地久天长的爱情。
传说中的阳台很快就到了,杜与非拉着纪微然走到了阳台下面,眉头,却皱了起来,“阳台是有两个人的,罗密欧在楼下的花园里,朱丽叶在楼上的阳台上,你说,宝藏是会在阳台还是花园呢?”
“既然不知道,那就兵分两路好了,你做朱丽叶,上阳台,而我做罗密欧,在花园里找,这样,可以吧?”纪微然打趣着说道。
“这怎么可以,结婚证上都写了的,我是丈夫,你是妻子,所以我当然是罗密欧,你当然是朱丽叶。”杜与非开玩笑地抱怨了一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身子却转过去,直接往楼上走去了,“不过,阳台的概率要高很多哦,既然你让给我了,我就不客气了,我亲爱的罗密欧先生!”
“遵命,我亲爱的朱丽叶!”温暖的笑容在纪微然的脸上荡漾开来,这个冬天,实在是,很温暖。
今天我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吧,为什么这个傻瓜朱丽叶一点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木质的楼梯散发着陈旧的气息,纪微然沿着回旋的楼道,走过那些美丽的肖像画,终于走到了这个爱情的阳台,木质的栏杆,茂盛的蔷薇木,他好像是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时候,站在这里的,就是那个红鸾星动的美丽少女。
眼睛像是天上两颗最闪亮的星辰,脸上的光辉足以掩盖星星的明亮,正如灯光会在朝阳下黯然失色一样,那个艳若桃李的女孩,就曾站在他如今的位置,望着他痴傻的情郎。
但是今天,他的首要任务却不是在这里来悼念那个红颜薄命的少女,他要在这里找到自己那份幸运的宝藏。
但是无论他怎么仔细地寻找,把这个阳台的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可是哪里都没有发现那所谓的秘密宝藏。
杜与非不由地有些丧气,开始朝阳台下的花园里喊道,“然然行,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那里,找到了什么吗?”
他往楼下的花园里望着,却发现下面只有一片葱茏的绿意,花朵早已经凋谢,只剩下那些枝枝叶叶的花藤,未免显得凄凉。
而更重要的是,此刻这个凄凉的花园里面,空无一人,人呢?
他正疑惑着,肩膀上,却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转过身,发现拍他肩膀的还是刚刚那个年轻的男孩子,他正朝他微微地笑着,然后轻轻地开口,吐出了流利完美的中文发音,“先生,您怎么可以说您什么都没有找到呢?明明,宝藏,已经在您的手里了。”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哪里有什么宝藏呢?还有,刚刚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位小姐呢?她怎么不见了?你看到她了吗?”杜与非已经懒得去计较,为什么这个金发碧眼的意大利青年忽然就会开口说中文了,他所关心的只剩下了那个忽然就消失不见的纪微然。
她跑去了哪里呢?
金发碧眼的男孩子忽然笑了,他摇了摇面前挂着的一个小铃铛:“我早就说了,明明宝藏一开始就在你的手中啊,只是,你没有用心去发现而已,不过,真的是恭喜你们,你们是今天的第一对情侣。现在请你领走属于你们的礼物。”
铃铛传出清脆的叮当声,伴随着这一声声清脆的叮当声,刚刚他才走过的那个窄小的楼道上,一对穿着礼服的可爱花童走了出来。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子头上别着一圈美丽的红玫瑰,男孩子手里捧着一个银白色的托盘。
不可否认,这一对孩子长得都非常的可爱,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就像是两个可爱的洋娃娃一般,如果杜临路那个小混蛋在这里,一定会嫉妒死的,谁让他一直自信自己最漂亮可爱呢?
纪微然看到了,也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可是她到底在哪里呢?
然后,在杜与非失神的刹那,贝多芬的第七号乐章突然从阳台下的花园里响了起来,不算太响亮的声音,却足够让人头晕目眩,这首曲子,还有一个更加通俗的名字,就叫做结婚进行曲,适用的场合是所有幸福的婚礼!
杜与非转过头看了看那个一直微笑着男孩子,又看了看那两个从童话里走出来一般的花童,最后才看清了捧盘上的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银色的,简单的,但是绝对造价不菲,价值连城。
任何一个活动,都不会拿这么一枚昂贵的戒指做活动的,尤其是,这枚戒指还是一枚婚戒!
杜与非记得他第一次看到这枚戒指,是在一本介绍世界著名的婚戒设计师的杂志上,那时候,他们还在法国巴黎,那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
纪微然正在坐在他的身边,慢条斯理地削着他的苹果。
杜与非有很多书,杂志也有很多,因为那时候学的就是设计,他对这种东西尤其地上心。
那时候,他闲来无事就会无聊地翻阅这些时尚杂志,然后在某一天,在他想跟纪微然求婚之前,他忽然看到了这枚戒指,银色的,简单的,纤细却带着无可比拟的力度的,一枚看似简单的,却赋予了设计师对爱情所有追求的戒指。
我们的爱情,可以不够勇敢,可以存在瑕疵,可以分分合合,可以迟到早退,但是,它永远坚忍不拔,永远不离不弃,永远存在生长,我对你的爱,是永远的。
而这枚戒指的名字,就叫“foreverlove”,翻译成中文也很简单,就是永远的爱。
那时候,他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过这枚戒指,但是纪微然只回以了一句,“无聊”。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第一次的求婚就这么惨淡的收场了,甚至,那还不算是一次求婚。
后来他想要再去买这枚戒指,却被告知这枚戒指已经被定走了,全球限量版的东西,就是这点麻烦,买完了,就真的没有了。
他觉得,他又要迟到了一次,其实他真的很喜欢那一枚永远的爱,他想要给纪微然永远的爱。
再然后,他就开始了他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求婚之路,但是每一次都铩羽而归,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国度,纪微然才终于对他点头了。
只是他还是觉得可惜,那枚永远的爱,他没有办法再买来套在她纤细的指节上了。
“foreverlove”,就是他心里永远的一个痛,早知道,他就应该当机立断地买下来的。
而现在,这枚戒指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
杜与非显然是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望着着那个一直微笑的青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这个……”
“这个就是属于您的秘密宝藏了,但是,它从来都是属于您的,请您往阳台下看。”
杜与非愣愣地转过头,然后看到楼下那个花木憔悴的花园里,正站着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纪微然。
雪白的礼服,采用了繁复的欧式宫廷风格,裙摆逶迤一片,雪白的裙裾上,大朵的蔷薇花努力地盛开着,一点一点沿着裙摆细细地往上攀爬着。
她怀抱着一大束的红色的玫瑰,红得就像要燃烧了起来一般,周围是浓密的花木,尽管没有了正当时候的花朵,所幸,他们都还绿意葱茏着。
纪微然就像是那大片的花藤间那一朵,唯一的一朵盛开着的白雪蔷薇,火红的花心,雪白的花瓣,她站在那里,含苞欲放,朝着他轻轻地微笑。
在他不知道所措的眼神里,纪微然轻轻地扬了扬手里那一大束的红玫瑰,也在舒缓的结婚进行曲里。
“有一个人,我曾经辜负过,”
“有一个人,也让我曾经恨过也厌恶过,”
“但是,这个人,现在拿走了我全部的爱情,所以,我只能爱他,”
“有一个人,我曾经伤害过,”
“有一个人,也曾经狠狠得伤害过另外一个我,”
“但是,这个人,却变成了我七情六欲的心脏,所以,我只能爱他,”
“有一个人,我曾经差一点点,就失去了他,”
“有一个人,也让我差一点点,就失去了自己,”
“但是,这个人,却仍然让我感激上苍,因为,我这一生,终于还是等到了他,所以,我只能爱他……”
“现在,我正跪在这个人的面前,只要他轻轻地点一点头,我着一生的苦难,都会变成,幸福前的磨砺,所以,我想问这个人,你愿意,永远照顾我吗?”
“你愿意,让我,抹去所以岁月留下的伤痛吗?我们还有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你愿意,让我,永远爱你吗?”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直到白头到老,直到海枯石烂?”
“杜与非,我们,结婚吧……”
纪微然跪在楼下,杜与非就站在阳台上,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僵硬的笑容。
这一下,杜与非总算是明白过来,费了那么大的周章,为什么纪微然要把他骗来意大利了,她说的秘密,她说的宝藏,原来就是在一步步地引他走进这一个瓮中。
旁边的青年一脸微笑地望着他,而捧花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也正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他。那枚“foreverlove”,在微微的阳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一如此刻,杜与非的眼睛里,闪烁着的那样。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然后,又过了许久,才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说,“好,纪微然,我们结婚吧,但是请由我来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