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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看不到陈清的眼神,但蔚蓝看得到林璐颖满含爱意的视线。那是一种煎熬。想象着陈清也正在投出那样的眼神,蔚蓝的心就揪的生疼。
他何苦要这般虐待他?
想要让我走开,你只需动动口。真的,只需动动口。
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伤人的方式?
这场饭局看起来漫长而无望,窗外哗哗的雨声是最合衬的打底。林璐颖比较外向多话,蔚蓝只得陪着他们说。实际上他早就能预见陈清最终会令他难堪到无以复加,可真正到了要面对的时候,原来根本不可能安然接受。他知道他输不起,然而,开始就注定的输他还是没能躲开。
是林璐颖提出离席,这一场饭局才终究落幕。陈清送她回家,蔚蓝在车里看着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后驶离了他的视线。
他抽了两颗烟,合上车窗,向“家”的方向驶去。他想,陈清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他把牌,摊开了。
进门,蔚蓝直接去了浴室。他打开花洒,衣服都忘了脱去。
有一种疼叫做撕心裂肺,如果你没经历过,你根本不知道那会有多疼。
蔚蓝被热水浇了很久才想起来要脱衣服。衣服全都贴在身上,怎么扯怎么往皮肤上贴,就如同他那深埋的感情,如何撕扯也撕扯不净。
“陈清……陈清。”他反复的轻念这个名字,这个他喊了二十多年的名字。
没人给他回应。就像那个鲜活的男人本身,他从来都不给他回应。
陈清淋了雨,进门浑身都湿漉漉的,他脱了鞋,没来得及换拖鞋就一声声喊:“蔚蓝,蔚蓝!蔚蓝你在吗?”
他在楼下看到灯光了,却没人给他回应。
浴室是哗哗的水声,堪比外面的雨声。朦胧的灯光透出一丝一缕,他便拍起了门:“蔚蓝,蔚蓝!”
久久,没人回应。
陈清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那也是最恶俗的想象,然而就在他几乎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开了。
蔚蓝赤裸的站在他面前,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淌着水。
“蔚蓝你哭了吗?”陈清伸手抚上了蔚蓝濡湿的脸颊。
蔚蓝并不做声。
“蔚蓝你没事儿吧?我拍了半天门,我还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因为失去你就去死了?”
蔚蓝的嘴角有一抹笑,那笑却让陈清打了个寒颤。
“我不值当那么干。”
“蔚蓝……”
“什么也别说了,我懂,我明白。”
“蔚蓝……”
“你爱上她了是吧,选择她对吧?你们好很久了是吗?”
“蔚蓝你听我说……”
“什么也别说。安慰人的话,我听够了。虚假的温柔,我也受够了。”蔚蓝拉开了陈清的手。
陈清的心似乎被谁拧了一把。他看着蔚蓝拿过毛巾,一点点的擦着身体。
“蔚蓝,对不起。”
“对不起?”这句话真正的刺伤了蔚蓝,“对不起?”
陈清不敢去接话。
“想道歉是吗?”蔚蓝笑,“好啊。跟我做爱吧。做到最后一步,就算让我没什么遗憾,让我完整的得到你。”他说着,捏住了陈清的肩膀。
陈清看着蔚蓝,并没有推开他。
“肌肉僵成这样,还在出售你廉价的温柔?”蔚蓝笑了笑,亲吻了陈清的额头,“以后好好的吧,也别再不快乐。”
“蔚蓝……”陈清伸手搂住了蔚蓝。
“就是……再结婚,我绝对不给你当伴郎了。这个一定饶了我。”
这一夜,他们还是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陈清起晚了,因为往日里喊他的蔚蓝今天没喊他起床。
他浑浑噩噩的起来,带着某种预感拉开了蔚蓝的衣橱——空空如也,只有衣架还拥挤在一起。他又去了客厅,蔚蓝总是扔在茶几上的Kent烟盒同样不见了踪影,倒是烟灰缸旁边放着那只他一直用的旧打火机。厨房里那条熟悉的围裙被收到了橱柜里。卫生间属于他的刮胡刀消失了。最后,陈清回到了卧室,他跪下来,掀开床裙,往里窥视。那只纸箱还在,可拖出来,里面只剩下一些属于他的物品。他的旧校服、旧雨伞、泛黄的书,还有他们的影集……
家里没有了蔚蓝的气息,最后一点,只残存在他的身上。然而,一阵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进来,将它吹散了。
◇◆◇◆◇◆
“等一下咱们去吃馄饨吧,不知怎么地忽然就想吃,想了好几天。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清并没有听进去林璐颖的话,他只是盲从的走着,跟着她。
每个周六,似乎成了例行公事,他总要陪林璐颖逛街吃饭,晚上也是固定的要看一场文艺电影。
时常,陈清醒过来就觉得这一天不对劲,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且,这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多。他开始下意识的去怀念一种生活,有蔚蓝在的生活。那时,显然要随心所欲的多。他从不担心睡过头要迟到,因为蔚蓝总是及时推醒他;他从不需要考虑出门前的装扮,蔚蓝总是把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挂在衣橱里;家里从来都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衬衫的边角也总是熨的平平整整;每天晚饭要吃什么他更加不用操心,进门就是热腾腾码好桌儿的饭菜;他最喜欢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有感兴趣的财经节目或者球赛,两人就一起看,边看边喝啤酒,没有就选择看影碟,历史题材或者动作影片是他们的最爱;周末也很充实,或者一起打打壁球或者随意看看展览,蔚蓝总知道这座城市都在进行些什么展览;洗澡从来都不那么枯燥,例行公事的间隙他们可以聊聊趣事,擦不到的后背也总可以去拜托蔚蓝……
毫无疑问,林璐颖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较之过世的妻子,她更加外向更加时尚更加热衷于经营生活。然而陈清却迟迟不能适应。他开始苦恼于穿梭在一家家的女装店;苦恼于高级餐厅的刻意情调;苦恼于永远也看不完的爱情电影,天知道一年究竟有多少部这样的影片在世界各地问世;苦恼于琳琅满目充斥着女性气息的饰品店;苦恼于永远要排队且根本不知道要排多久的屈臣氏;苦恼于……很多,很多。这究竟是因为太久没有与女性共同生活过所造成的短暂不适应呢?还是……
他也不再那么渴望林璐颖姣好的肉体,时常,她在他家过夜,他们只是相拥而眠。反倒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有那种渴望,然而每每他都沮丧的发现,他做的比蔚蓝差劲儿的多。
更加要命的是,陈清发现自己最近常常走神,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真的没有去想些什么,就是走神。而这走神造成的后果也非常严重,不是会议上答非所问,就是传给客户的报价单被助理告知数额不对。
他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不知道。
“喂!人家跟你说话呢!”林璐颖停下了脚步,伸手拉了拉陈清的胳膊。
“啊?哦……你说。”陈清懊恼的发现,他又走神了。
“我说一会儿想吃馄饨!想了好多天了!”
“好啊。附近……有馄饨侯吧?”
“你怎么老恍恍惚惚的?有挺久了吧?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林璐颖拧开饮料瓶,喝了口果汁。
“没,能有什么难题,说来说去就那么点儿东西。”陈清笑了笑。
“哦?那难道……有恋爱困扰?”林璐颖说着,手上带着水汽调皮的捏了捏陈清的鼻子。
“是很困扰啊,你这么优秀,呵呵,让人不踏实。”陈清附和。
“少来了吧,嘴巴抹了蜜!诶,去看看男装吧,总也不见你买衣服。想来也奇怪,这两年我觉得你变得重视仪表了,怎么一跟我交往,衣服都不买新的不说,胡搭配的比例还越来越高!还有你那头发,啧啧,老实交代,多久没打理了!”林璐颖鼓着脸蛋,撅起小嘴。
“都拐到你了,我还瞎修饰什么,不怕我跑了?”
“你还是注意吧,小心我跑了。走啦~”
陈清抓了抓头,活见鬼,还要再转一圈男装部?饶了我吧!
这些哪儿是他擅长的啊。头发要怎么修剪去哪家店都是蔚蓝做主,衬衫要选哪个颜色哪种款式都是蔚蓝决定,以此类推,哪一样他实际上都没主意,全部依赖蔚蓝。
这件好不好?那件好不好?好啊,多合衬先生的肤色啊。
林璐颖和销售小姐一唱一和,陈清反倒不像个当事人。
进入试衣间,他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累、疲惫、说不出的乏。
蔚蓝走了,一走就又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手机对他说:您呼叫的号码已停机。单位电话对他说:Lenny离职了。
陈清想,蔚蓝一定又离开了这座城市。他与它似乎始终都不亲密,他从来都是为他留在这里。
蔚蓝不见了,从那个早上开始。季节换了,他消失了。
陈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蔚蓝,他们该算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他干嘛还要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他还想挽留蔚蓝什么呢?又为何在他离开之后感觉生活出现了缺口?
可,他就是找了,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仍旧找了。然而,他却找不到,始终,找不到。也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对成年后的蔚蓝几乎一无所知。他妈妈搬去了哪里,他还跟哪些朋友有联系……他统统不知晓。
陈清知道自己的某部分生活已经翻开了新篇章,可他就是不能沿路走下去,或者说走的战战兢兢。就像他始终保存着女儿的房间,他也没有拆除蔚蓝的那间。于是,他的家看起来更像一座迷宫,左右,走不通。亦如他现在的生活。
这天晚上,林璐颖照旧跟陈清回了家。他们看了会儿电视,说了会儿话,做爱,而后各自洗澡入睡。
然而,陈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侵犯一个女人。他撕扯她的衣服,用内裤堵住她的嘴,凶狠的抓挠她的乳房,阳具丝毫不带怜惜之意的在温热的阴道里进出。他听着她哭、她喊、她苦苦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