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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里淘的合金项链可谓爱不释手,“你们玩儿吧。”
蒋颜终于放了手,她看着蔚蓝笑眯眯的说:“下次不许早退!”
蔚蓝招手拦了出租车,上去,让司机送他去了几条街之外的一家餐厅,中午他们一帮人就在那里吃的饭。他没有开车,因为喝酒是必不可免的。等候期间,蔚蓝抽了几颗烟,陈清的二度妥协令他心情颇为愉悦。虽然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你要知道,有些事,你若不适当的逼迫一下,毕生都不会有结果。不甜又怎么样?香蕉从树上摘下来还可以再用烟火熏熟,他可以等,他不怕等,他习惯了等。第一口咬不到馅儿不代表你吃的就一定是馒头。
陈清挂了电话给自己切了一块西瓜。冰凉可口爽甜。蔚蓝的热络令他放松了不少。他知道他是了解他的,他想他决定说服他是对的。且前景也还是有的。蔚蓝他总归是蔚蓝,他是不会狠心对他的。
吃完西瓜,陈清洗了把脸,回到客厅继续看他之前看了一半的电影。待到字幕升起,蔚蓝还没有进门,他就把电视换回了节目模式,点了支烟,边看边等,二十分钟后,门禁响了,他起身拿下了听筒,里面传来他所熟悉的蔚蓝的声音。
陈清早早的打开门,站到了门口。而后电梯打开,他看见蔚蓝走了过来。他看着他,不免去想,他们虽然这么要好,却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如果说对人生的选择是两种方向那属于内心内在的,那么对于个人的修饰与装扮就是外在的。你看蔚蓝,他可以留长一些的头发,他可以自然的穿半透明的Tee和牛仔,他可以挎黑色休闲的斜挎包,他可以随便的穿一双帆布鞋。他却不行。他肯定要穿衬衫、肯定要选择这个年龄最合体的剪裁,肯定是手执最朴实的公事包,里面你只能找到文件或者手提电脑,鞋也一定会是和西裤搭配的呆板一类。即便是不用去上班的周末,他也只能到正经的休闲装为止,那即是有领子的T恤,卡其色的短裤。到头儿了。他就是这么一个时髦不起来的人,与蔚蓝截然相反。
“关门啊。”蔚蓝进了门,发现陈清仍旧在门口发呆。
“啊,哦。”
“吃东西吧,趁热。”
蔚蓝的态度很自然,他将包挂在了衣帽架上,换了拖鞋。
“嗯。”陈清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起先一切是很愉快的,陈清吃了点东西,两人随意的说了说话,一起看了会儿碟。让气氛糟糕起来的,当然是陈清。
他将果盘收到厨房的时候顺口说,蔚蓝你看,咱俩这样总是很高兴。
蔚蓝笑笑答:是啊。
于是陈清从厨房回来,坐到沙发上,认真的看着蔚蓝的眼睛说:“咱们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蔚蓝皱眉了,陈清却没有在意,他继续说:“你回来住吧,每天咱们都可以聊聊天说说话,一起打牌也很好。虽然我没法达到你的要求,可是,我会在你身边,总是在。”
如果他这时候停止,之后他就不必去做那道他根本没法抉择的选择题了,他继续说:“这样多好啊,什么都不会改变,以后,你有了所爱的人,我想那时候我也会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到那个时候,咱们还是朋友。”
这无疑是刺痛蔚蓝的,这无疑也是伤害蔚蓝的,他到现在居然还是自说自话。
于是,他们争执了起来,蔚蓝很明确的告诉他,告诉他他所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是个Gay,我喜欢的人是你。或者,你尝试与我分享感情;或者,我们别再见面。
陈清怎么选呢?他既不想跟蔚蓝发生超乎友情之外的什么,当然也不想失去蔚蓝这个朋友,他如果有的选他会一次次的企图说服他吗?
两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陈清破釜沉舟的说:我肯定不可能与你发生性关系,那根本不是我所能接受的!蔚蓝看着陈清的眼睛问:连亲吻都不可以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是非要你怎么样!我只是喜欢你,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呢?这该说,也是蔚蓝的极限了。
如果蔚蓝起身离开的时候陈清不拉住他,也许他们这样结束反倒比较好。可惜,你知道陈清的性格,他就是起身拉住他了,他就是天真的对他说:如果……如果只是亲吻,我能做到。
后面接下来所发生的,必然如你所想——出边儿了。
蔚蓝回身吻上了陈清。
陈清本能的想推拒,他根本没有所准备,可他又怎么能推的开呢?
且,这吻不仅炙热也足够绵长,足以令陈清手脚发麻。而后,他被蔚蓝压在了沙发上,他毫无防备的被他撩开了衣服的前襟,他的吻落在了他单薄的胸膛上。
“蔚蓝,蔚蓝!”陈清使劲儿的去推蔚蓝。
“你说了,我可以亲吻你。”
陈清,你要怎么反驳呢?
然,荒唐的还在后面。他短裤的扣子也被轻易的解开了,里面贴着身体的衬裤同样被蔚蓝拽了下去。
“你……你……”陈清涨红了脸。
他毫无主导权的被蔚蓝控制了,若一开始能说是反驳不过,那么现在就是反驳不能了。他令他很舒服,舒服到没力气去与他抗衡。他只能眼巴巴的躺在那里,看着蔚蓝把玩他的身体。那还是他浑身上下最敏感的一处。
陈清笃定,他之前说出口的:如果只是亲吻,我能做到。无疑是自掘坟墓。
我只是喜欢你,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呢?
你让我怎么明白啊!我告诉你了,我不是那类人!
然而,快感是不分施与对象的。一旦它被点燃,给你的总是相同的焚烧之感。且,蔚蓝做的远比他妻子做的好。
这下好了,他终于令自己陷入了蔚蓝的荒唐之中。
“蔚蓝……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让我……没法接受……”
“我怎么倒是觉得你挺享受呢?”
“你混蛋!说了只能亲吻!”
“谁规定下面不能亲了?”
湿滑的舌头,温润的口腔,陈清一点点的开始沉沦,到最后他只能抓着蔚蓝的肩膀,用他最大的力气捏着那双肩膀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这还不算荒唐到底么?
这到底是谁的错啊!
以这种方式挽留下蔚蓝,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错误百出。
第五章
宝贝我在等待,不分昼夜的等待。忘了时间,等待了半辈子。如此多的诱惑,我知道你给了我很多,但我仍然在等待着,等待着奇迹的到来。
——Leonard Cohen《waiting for the miracle》
你这是在耍手段!
对,因为以前我就连耍手段都不会。
陈清坐在办公室里,吃过午饭的慵懒因为想到了早上与蔚蓝的争执而烟消云散。窗外偶尔掠过一只鸟,陈清就那么呆呆的凝望着。
失去方向感是他这一个多月来所面对的问题。我不知道你的人生中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时刻,那就是东南西北完全找不到方向。四通八达都是路,可你却始终在那十字路头打转,一步也迈不出去。
糊里糊涂,只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糊里糊涂他就把自己跟蔚蓝搅和在了一起。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若真有什么不好兴许陈清也就不会这么迷茫了。
蔚蓝再次融入他的生活,一切都没变又仿佛一切都改变。两个男人吃饭、两个男人睡觉,两个男人彼此渗透进彼此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要过到哪一天呢?
陈清对此格外的恐慌。
蔚蓝正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生活,真的是侵蚀。他的剃须刀就躺在他的隔壁,他的毛巾就搭在他的旁边,他的牙刷和他的同在一只漱口杯内。这还仅仅是发生在卫生间内部的侵袭。放眼望去这个家里,蔚蓝的气息和蔚蓝的私人物品充斥的哪儿哪儿都是。且,这种侵蚀也不仅仅只是表现在这种一眼看去的表面,它还更深的入侵了他的生活,蔚蓝似乎完完全全的取代了妻子原本的角色,他替他决定穿哪一件衬衫,他替他收取各种杂费单据,他料理他的晚餐,他晾晒他的衣服,他决定花瓶里究竟是百合还是玫瑰。也许以前也是这样,可以前和现在的意义那是截然不同的。
这种变革充斥在他整个的生命中,让他本能的产生恐惧。
陈清喜欢睡在蔚蓝身旁,可每周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让他难安的夜晚。他们关系的改变当然不仅仅发生在台面上,暗地里情侣间该做的事他们当然也必不可少。该说蔚蓝在这方面很注意了,甚至注意到刻意。他仅仅对他说过一句“我看到你伏在我身上,我就会格外的紧张”就导致了后来蔚蓝的小心翼翼。他仍旧会那般的玩弄他的身体,可他却会缩在被子里,那样他就不会看见他了。这委实可以令陈清少些紧张与不快,可实质上又能改变什么呢?且,蔚蓝也从不会要求陈清做同样的事情,他肯亲吻他,肯抚摸他,似乎他就很满足了。但就算是这样陈清也是狠狠咬了牙才能做到,他从不会睁眼,似乎那样他就没做什么有违伦常的事。然而,这不也是自欺欺人么?可如果只到这一步,那也就罢了吧。但你要知道,有开始就会有发展。
这就要说到他们今天早上遭遇的不快了。进入九月,天气仍旧让人热的打蔫儿。陈清很早就醒了,他醒了就碰醒了蔚蓝。你也说不上怎么地,两人就贴在了一起,大约早上大家的情欲都会比较旺盛吧。一切也进行的有条不紊。然而,就在陈清提醒蔚蓝他中午要飞往巴黎该提前些出发的时候,蔚蓝的手碰触到了一个令陈清难以接受的地方。于是,你知道的,陈清肯定要抗拒。可蔚蓝似乎并不想停手。他说:蔚蓝你别误了航班。他说:怎么会呢,早得很。他说:蔚蓝你给我住手!他说:有什么的嘛。终于,他狠狠给了他后背一下,大喝:你给我停手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就这样,他们必然就不愉快了。
事后,虽然两人还是坐在一起吃了早饭,可那气氛当然不比平常。蔚蓝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