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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先生,我不用找就已经死了。”
我告诉他的是真话,只可惜人们总是将真话当假话拒绝,而将假话作为真话来参照。
“你!”他脸色涨得赤红,骂了一句本地的粗话后,捋起袖子。
一只大手斜插过来拉下他的衣袖,盖住露出的匕首。
“艾德,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低声喝斥着制止了他。
那个叫艾德的骂骂咧咧的随他消失在人海中,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
将目光重新注视在王后身上,我知道,这将是个不寻常的夜,因为我看到了匕首的刃上淬了毒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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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来了,教皇来了……”
这条迅速传播的消息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朝着西边缓缓驶过来的三辆黑色马车围过去,却又被戒备的卫兵挡的后退了好几步。
精致考究的马车,行动整齐划一的教廷卫队,的确带着教皇印记的威严。
上帝在人间最高尚的代表就在首位的车中,而我这个被神所弃的生物,也不禁有些不安。拉起斗篷后的帽子,躲在火把投下的阴影中旁观着这一切。
马车在中央停下,后两辆车上走下两位神职人员,从传统的装束上看,是两位红衣主教。他们快步走到第一辆马车的旁边,向车内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转身向人群高声说道:
“时间已到,我们将请教皇陛下亲自鉴证这次审判的神圣结果。”
他们恭敬的打开车门,人们虔诚的、有如默契般一起低下头,而教皇并未迈出车门,只是接过递上的文书,将蜜蜡熔化滴在上面,用手指上象征教皇权利的戒指,在蜡上盖下印章。
“哦,教皇!”身边的人几乎窒息般念着祈祷词。
我不知道那个将自己的面貌同样隐藏在斗篷帽中的男人,为何会有这样的魅力,也不知道人们这种近似盲目的狂热来自何处。
但他们是宁静的吧,至少这种简单的狂热可以带来心灵的依托。
红衣主教将文书高高举起:
“以上帝的名义,处于凯瑟琳·卡仑司坦女士的刑罚是完全公正并合法的。”
鲜红刺目的教皇印章彻底瓦解了王后的故作镇定,她颤栗的看着红衣主教捧着文书走上断头台来到面前。
“祈祷吧。”红衣主教拿起胸前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放在王后的额上。
凯瑟琳王后并没有跪下乞求上帝,而是深吸口气向前迈了两步,声音虽然因为发抖而变形,但是坚决无比:
“我不请求慈爱的上帝之父宽恕我的罪,因为我根本没有罪!”
“我唯一要跟你们说的是,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子民!”
人们似乎被她的勇气打动了,低下头沉默着,我几乎要思忖该不该帮助她,但也明白无能为力。
不光是因为此刻对自己实力的心虚怀疑,更重要的是,我面对的是历史,这里上演的是人类自编自演的历史,不管真相沉沉浮浮,滑稽可笑,但我以为任何力量都不可也不该去改变它。
“王后……,不,女士,请吧。”监刑的红衣主教示意卫兵将她的眼睛蒙上。
王后勉强微笑了一下,摘下胸前的十字吊坠递给年轻的士兵:“别担心,亲爱的,神会宽恕你的。”
士兵感激的望着她,尊敬的行以军人的礼节。
帮她系好遮眼的丝带后协助她伏倒在浸泡过无数鲜血的断头台上,并在前面放上用来盛放人头和鲜血的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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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仰望的祷告
五十八章 仰望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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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前的瞬间真的会想到一生的经历吗?那么伴随着此刻霍霍落下的钢铡,她在想什么呢?她有流泪吗?
我不知道,但在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那是对人类——这个我挚烈的爱着,并想融入的种族所产生的一种悲哀。
人头滚落在盆中,血喷溅出来,甚至洒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围观者脸上,人群却喧哗起来,开始大喊:
“教皇万岁。”
“教皇万岁……”
低层的人们对领袖的崇拜是最单一和质朴的,而这种质朴恰是他们被利用的最好途径。
热烈的献血使我难过的捂着心口,而车中的教皇侧影向后一仰,似乎也被这血腥触动,我疑惑了。
鲜血淋漓的人头被红衣主教从盆中拎起来,绕刑台一周。有人尖叫推搡起来,大人们捂住孩子的眼睛。执行确认的礼炮响起,火药在墨黑的夜空中形成点点白烟,久久不肯散去。也不知远在王宫华座上的国王,在听到死亡炮声的那刻,会不会给曾经相濡以沫的妻子寄上一份哀思。
“教皇万岁……!”
亢奋的人们向前涌去,竟冲开了卫兵形成的护堤,突然四个身影趁乱从四个方向飞快的接近教皇的马车,其中一个就是之前遇到的艾德。
闪光的匕首已握在手中,人们惊呆了,就连平日训练有素的亲卫队士兵们都一愣,随即握起武器阻止这些刺杀者。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铁刃相碰的声音传来,他们的判断一点都没错,四个人从四个位置同时刺中了一个目标,教皇必死无疑。
但是他们还是错了。
错在没有人看清教皇在狭小的马车空间中,从一边迅速移动到了另一边,他们刺中的或许只能称作是教皇的影子。马车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力轰然坍塌。
教皇从里边从容的迈出来,走向第二辆马车。
所有的暗杀者,他们最厉害的只能有一招,那是必杀的一击,但是如果这一击失败,其他的进攻便是绵软无力的浪费。
亲卫队已将四个刺杀者围住,他们在跟全副武装的卫兵的撕杀中失去了生机。
乱矛刺穿了他们的胸膛,腹部,大腿……
艾德大吼着劈到面前的两名士兵,朝欲登上马车的教皇冲去。
教皇抽出身边卫兵的配剑,不用回头,就用阔剑的剑身挡住了刺来的匕首,动作就像击剑防守一样干净漂亮。
这种轻巧的用剑身当小盾牌用的使剑方法,带给我异常的不安。
那是我在击剑场无数次对峙过的剑法!!
“哦,上帝呀?!”
我难以置信的念出这几个单词,复杂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对这个笑话的嘲讽,不屑,和怜悯。我不知该把这种情绪抛向谁,是他?教皇?还是“博爱济世”的上帝?或者是无视无知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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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用我所熟悉不过的剑法斩断了艾德的手腕,并将剑从艾德的左眼一直穿透到脑后。
“上帝将宽恕你们,我的孩子,你们将得到最后的救赎。”他的语调何尝不是和我一样,最后一个高高昂起的尾音又何尝不是浸足了轻蔑的疑问。
马蹄踏着广场平滑的花岗岩板缓缓驶离。
“伟大的教皇!”人们合拢双手,跪在地上,低头祷告。如同跪在教堂墙角,仰望神明一样虔诚、肃穆。
而我却难过的想仰天大笑。
马车轧过身边的路,透过车窗,那个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的嘴角浮起一丝贯有的冰冷。我分明听到他在用那种只有血族才能使用的意志交流宣布:
“我的爱弥儿,你终于……又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大人。”我冷笑着叹息,交叉双手,以家族的礼节跪了下去,亲吻着手指。
王后和所有死去的躯体,都被燃起的火堆一点点吞没,明黄的火光点亮了大半个夜空。那些或明艳或黯淡的人生慢慢化作这些弥漫在人群中的焦肉气味,和那一缕缕攀沿上升质问苍天的青烟。
一切都这么轻易的结束,巨大的虚无包裹住了我,周围的人群和声音想幻境一般散开,流走。我看不到,亦听不见。惟有心底的那句念白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上帝在哪里?!……上帝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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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骄傲的剪影
五十九章 骄傲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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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巷子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无论多繁华的城市都会有污水横流的肮脏小道,几只长满癞斑的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污秽的食物,警觉的看着我,竖了竖后背拧成撮的毛,最终四散逃开了。
我讨厌腥臭的污水沾到鞋底的感觉,可是又不得不行走在这些地方,寻找那些和我一样流连于暗角的“犯罪”的人。
我不知道其他的同类是否象我一般,经常为了那份难舍的道德而忍耐到饥渴难耐才去进食。或许就像露琪嘲笑的一样,我是血族中最可怜的一类,甚至经常生活在饥饿中。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谁“应该”是我们的食物?只有饮用那些被邪恶支配的人的血时,才能不让自己被无处不在的罪责所吞没。
就这样恍惚的向前移动着,矛盾的即希望可以遇到能让我摆脱口舌干涸的人,又暗自念叨不要出现。因为没有人是“应该”的,况且这些血液中隐藏的暴戾总会不自觉的潜藏到身体的某处。
岔道的右边几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撕打着,没有人注意一个正思量着该挑谁做猎物的魔鬼在不远处驻足。
“小子,敢偷东西?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今天大爷赌输了心情差,你怎样才能让我开心呢?”
醉意浓浓的棕衣大汉对趴在地上的孩子粗鲁的嘟囔着,另外两个同伴在旁边符合的细声尖笑。
其中一个在原地转了个圈,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