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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冠玉重重的喘着气,痛苦的别过头,“我不要做你哥哥!”
“那小哥哥希望我怎么做?”清媚看着他,心如乱麻,她不想让他难过,他难过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隐痕,他生气的时候,她总会想方设法的让他开心起来,可是现在,她却不能给他他想要的,她喜欢雪衣,这已是注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小哥哥是希望媚儿做你的皇后吗?天天陪在你身边,然后心里却念着另一个人?”清媚抬头看着他,语调酸楚,“小哥哥是希望要这样的结果吗?”
冠玉皱着眉,侧头看她:“你连骗我一下都不行吗?”
哪怕是谎言,只要她说她喜欢他,只要她说她愿意当他的皇后,他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他宁愿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谎言之中。
“我不想骗你……”清媚的话音未落,便被他重重的封住了唇,他重重的喘着气,似乎要将她揉碎在怀里。
那是一个沉重得让人窒息的吻,她拼命的摇着头,却摆脱不了他分毫,他霸道的汲取着她所有的甜美,如同在那个小树林的时候,他满怀喜悦的拥住她,他想等他夺回了自己想要的,他就会给她一个天下,他会让她与自己站在一个相同的高度,他们一起坐看风云变幻,一起慢慢的变老,直到老得牙齿也掉光了的时候,他便会带她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过完一辈子。
清媚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打着颤,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可她紧紧的闭紧着牙关,她的眼睫在轻轻的颤动,有水珠从那里慢慢的溢了出来,慢慢的滑下来,在精致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冠玉松开了唇,他漂亮的鹰眸里满是忧伤,他终于知道他再也抓不住她,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宫墙之外,她要飞,要飞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媚儿……”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无声,他的心里狂喊着她的名字,他叫她媚儿,媚儿!可是她却再也听不见,也听不进去。
她说,小哥哥,你把有媚儿的地方当作你的家。
可是现在,她却把他的家带走了,她将他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带走了,他高高的站在天下的顶端,那里很高,很冷,让他瑟瑟发抖,他曾经把他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她,可是,她却再也不能回报他相同的慰藉。
他伸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清媚抬头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一直不断的汹涌流出,他知道,他再也留不住她了,再也留不住她了!
“你走吧。”冠玉侧过了头,不再看她,“你走。”
“小哥哥……”
“不要让我后悔。”冠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如今剩下的,只有权利了,他不想用这种方式,将她绑在身边。
清媚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他,冠玉轻轻的颤了一下,没有动。
“小哥哥,媚儿会回来看你的。”清媚的声音很低,她用力的抱了抱他,然后松开了手,转头跃上了宫墙,极快的从他视线中消失了。
冠玉慢慢的蹲了下来,她还是走了,走得如此绝决,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迟疑。
“媚儿……”他的声音沙哑粗嘎,仿佛再也发不出完整的语调。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清媚身轻如燕的在宫墙之上穿棱,迎面的风将她脸上的泪痕吹干了,她努力的不回去去看他,不看那个疼了她数年的人,她知道她伤了他的心,她怕她一回头,便再也下不了决心。
一连几天,清媚走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却始终没有打听到雪衣的下落,没有人记得那个溺水的红衣男男子,更没有人看见过白衣胜雪的雪衣,他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寻不见。
傲寒说他已经流尽了全身的血,他活不了了,但清媚却固执的相信他还活着,他不会死,他说过不会再骗她,他会为了她活下去,活下去。
春晨的阳光和熙而又温暖,淡淡的洒在清媚的身上,她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画像,画上的男子剑眉星眸白衣胜雪。每到一处显眼的地方,她便停下来,将画像帖在墙上,她盼着有一天他能够从这些地方路过,然后看到他的画像,他便会知道,她在找他,她在等他回来。
帖得累了,她便信步走到一个卖茶水的小摊去,这几日去得多了,连那摊主也认得她了,连忙用抹布将凳子使劲的擦了擦,招呼她入座。
“姑娘可寻着你要找的人了?”殷勤的摊主替她沏上茶水,好心问道。
清媚轻轻笑了笑,然后摇摇头。
“姑娘莫急,这京城这么大,要寻人肯定得一段时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摊主笑呵呵的说道。
“我不急。”清媚微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她不急,她相信他一定在京城,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便会在街头与他相遇,她再也不会推开他,也不容他推开她,她要嫁给他,做他的娘子,以后永远也不会分开。
摊主又和她寒喧了几句,便去招呼别的客人,清媚慢斯条理的吃着东西,一边打量着面前路过的人,他们来去匆匆,川流不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而她却一直在这里,她的目的地,是他的心。
想到这里,清媚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他们在一起后的情景,她要为他生许多孩子,像所有平凡的夫妻那样,平淡而又快乐的过一辈子。
“在笑什么?”一只手伸到清媚的面前,轻轻晃了晃。
清媚猛的抬眼,却见一袭红衣的花流云笑咪咪的站在她面前,弯着腰如同看着一个孩子般:“主子,你可寻着雪衣了?”
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清媚看了看他,突然伸出手,使劲的揪住他的脸往两边扯,扯得花流云嗷嗷直叫,才不甘不愿的放了手:“你不是被关在天牢里么?怎么又出来了?”
花流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哀怨的看着她:“果然是见色忘友,要知道我是为了主子才被关进去的,你走的时候也不救我。”
“谁让你和雪衣合起来骗我。”清媚哼了一声。
“既然主子如此厌我,罢了,反正我想你也并不想知道雪衣在哪里。”花流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抬脚欲走。
“哎!”清媚忙站了起来,扯住他的手,“你知道雪衣在哪里?”
“我是不知道。”花流云摆了摆手,“不过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怎么找得到?更何况他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想复原谈何容易,我估计,他若活着,肯定还在哪个角落里养伤,哪里会出来乱跑。”
“那怎么办?”清媚急了,忙忙问道。
花流云对她眨了眨眼睛:“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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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云拉着她走了几条街,去的都是声名在外的大药房,他说雪衣若是受了伤,必然会去买药,这个法子最快捷。
然而跑了十多家药铺,也没人说有见过雪衣此人,清媚原本的一腔喜悦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她努力的相信他没有死,他不会死,可是她心里也知道,一个人若是流尽了全身的血液,要想活下来……
也许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花流云看她神色黯淡,原本想要跨进药店的步子停了下来。
“主子可是担忧雪衣?”花流云的声音极轻,比平常似乎多了些温柔,撇去平日一惯的轻佻,少了些许阴柔,多了些温雅,身边的人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
“没有。”清媚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她的确是担忧,但她却仍然有最后一点念想,若这念想没了,她想她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够再做些什么了。
“雪衣那人虽平日看起来清冷得紧,但他骨子里却犟得很,他若不想死,就绝对不会死。”花流云轻轻的笑了起来,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主子可要放宽心。”
进了药店,那掌柜明显和花流云十分相熟,寒喧了几句,花流云说明来意之后,那掌柜皱着眉沉吟半晌:“花门主所说之人,老朽并未见过,不过前几日有一黑衣人来抓药,我隐约听见他说雪什么来着,也不知听错没有,若他口中之人是你们要找的人,可能那人是他的下属。”
清媚眼睛一亮,忙扯了扯花流云的袖子。
他侧过头对她笑笑,然后对那掌柜说道:“那麻烦掌柜再留留神,若那人再来,请方掌柜马上叫人通知我,花某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那掌柜笑道,“不过举手之劳,花门主客气了。”
出了药店,天色已渐黑,花流云又安抚的给她说了几句,然后在客栈里叫了一间上房,只叫她安心等消息,便径自离开了。
清媚住的客房正好临街,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不已,已近晚上,许多摊贩忙着收摊,他们都忙着回家去,在那家里,或许有自己的妻儿,有年迈的父母,他们在等着他们回家,如同清媚一般,痴痴的守在这里,等着雪衣回来。
视线里突然闯入一抹白影,修长翩逸,在人群中一闪即逝,清媚猛的站了起来,心脏似乎骤然停止了跳动,然而就在下一刻,她便毫不犹豫的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许多摊贩都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美得逼人的女子,然而她却只是焦急的顾望着四周,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刚刚那抹影子。
“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