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媚微笑着收回目光看向傲寒:“所以,雪衣死了,其实死得很好,这样我永远不必再担心他终有一日忘了我,更不必担心他会给我娶回一个嫂子,他死的时候心里念着我,所以,他这一生,最爱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
傲寒的眸中忽明忽暗,如同星子却又有若深湖,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我也很喜欢寒,从小到大,一直喜欢。”清媚看着傲寒眼里的暗潮如同叠云般重重翻卷漫延,“寒在我的眼里,就像神一般强大并且无所不能。”
“但我不确定寒是不是永远都像我小时候那般疼我,所以,我也希望你死,若你死了,你便永远都是媚儿心目中那个可亲可敬的寒。”
长久的沉默,傲寒静静的看着笑颜如花的清媚,花雨纷扬落下,慢慢的落在两人胜雪的白衣上,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他突然拉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按在胸前,他的心跳强劲有力,淡淡的温暖从单薄的白衫渗透出来,慢慢的传到她的手心。
“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杀人吗?”傲寒轻轻的微笑,眸子里有浅浅的暖,“若你要杀我,记得在这里捅下去,一击即中,没有痛苦,我不喜欢痛。”
清媚缩回了手,定定的看着他:“你疯了。”
“我一直没有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傲寒唇角的笑意如同春天的湖水慢慢的漾开来,“能死在你的手中,我觉得很好。”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他本就是个不应该活在这世上的人,他的命是储良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他早就应该死,早就应该死!
“若你动了情,你便会被那些所谓的感情杀死,你手上沾染的所有罪孽与血腥都会在你的软弱之下分文不少的全部奉还于你,你会失去你这么多年用冷酷与残忍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东西!”
从他决定给清媚种下血蛊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死,因为他心软了,他没有办法用她的血去祭那个在木屋中等待了数十年的女人,他千方百计的想让清媚活下来,所以,他应该死!
酒入愁肠
满地银辉,没有星月相映,只有浓重的树影交错疏布。
一方桌,一壶酒,一个人,借着宫灯的暗微光亮,静静的坐着。
满园寂静,已是深冬,没有宫人愿意在这寒冷的时刻出来,只有一身白衣的傲寒,自斟自饮。
一杯又一杯辛辣的酒液下了肚,傲寒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酒壶,轻笑了一声,手中的酒杯轻轻的转着,澄澈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映着宫灯的光亮,隐隐生辉。
“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轻声的自言自语,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漆黑的天幕似浓重得打不破的阴郁,像是纠结的牢笼,将天地整个罩在其中。
酒过三巡,已是微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傲寒抬起头,面前挺拔英俊的男子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夜色中,只有胸前金丝织就的五爪金龙反着微微的亮光,似欲奔腾而出。
“仲父大人似是有心事?”冠玉声音清越,然后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一人喝酒未免不尽兴,不如我陪你喝上几杯。”
傲寒微微一笑,清俊容颜勾出一道和熙之色:“如此甚好。”
冠玉拍拍手,便有宫人捧着一坛酒送上来。
将桌上的小杯撤去,换上了大碗,冠玉将碗倒得满满的,然后递给了傲寒。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难得默契的喝着酒,一整坛上好的纯酿酚酒,一转眼便见了底。
地上莹莹白雪反着光,满地清辉。
“媚儿她……”
“睡了。”冠玉垂下眸子,将一碗酒倒进口中,声音没有情绪。
“她倒是睡得早,”傲寒抚住额,昏昏沉沉的说道,“以前若是没有你,她是怎样也不肯睡觉的。”
冠玉背着光,整个人都似埋进了黑暗之中,看不见表情。
沉默半晌,冠玉说道:“仲父大人喝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歇息。”
“不用,我自己能走。”傲寒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冠玉的耐性的确很好,默不作声的将清媚提供的名单上的人一一拔除,却不急着揭他的底更没轻举妄动,给那些人安加的罪名也是恰到好处无法挑剔,他很聪明的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事情还未到时机。
一切都是为了媚儿。
傲寒的唇角缓缓扬了起来,媚儿,若非因为她,恐怕他不会如此放任冠玉。
终究还是没有失了人心,他竟然还有那么一丝良心,但这良心,终有一日会杀了他!
头痛欲裂,傲寒却挺直了腰,慢慢的从冠玉的视线中走出了花园。
御花园中,清媚说的那番话,像是任性的无理取闹,然而她眸中浅浅的笑意,在彰显的告诉他,终有一日,她会杀了他!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孤单一人,任何人都希望他死,希望他死。
树影摇曳疏离,在黑暗中如同恶魔般向他狰狞的张牙舞爪,眼前树荫重叠,转来转去,竟似迷了路,昏昏然找不到该往何处走,傲寒转了半晌,终于颓败的坐了下来,洁白的衣袂散落在满地白雪上,几乎与铺雪融为一色,只有那抹红梅在莹白一片中泛出刺目的颜色,浓得发黑。
头痛欲裂,痛得几乎要炸开来,傲寒皱起眉头,揉着额角,那痛楚让人痛苦难当,却又提醒着他一直清醒,让他知道他该做的事,他该坚持着的东西。
“终有一日,我会手握天下!我会将整个天下都握在手中,那时你便会知道,我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么没用!”
傲寒抱住自己的头,他错了吗!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想证明给那个女人看,他不是她口里的懦夫!他会站在整个天下的最高峰,他会笑着看天下人都在他的股掌之间!
“寒是不是迷路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似笑非笑的响起来,看着记忆里从来都高高在上的男子狼狈的坐在湿冷的雪地上,从来闲散优雅的清俊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清媚竟然觉得有一丝快意,这快意最终化成浅浅的波澜不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从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渗透出来。
那个印象中从来都不曾如此狼狈的清雅男子缓缓的抬起头,微醺的漂亮眸子安静的看着她,那眸中忽明忽暗蕴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她看着傲寒轻轻的抬起手,慢慢的探上她的颊:“媚儿,莫哭……”
清媚往后缩了一下,定定的看着他,映着地上的雪色,她清楚的看见他如玉的面颊染上重色的绯红,心里似乎有根弦被轻轻勾动了起来,她收起唇边的笑意:“你醉了。”
“醉了比清醒好……”傲寒轻笑一声,脸上竟有几分她幼时所看到的童稚之色,“比清醒好……”
扶他回去?还是就把他扔在这里?清媚眸里闪烁着莫名的复杂,他的脸色似是十分疲惫,从未有过的疲惫,透着隐隐的脆弱与忧伤。
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又岂会懂得忧伤!
清媚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醉得神智不清的傲寒,拂袖而去。
等得清媚的脚步声远了,一个人影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然后走过去吃力的把地上的傲寒扶了起来,看着他的眼角有微微的湿痕,心里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她咬住了下唇:“门主,我送你回去休息。”
宽大的宫殿轻纱垂曳,袅袅燃香在空气中无声无息的漫延,温暖的炉火将整个寝殿熏得格外温暖。
凤若将傲寒扶到床上,替他除去已经湿透了外衫与靴子,然后将被褥扯开来盖在他身上,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睡着的样子很无害,长长的眼睫如羽扇般安静的覆在眼帘上,温润清俊的容颜染上浅浅的绯色,凤若迟疑着,大了胆子,将他的手轻轻的握在手里,指尖相触,淡淡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放手。
若他生在寻常人家,若他没有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母亲,恐怕他现在早已娶妻生子,过着幸福而又平淡的日子,又或者,仗剑行走江湖,快意恩愁弹剑高歌,如同洒脱不羁的闲云野鹤,自由自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凤若垂下了眼帘,将他的手慢慢的放进被子里,然后站了起来。
“别走……”一只手抓住了她,凤若一惊,侧头看去,傲寒睁开了眼睛,醉意朦胧的眸子看着她,然后伸手一扯便将她带到床边,凤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激烈的跳了起来,似乎要从胸腔奔涌而出。
“不要走。”傲寒轻声说着,然后便将她的按了下来,重重的覆上了她的唇。
浓冽的酒气混着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颊上,凤若惊得睁大了眼,先是极致的震惊,然而心里却似有一股喜悦满满的溢了上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从来没有奢望过,会离他这么近,会……
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他的唇热烈的探索着她,浓浓的碾转与缠绵,让她几乎幸福得要流泪。
“你说……”傲寒放开了手,轻轻的喘气,“若是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恨不得让她死?”
“不会,不会……”凤若伸手缓缓抚上他的脸,我怎么会舍得你死。
“若你死了,你的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对不对?”傲寒呢喃着,仿佛梦讫一般轻轻的啄着她的唇。
凤若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的吻,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衣带渐宽,缠绵悱恻,凤若感觉自己如同狂风中的一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