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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来的那名被称为夫人的女子娇笑两声,看着躺在地上的清媚,蹲下去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果然不愧是雨晴的修炼者,竟然生了如此好一副皮囊,假以时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清媚已然被这女子的声音惊醒,原本这洞中仅有她和雪衣二人,如今又多了三个人,而且素不相识,难免心头诧异:“这位姐姐是?”
“哟,嘴可真甜呢。”那夫人咯咯娇笑几声,动作之间,雪衣清晰的看见她面上蒙着一层轻纱,看不清面容,“好妹妹,姐姐看你掉下这悬崖,就算不粉身碎骨也定被野狼吞食,没想到,你竟活了下来,真是天助我也。”
“姐姐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清媚缓缓侧了侧身,看见里面的雪衣,他的眼眸清冷,向她示意莫要出声。
清媚立即会意,目前雪衣受了重伤,而清媚也因之前食了药果的原因,虽药性渐渐褪去却全身无力,看这女子不俗的轻功,若真要起了冲突,只能吃亏。
“姐姐对你可没有恶意呢……”那夫人又笑了两声,声音娇媚腻人,“你只需乖乖教与我那修炼雨晴的心法,姐姐便送你回去,绝不伤你一根汗毛。”
又是一个冲着雨晴来的人,雪衣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雨晴?”清媚歪了歪头,若她要学习雨晴,教与她也未尝不可,不过傲寒曾经说过,雨晴并非是所有女子都能修炼的,否则会入火入魔。
“姐姐,若要练这雨晴,须得天生媚骨,否则会……对你不好。”清媚诚恳的说道。
“咯咯……”那女子掩着嘴又是一阵娇笑,笑得人连起鸡皮全身发毛,“都说练这雨晴须得天生媚骨,可姐姐我只听说过女子神韵风 骚若有媚骨,却不知哪里还有人生来就是媚骨的,妹妹莫非是觉得姐姐太丑?”
最后一句话虽是含着笑意,但已隐隐含了些许凌厉。
女子皆向往美貌,即便是单纯的清媚也深知这一点,自然不会撞到枪口上。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姐姐身姿曼妙如风拂柳,一看便知是美人,又怎会生得丑?”清媚半真半假说道,若说迎合定是有的,但依她看来,这夫人虽蒙着一层薄纱,却风情万种体态曼妙,怎么看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那夫人又笑了两声,声音却变得幽怨起来:“妹妹这话可说到姐姐心上去了,可世间男子,见我第一眼均为我倾倒趋之若鹜,然而一见我摘下面纱就避之不及,所以我千方百计才打听到雨晴这本秘笈,称霸天下倒为次要,姐姐也想练这美容驻颜的功夫,若妹妹真心应允,姐姐定会好好待你,等得学会心法便送你回青衣堂,你看可好?”
旁边那个侍女打扮的女子似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夫人,若要学这雨晴,掳了她便是,何苦跟她罗嗦费这么大的功夫?”
“闭嘴!”那夫人收起脸上的笑意,啪的一巴掌刮在她脸上,那娇嫩的脸庞顿时红肿起来。
“我说话的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么?媚儿妹妹可是我要请的贵客,若有怠慢,小心我划花你的脸!”那夫人恶狠狠的说道,与刚刚的娇媚神态判若两人。
那侍女平白挨了一记耳光,气焰顿时小了许多,低声应道:“是,奴婢知错。”
“哼!”那夫人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又是一脸柔和,转变之快让清媚反应不过来。
“妹妹,就委屈你跟姐姐走一遭了。”那夫人也不管清媚是否答应了,便伸手欲要拉她起来。
“等等,”清媚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美容驻颜的功夫?她从小就练雨晴,一直到现在也没听到过这种说法,“姐姐说这雨晴是美容驻颜的功夫?那我怎么不知道?”
那夫人一怔,脸上浮起怀疑的神色:“妹妹可莫要装傻,雨晴乃女子绝学,习此功者武艺一日千里,而且每突破一层,容貌便美上一分,是武林中多少女侠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妹妹如此说,可是想要藏私不教授于我?”
她脸上虽仍带着些许笑意,仍然细长丹凤眸中却闪过一抹寒芒,清媚自幼便与喜怒皆付一笑的傲寒相处,眼见她这神情,便知她已心生不耐烦。
然而对于美容驻颜一说,她却确实没有听说过,当初傲寒嘱她好好修炼雨晴,只说日后定有用处,却从没提过与这雨晴相干的半个字。
不等得清媚回答,那女子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过这武艺虽妙,却甚是毒辣,功成之后,忘情绝爱冷血无情,即便是天下之人皆倾心于你,却不能得到半分回报。”
顿了一顿,她似是没有注意到清媚突变的神情,又慢声说道:“不过情啊恋啊的,我也早乏了,若能因这雨晴而倾国倾城,即便是无情无爱也值得了,女子若欲成大事,情爱必断其志,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清媚却已听不进她在说些什么了,只觉得指尖泛冷,心里似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不断的下沉。
傲寒让她练这雨晴,定是知道这雨晴带来的作用的,忘情绝爱,冷血无情,怪不得在她离岛之前,他会说出那样耐人寻味的话:无情无爱,正是纯净,不染纤尘。
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清媚只觉得呼吸也变得紧 窒起来,那个从来对她和颜悦色的傲寒,那个宠她宠到无法无天的傲寒,那个在温雅浅笑之下掩着淡淡轻愁的傲寒,那个她虽一直畏惧但却一直尊敬着的傲寒,竟然是早有预谋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让她学雨晴,他教她学计谋,他让她从小便认清这世间的一些阴暗和不公,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么?他带着那样温雅如同春风般的笑意,一步一步的,将她牵引着走向深渊!
“看我说了这么多,倒是怠慢妹妹了。”那夫人说了两句,声音还算客气,语调中却已有了些不耐。
“此时天黑崖深,下崖的事妹妹就不用劳神了,小翠小碧,你们两个好生将媚儿妹妹带着,若出了岔子,可不要怪我这个当主子的不留情面!”
“是!”两个侍女屈了屈身,便上前来扶起清媚,一人拉着她的一只胳膊,说是请,实际上摆明了是强行押制。
清媚的思绪已经不知道游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的心里如同一团被打散的乱麻,那夫人口中说出的话打乱了她一直以来认为最美好的事物,傲寒的狠,傲寒的辣,她从来没有认为不对过,因为,他对她好,他再狠毒,也是待她好的,清媚始终记得傲寒对她说过的话:媚儿,我说过,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好,我绝不会伤害于你。
她信,她一直都信的,她相信那个将她从街头救出来的男子,她相信那个总是含着浅浅笑意的男子,她相信那个一手把她带大宠着她惯着她的男子。
可是,这一切,竟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傲寒的话尤在耳边,清媚嘴角微微扬出,露出一抹苦笑,他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己了么,没有谁可以相信,可是她,却还是信了。
自找苦吃。
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小哥哥?抑或雪衣?
雪衣静静的坐在最里面,两个侍女的身影挡住了月色,也挡住了洞内深处的可见度,他的呼吸甚轻,轻得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看着清媚一向明媚的笑颜一瞬间便黯淡下去,他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并不疼,却压抑。
他已经从那夫人与她的对话间听出了异样,她脸上的明媚一刹那便似阴云蔽月,那样的落寞与受伤,雪衣幽黑得如同湖水一般平静的眸色刹那被打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将媚儿妹妹带稳了,我们马上回凤花宫。”那夫人吩咐道,便提气纵身,顺着悬崖攀了下去。
凤花宫,武林中谈起凤花宫便色变痛恶,那凤花夫人相貌平淡无奇,却最擅长以媚术迷惑男人而达到她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深为人厌恶。
原来她便是凤花夫人。
清媚临走前,深深的看了雪衣一眼,那眼神中,满是难以抑制的痛楚与悲伤,那样的楚楚,与之前的娇纵任性刁蛮哭闹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完全无助的脆弱与感伤,像极了……
雪衣强压住胸口翻涌的气血,看着那两个侍女带着清媚,使出奇佳的轻功顺着长藤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赶在下班前把第二更送上,汗,擦汗,有意见请提。。
凤花宫
待得清媚与那凤花夫人走得远了,雪衣慢慢的站了起来,轻轻咳了两声,然后踱到了洞口,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支小小的碧竹尖哨,放在唇边吹了起来,竹哨声音尖锐悠扬,将沉寂的夜色打破,在山谷间回荡起袅袅余音。
夜色中他的神情孤冷,星眸清冷无波,单薄的长衫微微扬起,在空中划些微浅浅的影弧,然而那哨声却带着些激越,似是迫切热烈,急于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便见一抹黑色身影快速从崖下疾攀上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同一只巨大的黑鸟展翼,一转眼的时间,便毫不费力的攀上了洞口。
“公子!属下来得晚了,还望公子莫怪。”来人浓眉大眼棱角分明,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对雪衣拱手恭说道。
雪衣掩着唇轻咳了两下,淡淡说道:“此处隐蔽,一时难以找到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你,我明明有写书信让你回扈阳郡,怎的还没走?”
“属下已将数名死士遣了回去,只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