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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喃喃问著没有解答的疑问:『娘,你在哪?现在过得好吗?是不是还在卖粥?爹有没有戒赌?』
最近夜里常常出现娘在哭泣的梦境,清晨醒来总会难受;不敢睡是为了娘、不想睡是为了等男人回来……
忐忑难安,提笔在纸上空白处题字--悬念。
放下笔,走去开了门,微风扑鼻而来,抬头看著天上一轮明月,思念谁?
亲人在何方?
若要找起,一定像大海捞针,该从何著手?
男人会放过他吗?
没忘自己欠他的债没还清,剩几两?
昔日,有一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流传,书中写道:卖油郎省吃检用三年存了仅仅十两银,就为了和倾心的花魁姑娘共度一宿……。
然,他的债该怎麽算?
只凭劳役以三年来算--能挣得一百两吗?
很难。不过,他不愿将两人的亲密行为以议价衡量;因为搁在心里有一份莫名的在乎,沉甸甸的,有多重?
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一百两抱在手里的感觉,自己可以孓然一身什麽都没有,男人却不可以没有些什麽……
想见他--
已是子时,平常这时候男人应该回来了,没见到人影是还没回宅吗?
发不了话又能问谁?
不愿回房等,顺著蜿蜒小径走往熟悉的地方,来到喜欢的这处小池塘,幽静的令人感到自在。
待冷铁生踅返回藏书阁,书房门已开启,却见不到想见的人影。他逛了屋内一圈确定人真的不在,妈的!滚哪去了?
心头乱糟糟,烦闷透了。冷铁生踹了桌案一脚,乍然一幅图画吸引他的注意,拿起它,一眼即可认出维妙维肖的画像--「这不是玄念的娘吗。」
「悬念……」冷铁生喃喃自语,脸色一沉,原来他脑子想的都是亲人,那麽他算什麽?
气死人……
倔东西思念亲人不会跟他说啊!冷铁生很恼怒的想,霎时又忘了娘子不会说话,就是这点糟糕,害他们俩培养不来深刻的感情,愈想愈生气--那个闷葫芦尽会写些废话来气他,心里的话都不愿意说,搁著能干嘛?
生利息啊!
还是很恼,他冲出门外鬼叫--「玄--念--」简直像月圆之夜的狼嚎--
吼完之後,人没出现,冷铁生的脸色一片黑,猜想八成是滚远了,该不会又去池塘凉亭?
哼哼,大爷鼻孔喷著气,冷的很--
气呼呼的三步并作两步去找人,脑子转著该把那座池塘给填平--那群肥鱼是什麽东西?敢跟他抢男人,真火大!
乾脆用毒死更快,彻底解决娘子搞不好将鱼捞去别处养,若是丢去河里放生,三更半夜,娘子不就跑得更远了?
果真,远远就瞧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凉亭之内。冷铁生悄然来到身後,存心吓吓他……
尹玄念只手托腮,视线锁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激起一圈圈涟漪,是池中鱼儿游来水面;想起每次来喂食,男人总是安静的坐在旁边位置,冷然的面孔藏不住一丝怨气,恼些什麽?
尔後,他就出门,一天之中,近中午至午夜,没他跟前跟後倒也怡然自得。
实在不愿承认,没了他在一旁纠缠,难免寂寞……
宅院里的人几乎目不识丁,他索性画图来表达,大致上都还勉强能猜透图中意思,可惜他发不出声音,不然可以在宅院教人识字,当起夫子,暗中可以多扣一些账,是一举两得……
如果……如果等他还清债务,想要离开这里踏上寻亲之旅,男人会让他离开吗?
「玄念,记住这句话--我好喜欢你……」脑海响起男人低沉的叮咛,是情话。
面颊一热,不是没感觉,心灵被打动了吗?
扪心自问--除了还债之外,他还给得起什麽?
微恼的站起身来,心里明白都是这张祸水容颜所害,怨自己害人不浅……
有股冲动想敲醒人的脑袋;看他要荒唐到什麽时候才会结束这笔糊涂帐!
『冷爷,看你对我做了什麽好事,你害我除了亲人之外,还去在乎你这蠢男人做什麽!』
尹玄念兀自羞恼,突的--
庞然的压迫感包围身後,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两条手臂分别捂住他的嘴和扣在他的腰际,一瞬闷入一具胸怀,是谁敢这麽放肆?
喝!尹玄念没乱动,猜想--身後之人是不是冷爷?
可,来人捂住他的嘴,冷爷知他不会说话,何必多此一举?
会是谁?
该不会是宅院里的其他人,难不成见色心起、意图不轨……。尹玄念冷静的思考可能性,认为不是冷爷,花容倏地难看,他最恨别人碰他,真是恶心透了!不再多想,自由的手摸到脑後,抽起银簪,出奇不意的往身後猛刺--
冷铁生瞥见银光一闪,立刻出手拦截,赫!倒抽一口气,娘子要谋杀亲夫?!
真狠哪!
没扭断他的手是舍不得伤他,冷铁生要吓人反倒被吓,锐眼一眯,娘子回过头来瞪他,美眸含怒,凶巴巴。
「你把我当成淫贼了?」冷铁生怒意横生的指控。
『呃,你不是吗?』尹玄念张嘴、愕然……
紧绷的身子瞬间松软,手中握著银簪被抢了去,「匡当。」伴随清脆的声响抛上石桌。就著月光,男人的脸色隐约难看,八成是快气炸的模样。
男人冷冷的问:「宅院里,你以为除了我之外,有谁敢对你乱来?」
喝!尹玄念浑身一震,听他在说什麽蠢话?
是含沙射影自己的胡思猜测,还是大方承认他存心故意恶作剧?
『别吓我,绝对发火!』
尹玄念气恼的扳开缠在腰际的铁臂,搂著他做什麽,大爷的脾气乱发作,他也是有怒气--
伸手抓回桌上的银簪,摊开掌心,银色的光亮在黑夜中显得特别亮眼,缓缓将手中物递出去,交给他。
「咦?玄念,你……」冷铁生讶然的看著他,不了解他的意思。
尹玄念傲然的面对他,『冷爷,我无法解释些什麽,看来你似乎不解我有多讨厌让人触碰到什麽地步……』
尹玄念解开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握住他的铁腕,收紧他的指节,将银簪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希望它刺进去。
『懂了没有?看见了吗?除了你以外,我不让人碰的。』
尹玄念万分认真的凝视他,到底了解多少?
冷铁生怔然了一会儿,轻「哼」一声,腹内火气全消,仍拧眉,斥责道:「玄念,你把发簪移错了位置,你很聪明,难得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施力甩开他的手,温柔的撩起他的发,缠绕成一个结,将发簪归回原位。
尹玄念仰起脸来看他,不了解他的意思。
「这是让你成为我结发妻的心意,别著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他有私心,象徵他是他的人,永远。
至於心脏的位置,该放的是他入心里……
仔细瞧他绝美的脸庞是错愕的模样,随即咬唇又懊恼些什麽?
仍怪他吓他吗?
暗中发誓,以後再也不做故意吓人的举动,因为他也被娘子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愕然之馀,很纳闷他冷静的连命也不要的行为,是维护尊严?
乍然想起洞房花烛夜的那晚,他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呵,轻声一笑,娘子的骨子里究竟藏了些什麽?
不管是什麽,重要的是他已经成为他的人;从不甘愿到心甘情愿的转变,有那麽一点点的情意存在,该偷笑了……
心中焦急,再不满意也得适应他的无声言语,或许终有那麽一天,他会愿意点头答应跟他过一辈子。
难掩满怀情意对他吐露:「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双臂将人抱进怀里,缓缓俯下身子,凑唇吻上他的胸前,「玄念……把我放进这里悬念……」是请求也是命令。
『啊……』整个人被搂得紧,尹玄念心慌慌的快要跳出胸口,无言的看著黑暗中不甚清楚的轮廓,唯有那一双眼,瞅得他浑身炙热,理智纷飞,细碎的吻沿著寸寸裸露的肌肤一路下滑,快站不稳,闭上眼,忘情的扣住他的肩崁,檀口微启,不断轻喘气,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没阻止男人以唇舌在身上点火,对他有反应,顺从体内窜起的渴望,追逐急流涌上的快感,沉沦於两人的荒唐……
眷恋他的一切,即使不够了解仍是日积月累加深情意,吻著他的身子,将人抱起轻放在石桌上,欺身贪婪的为所欲为,怀中人儿乖顺的迎合他的放肆,昏暗之中,凝视他扑朔迷离的美,令他迷醉了心智……
「玄念……玄念……」冷铁生意识迷离之际,搂著心上人,不断在他耳畔呢喃--搁在心里的悬念。
在这一对主角身上,经常性的,我会思考该怎麽写两人之间的亲密?常常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我任性的依照个人感觉写,很情境式的h,不会煽情,如果写得不尽人意,请原谅我吧,仍秉持写文当好玩,谢谢读者支持,就算令读者对这篇文感到失望,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最近满怀疑虑,读者想从文章之中看见什麽?
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激情洋溢的床戏?还是……
重点是--会不会搞不清楚我在写什麽啊?!
吓!我会滚远点,请别对我发火……
「阿生,去备马车。」
「爷,您要和夫人出去?」
「嗯。」
阿生领命就走,心中不禁纳闷爷带夫人出门不都是骑马,为何今日要乘坐马车?
冷铁生打算给娘子一个惊喜,带他去将亲人接回来住。这样一来,娘子一定会更喜欢他;反正娘子的亲人就等於是他的亲人,他一定会好好伺奉岳父母。就不知岳父母大人肯不肯搬来让他一并照顾?
他之前给了一笔为数不少的嫁妆,起码可以让岳父母未来衣食无虑,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基本上没有人娶妻会附带娘家那边的活动陪嫁品过来,他一直不愿在娘子面前提到岳父母两人,是怕娘子心里有疙瘩,不愿让娘子想起这椿买卖的婚姻,暗地里--他还搞出黑吃黑的手段才得来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