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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原来上天只打算塑造一个管柔柔。
角落里传来细小的声音,她没回头去看,但知道那是江诗醒了,黑暗本来就是她活动的开始。
木然地转过身,她拿起剑回到自己的房间,仍旧静静坐着,直到夜中的凛寒冻得刺骨时,她才收拾东西,慢慢走了出去。
“你要走?”柜台后方的女人,隔着微弱的油灯问着。
段微澜无力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想离开,可她知道与其面对东伯男的恨,她宁肯现在就走。
“你难道不先等他回来吗?”
她悲哀地低下头,“不必了,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不想和他说再见。”
江诗把油灯挑亮了点,一向苍白的脸担心地看着现在比她还要苍白的段微澜。
“我以为你们是很快乐的一对。”
她闻言怔怔地看着油灯,“快乐?很多人不配过得快乐。”
江诗眼神随即也黯淡了下去。很久之前也有个男人跟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个男人现在不知在何处了。
她忽然转移话题,“其实这家客栈的客人很多,那些人一到客栈就不想离开,这样的林子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像是可以把一切都抛开一样。”
“是吗?可现在我却必须走了。”段微澜苦笑了下,然后握紧包袱就要离开。
她忽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背影,“你的东西忘记了。”
段微澜回过头来,见江诗手心躺着一个瓶子,那是刚才风将军给她的解药。她看着那个瓶子在灯下反射出的柔光,迟疑地伸手把它接了过来。
自己的武功还有必要恢复吗?紧紧把解药握在手中,不敢再回头地转身走出客栈。
当段微澜踏出门口时,油灯被她离去的风吹得闪烁了下,等到油灯的火苗重新稳住后,她已经消失在幽暗夜色中。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客栈里一间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摇着扇子走出来的男子正是东伯男。
他看起来精神很好,扇子甚至还溜溜地在他手上转了圈,一点也不为她的离去着急。
江诗伸手又拨了下油灯,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担心她吗?”
东伯男掩扇笑了,“她武功那么高,我为什么要担心?”
“但是她并没有喝下解药。”
手里的扇子轻轻放了下来,然后看向窗外带着些许宠溺口吻回答,“她会喝下的,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无论未来怎样,她都会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很好。”
“所以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就让她这么离开?”
东伯男笑了笑没有说话,迳自掏出特调的保养秘方,对着镜子开始保养起来,时而双眼望向窗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
他当然知道澜澜心里一直存在着自卑,即使已经告诉过她,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黑暗的一面,但她依旧不能解开心结。
既然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消除她内心的阴影,那么就必须让她自己看破,勇敢地面对过去。
江诗看向窗外,忽然淡淡地说:“江湖说过,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哦?”他被拉回注意力,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说有的人做坏事是因为他没有良知且不知对错,但是她有良知却还行事狠毒,可见是个真正的恶人。”
东伯男笑着站起来,忽然刷地抖开扇子,半掩面地倚在门边,遮住眉眼的刘海被风微微吹开,月光下的脸带着一丝难懂的神情。
“我却不是这么想,一个女人做了这么多错事,良知却还未泯灭,难道就不算一个真正善良的人吗?”
江诗闻言感到一阵愕然,之后难得欣慰地笑了。有些人或许惹天下所有人都讨厌,但只要有一个人,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喜欢就够了。
第九章
段微澜知道喝下解药的意义,那表示她必须回到从前,回到江湖第一魔女段微澜的日子,而东伯男将成为她一个遥远的梦。
一边走,眼泪一边往下淌。她并不是个懂得表达感情的人,一直以来仿佛都是东伯男在唱独脚戏,可其实她都以另一种方式回应,这是她唯一允许自己抓住的幸福,也期待能够毫无顾忌的去喜欢一个人,单纯的为一个人活着,只是过去的负累太重,使得她不敢太过奢求。
但所有的希望现在都显得渺茫而可笑,她踉跄了下,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药像团火般慢慢从小腹升起,曾经失去的真气终于一点点地回归体内,可也更加催得泪水不断涌出。
如果可能,她宁愿不要武功,和东伯男相守在客栈里一辈子。
如果可能,她一定会做个善良的女人,等待和东伯男相遇。
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
走着走着,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甚至毫无挣扎地就这么跌倒在地,终于,她小声地呜咽出来。
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生活是这么辛苦,也是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路是这么的漆黑寂寞。
忽然,她惊觉地抬起头,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而且不只一个人,更可怕的是来者都是高手。
她连忙站起来躲到一边,很快地,远处出现了许多火把,且慢慢靠近她的方向。就着微弱的火光,她看到了为首男子的长相。
是周群方!没想到他也没死,但他的样子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脸上有着长长的一条疤痕,双腿似乎也不大伶俐,原来斯文的外表,如今显得狰狞可怕。
一共有十来个人,一个个武功看起来都比一般的江湖人士高上许多,不知道他们深夜来到江湖客栈究竟想做什么?
“还没到吗?”人群为首的一个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话。
周群方擦擦汗,然后陪笑地上前,“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老者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如果到了之后,没看见段微澜那个魔女,小心我杀了你!”
周群方干笑着保证,“董大侠您放心,我早打听好了,段微澜就在里面那个鬼客栈里,里头还有很多朝廷要犯,随便抓一个都能换不少钱。”
老者冷哼一声把他丢在地上,对着身后的人一摆手,“走!”
一行人加紧脚步,顺着江湖客栈的方向走去。
段微澜靠在树上微喘,身上的真气似乎也停止乱涌,但仍是浑身乏力。她担忧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知道现在趁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现在过去,刚好可以给那个风将军一点颜色瞧瞧,可脑袋这么想,脚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东伯男已经离开了,店里只剩江诗和风将军,这两个人和她都没有关系,何况如果风将军死的话,那么东伯男知道真相的机会就会少上几分,可念头才快速的闪过,她的人已从暗影中现身。
她讨厌所谓的正大光明,因为她本来就是卑鄙的小人,她不该去做这种舍身救人的可笑行为,可是……没办法,她没办法不管。
这时,看着她的众人忽然认出她的身分。
“段微澜!”她居然自己冒出来,众人无不摩拳擦掌地盯着她,就像看到了一箱箱的银子。
人群瞬间分开,董大侠和周群方自人群中走了过来。看到她,周群方得意地邀功,“怎么样董大侠,我没说错吧?”
董大侠仔细打量了下连站都站不稳的段微澜,神色满意地一招手,“给我抓住她!”
火光和人群顿时全冲向她,朦胧之间,她只觉眼前一片火焰,她面向天空笑了,黑夜里,她举起手中的剑,在那些人快要碰触到她的瞬间,带着守护的心拔剑出鞘……
东伯男看着窗外的夜色,扇扇子的速度由快渐渐转慢,最后以扇子抵住自己的额头,似在思忖什么,最后忍不住走到门口向外探去。
“以澜澜的武功收拾那几个人应该不成问题的。”可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
不耐烦的甩开扇子,他索性走到客栈外面的大路上向两边看去,忽然他眼前一闪,风将军已落在他的面前。
“东少留步,前面危险。”
东伯男看向他的背后,在遥远的某处似有一片火光。他用扇子敲了敲风将军,“闪开,有我的澜澜,我一点都不会危险。”他可是十分相信她的剑法。
风将军还是没有让开,一脸的坚持道:“东少请留步……”
他定定地看着对方,忽然长笑一声。
“风三啊风三,你居然在这时刺了我一刀!”然后扇子一扬,敲在了风将军的头上。“你的风少让你在解药里放了什么?”
风将军还是恭敬地没有还手,“风少是为了你好,段微澜会阻碍你的……”
未等他说完,东伯男迳自绕过他,快步走向火光之处,风将军伸手又要拦阻,他略一抬眼,刘海下的眼中带着狠绝的光芒。
“如果她有个什么意外,我会第一个杀了你,然后再杀了你的主子。”
风将军默默地垂下手,然后纵身向火光处跃去。他知道东伯男向来说到做到,他手段之高明、门路之广,才是他招摇江湖间却无人敢嘲笑,或是对他有一丁点不敬的原因。
一边纵身而去,风将军心中不禁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这次不能保住段微澜的命,不知道东伯男会为他生命中第二个爱过的女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越来越靠近火光处,东伯男的脚步也越来越快,随即忽然站定。
四周一片尸体,死人手里的火把点燃了路边的干草和他们的衣物,像是林中的鬼火一样,默默地绽放着夜的花朵。
没有人是站着的,他慢慢走进这片战场,然后像是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