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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插牢些。我把它左右折来折去,最后拧断。那个小孔完全被堵塞。这支枪现在就像一门生锈的大炮一样,没有用处了。我把雷管重新装上,让击锤垂着,然后把猎枪按原样挂到马鞍上,回到自己马的旁边,翻身上马。现在,我离他还太近,只好绕灌木林往回退,留在后面。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马蹄声和越来越近的人的声音。
“时间对我们来说够长的了,”我听见有人说话。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说话的是巴鲁德·阿马萨特。“我们不应再花整整一天徒劳地跟在他们后面爬行,而是要骑马跑到他们的前面去等他们。在等他们的时候,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那些狗崽子动身太晚,”另一个人回答。他的声音我不熟悉,可能就是那个米里迪塔人。“我也觉得时间拖得太长。现在我要赶快。”
“可别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又失败。”
“这次有所不同。今天,这个外国人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在枪膛里甚至装上了散铅。”
“注意!他是防弹的!”
“散铅不是子弹!”
“是呀。你可能说对了。我们本来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我可不怎么相信这个神话。”
“哎哟!”我听见马纳赫·巴尔沙口答,“昨天晚上我仔细装了子弹,悄悄地溜到窗户边,甚至把枪放在窗台上。然后我瞄准了他的头。当我扣动扳机时,响起了一个可怕声音。我的枪被打到地上。你亲自看到了,我没有打中他。他是防弹的!”
“现在,我用散铅试试看。如果还不见效,我就用斧头。使这玩意儿我是行家。这个法兰克人手里可从来没有拿过这种武器。我还不从后面杀他,要公开地,随心所欲地袭击他。”
“胆子不要太大!”
“呸!在他有时间自卫之前,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的人?”
“这些人我不怕。”
“他们会立即扑向你。”
“他们没有时间。想想,我骑的是这匹棕色马。我还有一片灌木覆盖的场地,我一到那后面,他们就看不见我了。”
“你忘了,他的宝马无论如何比你的强?”
“如果我把骑马人杀死了,马还能伤害我?”
“另一个会骑上去,追上你。也许是那个小魔鬼,他像猴一样机灵。”
“我就喜欢那样。昨天我本是可以给他一枪的。”
“好吧。祝你走运!你要为你哥哥报仇,这是正义事业,安拉会赐给你胜利。万一不成功,你就到我们这儿来。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们。今天晚上,决定怎样攻击这些人。现在,我们分手,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动身了,想去于斯屈布。”
“你们不和他们走同一条路?”
“不。因为我们经过恩格吕,而他们经过耶塞吕。我们比他们早到。”
“那么,我就还可以在你们这儿呆一会儿。如果我今天不来,那就成功了。你们就再也看不到这个长官了,因为他已经埋在某个地方了。前进!”
我又听到马蹄声,这声音逐渐远去。现在,我小心翼翼地赶着我的马,看见两个强盗骑他们的斑马,那个米里迪塔人骑着棕色马,还看见马纳赫、巴鲁德和穆巴拉克。穆巴拉克无精打采地坐在马鞍上,吊着胳膊。
假如他们知道我就在离他们至多五米的地方,会出现一种什么局面!我的马只要喘一口气,我就会暴露无遗。可是这个动物很聪明,我把手往它的鼻子放一下,它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肯定一声不吭。
我又可以去找我的同伴了。他们早就过了瓦尔屈。我向右拐,不挨它的边。我并不熟悉这个地方。而且,从瓦尔屈到耶塞吕没有好走的路,我是从裁缝嘴里了解到这个情况的。不过,我发现,在离这个地方大约三公里远处有我们的足迹,便沿着这个足迹走。它引导我通过一片乱石滩谷地往森林里去。在那儿松软的地面上,足迹变明显了。这样,我就不需再费力地使用眼睛,便快马加鞭,不久就赶上了我的同伴们。
“本尼西,刚才我想要求大家等你。”哈勒夫说,“你忘记什么啦?”
在回答之前,我向矮小的裁缝投去一个询问的眼光。他似乎对我的回答没有好奇感。
“我是想去看那个米里迪塔人,屠夫的弟弟。”我回答,“我是听店主伊利亚斯说的,那两兄弟都是米里迪塔人。”
“那个米里迪塔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多。他想在路上用散铅射杀我,或者用斧头砍死我。”
“你知道此事?”
“他亲自说的,对我们的好朋友说的,这些朋友想让我们受折磨。”
我讲述了这件事情,但是没有提我把那个米里迪塔人的枪堵塞的事。讲述时,我把眼光盯着这个裁缝。他表现出一副从心底里感到吃惊的脸色,最后说:
“长官,那都是些什么人?难道真有这种不信神的人?”
“像你所听到的那样。”
“啊,安拉!我对这些可是一无所知。你们怎么处置他们?”
“如果你长时间与我们同行,你会有机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们不在于斯屈布停留。我们只经过这个城市,然后很快就到卡尔坎德伦和普里斯伦去。”
“就是说,到我的家乡去?这使我非常高兴。昨天晚上你们遇到的事情,今天早晨我听仆人说了。今天,你们又受到死亡威胁。这真令人胆战心惊。”
“你可以与我们分道扬镳!”
“我没有这样想过。也许你们要幸运地逃脱,完全要靠我。我将给你们引路,使那个米里迪塔人肯定找不到你们。我带你们经过高山草场和开阔地带。以后我们去著名的、富饶的摩拉瓦平原。那一带从于斯屈布起向东南延伸,一直到克普吕吕,正在修建一条新铁路。建好后,我们就是开放地区了。如果对你们适合,过了于斯屈布后我还给你们当向导。”
“这使我们很高兴。看来,你到过的地方不少。”
“只在这一带。这一带我很熟。”
“我们是外国人,偶尔听说有一个叫舒特的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侏儒眉毛翘得老高,回答说:
“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强盗。”他胆怯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补充道:“谈论他是不好的。到处都有他的人,每棵树后面都可能站着一个。”
“他真有一个人数这么多的团伙?”
“这个舒特到处都有联系,每个村庄,每个城市。最高法官和最虔诚的教长都可能是这个团伙的成员。”
“难道没法对付他?”
“没有。法律在这儿无能为力。我是古兰经、教规的专家和解释者,但是我听说过,我们的法律是模棱两可的,即使是它的重点,也是弊多利少。法官可以赋予这样一条法律不同涵意。”
“可惜这些都是事实。”
“没有一个地方像我们这儿一样,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坚定的目标,任何人都不需要关心法律。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所有的部落、所有的氏族,都有自己的法律、习俗和权力,其中每个宗族又各自为政。对舒特这样的人来说,这是最适合的土壤。他嘲笑君主及其官员。讥讽法官、当局、警察和士兵。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他说半个‘不’字。这儿相邻村庄互相敌对。每个地方都对其他地方进行偷窃、抢夺,甚至血亲报复。这是永恒的战争,暴力和极端行为当然会占上风。”
“别的地方就不会出事。”我说。
“其他地方、其他国家没有强盗?”
“没有强盗。有也是偶尔的,短时间的,几乎只有几天,然后,法律就会行使必要的权力,迅速将其瓦解。”
“可阴谋诡计往往比权力利害哟!”
“将计就计嘛。在我们那儿,任何罪犯都没有警察机灵。随便派一个警察到这儿来,就能很快降服舒特。”
“哼!这个人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舒特,舒特就把这个人摸透了。怎么办?”
裁缝的声调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意思,近乎讽刺,要么是弄错了我的意思?
“好吧。这个秘密警察也许会失败,”我回答,“但是其他人会来接替。”
“他们同样会失败。从这儿现在的情况看,舒特是对付不了的。最好是不谈论他。我们也要放弃这种谈话。我这么穷,想起他尚且害怕。我赚钱是零星的,凑不起一个大一点的数目。但是我还是要积蓄几个皮阿斯特,付给那个为我治病的神人。如果那些强盗袭击我,拿走我的劳动成果,那我就得不到治疗了!”
“那个神人名气大不大?”
“众所周知。”
“魏察这个小村子的人也知道?”
“肯定的。只管去问好了。”
“关于魏察的情况,我已有所闻。别人还提到了一个有名的客栈,它应该就在附近。”
“叫什么?”
“我记得不牢。我想,其中有卡拉二字。”
阿夫里特敏锐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闪烁出一道快捷而又没有戒备的光芒,像一道炽热的闪电。可是,这眼光很快就恢复温和的原状。裁缝说:
“卡拉,卡拉。哎!我记不起来。如果你记得全名,我或许能找到。”
“我也许还想得起来。卡拉,卡拉,哈勒夫,你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你也想不起来?”
“是不是卡拉诺尔曼?”哈勒夫回答。他根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是。是这个叫法。卡拉诺尔曼客栈!你认识吗,阿夫里特?”
他似乎必须仔细想想才回答。他说:
“认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是,这不是一个大客栈,而是一片废墟,没有人住。最初是一个大商旅客栈,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它在瓦砾堆里面。别人说那个地方的什么情况?”
“说是舒特在那儿有基业。”
“那个,那个舒特?”阿夫里特的嘴用一种使我吃惊的方式扭曲,好像在接下去的一瞬间要开怀大笑似的。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