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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如水的眸光，那里面有些朦胧。
“陆辰希，你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么？不如你去查查你的资料。看配偶那栏写着谁的名字。”陆辰希此刻像是一个耍赖皮的人。脸上挂着笑意。
凉云茉呼吸一滞。白皙的脸庞染上惊讶。他的眸光堪比夜色撩人。她还看出了里面的认真。
她也已经猜到他的意思。思索了一下。抬头说道：“你没有签字？”
他不言。
“为什么？”
“因为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清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叹息。
凉云茉的心里突然乱了起来。却还是佯装镇定。
“分居够两年，就算是离婚了。”
陆辰希嗤笑了一声，猛得上前一步。眼睛里带着凉云茉有些看不懂的光彩。
“两年，七百三十天。我们分开了七百二十七天又二十一个小时。”
他的话，让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所以，你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拿出他在法庭上的姿态。清楚的罗列证据和结论。而让凉云茉哑口无言。
“陆辰希，你这是胡搅蛮缠。”凉云茉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许是被他的态度给弄得又气又恼。只能傻傻的咒骂他。
陆辰希听了，却不怒反笑。他是十分怀念她这样嗔怒的模样。他含笑叹息。
“我的胡搅蛮缠只对你。”
这句话，比任何辩驳的话都好用。凉云茉瞬间就不说话了。只是瞪着他。
只是胸口处起伏的更加厉害。他刚才清楚的说出他们之间分别的时间。他还记得那么清晰。
他看着她渐渐稳下情绪。便对着她说道：“云茉，我没有一刻是放弃你的。你想离开，好。我放你走。但是，我愿意在原地一直等你。”
他的目光太炙热。热得她的心口发疼。眼眶发红。心底积蓄已久的思念和痛楚都涌了上来。
他说出这些话，是为了让她愧疚。让她心软。让她打碎她好不容易才建造起来的坚强。
她的呼吸被他的目光灼烫。却舍不得离开半分。和她对望的视线没多一秒。她就觉得她的心在动摇一分。
她想什么都不顾的冲进他的怀抱。然后，告诉他。辰希，请你好好保护我。但是，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她的父亲。她的母亲。
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找到凶手。也许，她还会做出什么她都无法预料的过激行为。而且，一年前的事故，让她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试想，这个时候的她。怎么能放心又大胆的投入他的怀抱。
刚开始的离开，是因为他的隐瞒，是因为尹依一。可如今，对他的隐瞒，她已经没有任何怨念了。尹依一，在听闻林雪告诉她的事情。她也更加不会在记恨什么了。
都是因为爱而伤。何必再徒增悲伤呢。
“你在原地等。可我永远回不去原地了。”她轻轻淡淡的说完，就转身向卧室走去。“签了协议书吧。对我们都好。”
他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固执：“你回不去原地。那我便跟着你走。对我来说，这两年的距离，不是鸿沟。不是阻碍。我会在你前进的时候，跟上你的步子。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方向。”
☆、141。夜，伤了彼此
如果说，他最开始的话是让她眼眶发红。那他这句近乎有些无奈又执着的话。让她的眼泪彻底逼出了眼眶。
她无声的哭着，样子却有些无助。
陆辰希看到她的样子。上前轻轻的抱着她。她只顾哭着。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云茉，两年够长了。”
长到他都不知道如何度过。长到他每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难耐。长到他每次在被思念折磨的时候无能为力。
“陆辰希，你不能这样。窠”
你这样，让我根本没办法好好保存理智。
两年来的思念，时时刻刻钻入她的心肺。揪着她的心疼痛难忍。有好几次，她都差点什么都不顾的跑回他的身边。
可是，她要是回去。那么她这么费尽心思的离开他。又为了什么呢？
“我不能怎么样？不能爱你？还是不能想你？”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淡淡的。却让凉云茉觉得是一枚糖衣炮弹。温柔的打进她的心里。然后，猛烈爆炸。
凉云茉哭出了声音。抬头，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只穿了一件衬衣的他。能明显感觉得到她的牙齿。她像是无疑是的用力。又像是掩盖自己的哭泣声。
陆辰希的表情变了，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因为疼痛的微微扭曲。还有眼眸中不在深浅的情绪。
他知道，她是在发泄。心里有憋闷。总得发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咬了多久。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她才放开了嘴巴。嘴里充斥着他的血味还有她的眼泪。而他肩膀的位置因为是白色的衬衣。更加能显示出红得耀眼的血色。
凉云茉眼泪忘了流，只是看着他的肩膀。愣愣的。
陆辰希看着她流泪的眼睛。有些红肿。心疼的伸手擦拭她的泪水。为什么被咬的是他，哭得最伤心的却是她？
她真的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他发誓，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最见不得她的眼泪。那种泪水让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的安抚还没完。凉云茉就像是情绪爆发了一般。直接伸手将他推开。然后转身跑向卧室。
‘砰——’的一声。死死的关紧了房门。
陆辰希被她的反应弄的怔愣。双手还停留在抱着她的姿势。可是，怀抱已经空了。感觉冷飕飕的空气钻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断层。一时间不知道脑子里在呼啸着什么。
直到听到她弱弱的带着哽咽的声音从卧室门那边传来。
“拜托你离开。拜托你。。。”
这几个字，让陆辰希彻底挫败。
她还是在排斥他。是在心里排斥他。
他对自己说，不要太急。不能逼她太紧。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正巧，这个时候，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响了。陆辰希下意识闻声望去。是凉云茉的手机。也明显是个新手机。或许是个新号码，因为她的号码他再也没有打通过。她可能都扔了手机，让他无法找到她的踪迹。
亮起的屏幕上，大刺刺的显示着两个个字——子宁。
握着外套的手徒然一紧，眉头也随之皱起。身体都僵硬的不知所以。那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眼前仿佛还闪过机场他们相拥的身影。
转身，带着凌厉离去。质量良好的门被甩出偌大的声响。
卧室里，靠着门哭泣的凉云茉听到关门声。心一下子仿佛沉了。抬手捂着胸口。她深深的呼吸。来缓解那种难言的痛楚。
怎么能，她怎么能伤害了他。她到现在还能感觉得到牙龈的酸麻。可想而知，她下口有多用力了。
而他，却是默默的受下了。不声不响。
心中如万马呼啸而过，她紧紧的抓着她胸口的衣服布料。手指用力连带着她的胸口都在疼。她知道，那是被他撞疼的。
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在伤害她。她总是打着他伤害她的幌子。肆无忌惮的凌迟着他的心脏。
黑夜的临安市路上，一辆路虎像是疯了一般在行驶。幸好是在晚上，路上的车不是那么多。可是，这种开法，无疑是开车人的一种发泄。
城市的灯光明明暗暗，无声无息的。陆辰希的脸颊浸在光影里，陷入了半明半暗之中。只有偶尔的微弱光亮似乎映入他的眼。一闪而过时映亮了他深谙无底的瞳仁。
他的嘴唇紧抿，盯着前方的马路一瞬不瞬。
可是，眼中的那抹光，却沉冷严苛。
。。。。。。
“签了协议书吧。对我们都好。”
“陆辰希，你不能这样。”
“拜托你离开。拜托你。。。”
。。。。。。
陆辰希猛得踩下刹车，“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性能良好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倒
去。而后又重重撞回座椅。他的目光很冷。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的周身扬起的凉气那么明显。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嫉妒。
是的，嫉妒。她可以让别的男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却逃离他的怀抱。她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好。却无法承受他的爱。
更有那显示在手机上亲密的称呼。
他右手狠狠的拍在方向盘上，想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
那天晚上，凉云茉失眠了。第二天顶着红肿的眼睛接通了林雪的电话。
“云茉，起床了么？”林雪的声音靓丽。
“恩。”她的声音明显气短。
林雪只是以为她是刚醒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赶快出来。陪我去买年货。顺便陪我买结婚用的东西。”
林雪的声音叽叽喳喳，总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凉云茉听着，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比起林雪，她觉得她都已经迈入了迟暮之年。全身的细胞都趋于老化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爱。才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和魅力。
“那我收拾一下。然后去找你。”
“不用找我，我一会儿就到你家了。”
挂了电话，凉云茉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这是她的新手机，拿在手里不过一晚上。是在肖子宁公寓的时候，肖子宁给她的。
说是，有手机方便一点。还厚脸皮的将自己的手机输进去，署名子宁。昨晚她也正好给林雪告知了这个手机的号码。
上面的未接来电也是肖子宁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也是陆辰希在的时候。
她拍拍脸蛋。警告自己不许再想陆辰希了。然后将手机放下。钻进了卫生间。
收拾完毕，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林雪的。正想说她来得是时候。结果拿起手机。是肖子宁的。
看到那扎眼的子宁二字，她有些无奈。竟然忘了改过来。
“昨晚睡的那么早么？打电话都不接。”
“恩。坐飞机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