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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火舌随着南风很快卷上山腰,然后向着更高处卷去。
第七卷第二十一节欲辩却无言
第二十一节欲辩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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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火光浓烟滚滚,整个无名山都被烧起来了一样,又仿佛一道巨粗的狼烟直冲云霄,离山脚数百步之外依旧觉得热浪扑面,就算邓家的军马不运斗气时也地挡不住这样的温度,白起这厮是水系武者,早就自觉的跑回去帮着杀俘去了。
邓海东站在山下看着山头,左帅已经站在了他身边,两人并肩仰望着火光里,偶尔看到有柔然兵凄惨翻滚的身影,相视一笑,邓海东开口劝慰道:“左帅,这把火就算烧不熟那厮,他也没什么命逃去草原的。”宋缺点点头,对了他道:“海东儿,至此你也成了关中有数的名将了。”
随即压低了嗓子对他道:“今日军阵五行的变化,切忌不可再谈。”邓海东一愣,看着左帅眼神他要装疯卖傻已经来不及,宋缺又道:“是你家烈虎诀功夫?”
“是。二十六阶之后就渐渐不寻常。我也吓了一跳的。”
左帅无所谓的摆摆手:“回头私下再说,走吧,熏的老夫眼都红了。”邓海东哪敢讽刺他分明是哭的?唯唯诺诺的圈了马跟着他回头,后面的兵马让开了路,其中羽林忽然走出,纷纷对了邓海东拜下,邓海东慌忙要下马,左帅猛回头喝斥:“坐好。”微微停顿了一下,他道:“就让这些儿郎拜你一拜,免得欠了你这厮的人情,日夜不宁。”
“二叔难道不要我了吗?”
可怜宋缺怎么想的到,这厮这个时候居然来这么一句,听他语气就好像无助小儿牵着自己衣角一样,顿时毛骨悚然险些跌下马去,周边羽林们本来悲切又感动,此时无不啼笑皆非,邓海东嘿嘿一笑,对了四周点点头,跟着左帅后面,就在军马里耀武扬威:“柔然子居然不晓得本将名头,这就是坏处。”
宋缺无奈的丢下他不管,邓海东就在后面怂恿:“为何不借机打到柔然去?要去,好好,那一起去找大帅们请愿,快去快去。”他鼓动完了玄甲,这就去召集自己军马,还有一群兄弟。看到头陀就问:“大兄,你说我们打了半截算个甚子?”
头陀听他又学自己口音,板着脸喝斥:“猢狲,回头要师父收拾你。”邓海东顿时大怒:“兄弟之间玩笑私事,你怎么不去告御状?”
宋明历厮杀的这么久,现在嘴唇干涸,一笑扯了唇在边上叫唤,邓海东回头:“叫什么,看不到本将在商议军务,我晓得你是我五哥,手中天刀不晓得。”然后晃动天刀显摆一番,惹的一群兄弟狂笑,宋明历咬牙:“你刚刚说要去杀柔然?”
“去去就回,你不去我自去。”“我去。”
尉迟惇高喊:“我去。”邓海东点头:“我也在想,安西为何不动,从柔然进去打听打听也是好的。”他还在说着,那边右帅亲兵已经跑来,请他去帐内商议事情,然后眼神古怪的看着邓海东,邓海东一惊:“你看我干嘛?”
亲卫忍着笑拱手,然后要跑。邓海东拍马上去:“和爷说个清楚,怎么只叫我一个人。”
堂堂右帅亲卫,便是长安城内豪门子也不敢在他们面前称个爷字,唯独这厮开口,人家一点脾气没有,连忙拱手哀求:“勇烈将,饶了下官吧。”这句话一说,邓海东更疑惑了:“右帅闲了无事,又要寻我开心?”然后骂骂咧咧,说昨日右帅恐吓他云云,所以他今儿厮杀才气的把大枪丢了的。
一路纠缠着,亲卫打死不说,可一到军前邓海东就知道坏了,右帅沉着脸坐在那里:“你这厮如何鼓动军心要去柔然?”左帅也在一边骂:“莫当自己立了些功劳就可胡乱做事。”
“是,是。”
“若去柔然,也不是不行。”“恩?”
邓海东猛抬头诧异的看着右帅,右帅依旧沉了脸:“现在柔然六万军马一败,折损了大半元气大伤,只是军旅疲惫,且不熟悉草原路途。”左帅看着邓海东:“若是由你领军,你如何去打柔然?”
“…。。这,这成德军马难道没有熟悉的?”
“驱使他们本是万不得已的险招,此时如何还能让他们再动。”
“大帅,末将以为若要动柔然,必定要请成德军马。”邓海东拱手,又看看帐内,右帅一摆手:“帐内就我和左帅,你顾忌什么?”
“至于担心成德之中余孽,精干的马军尽数去草原杀一场。再回带回来的,便曾经是余孽的也不必计较了。至于步兵之中,便让两位大帅参谋吧。”
“这厮当真有宿智!”右帅对了左帅道,左帅矜持的一笑而已,右帅又问:“如今吐蕃军马可能再战?”
“能。”“莫说大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去了草原和柔然勾结,我唐军上下死无葬身之地。”
邓海东垂手道:“回大帅,末将只要允许他们自取柔然钱财就可。”左帅听的大笑起来:“若由你领军,你可敢去草原千里地?”邓海东看了左右两帅,重重的点点头慨然道:“得右帅那日一赞之后,末将就曾和子弟说,封狼居胥才是真英雄,末将愿去。”
“好!既然如此,来人。”
右帅当即点将,将鼓一动令兵四处,纷纷在喊:“大帅点将,全军骑校尽入,一刻不至者斩!”“大帅点将,全军骑校尽入,一刻不至者斩!”号角又吹,就看到无边沙场联军营盘之中,多少匹快马纷纷向着中军处疾驰而去。
不多久。沙漏还有小半,军内骑兵校官已经聚集了堂下,右帅和左帅并肩,举起手中虎符:“令!”
轰的一声,两列校官整齐躬身,右帅喝道:“勇烈将何在。”将虎符拍下:“今日起,由你掌管此令,任由挑选我军精壮万人,一人三马配置,北追逃寇巩固边军防线。”
下面的校官纷纷抬头看向邓海东,邓海东转身过来。他们连忙再拜:“是。”邓海东当即开口:“军内无伤者尽出,聚集衡山之下待本将挑选就是。”校官们尽出,邓海东回头没有开口呢,右帅已经道:“辎重补充很快会来。”
“末将尽要换轻灵皮甲,骑弓,多配箭矢,刀和火油,入草原之前,补充五日干粮和水。”
“依你。”
邓海东这就要走,宋缺道:“海东儿,如何这般不晓事?还不谢过右帅送你的功劳。”邓海东这才醒悟看向板着脸的右帅,连忙解释:“当时杀的性起,才丢了大枪的,末将已经找回来了。”李延昭哭笑不得:“滚吧你。”
等他要走,李延昭又叫住他:“本将会在边境陈兵,你深入草原最多三日范围就要退回,不要走的太远。”
“是,右帅放心,末将只拿了柔然俘虏沿着水源走就是,沿途也会留下军马接应,一千人一列,响箭火箭互相呼应,层层叠叠梳理过去,断然不会莽撞。”
听他说的这样分明,右帅对了宋缺笑道:“左帅若不放心,也可一起去就是,后路留给了我,免得那厮又从草原上拐回一个。”邓海东被右帅损的浑身发抖,宋缺忍着笑:“如何和小儿争功。”
然后对邓海东道:“这把刀也给你。”摘下挎着的那把雁翎,邓海东接过之后拜谢走了,走的时候就听他在嘀嘀咕咕:“如今这天刀怎么不值钱了,都看到三把了。”宋缺侧耳听到了,险些把肺气炸,这就要追出去揍他这个忤逆子,李延昭大笑着连忙拉住他。
又听到外边喊声如雷:“论钎岭,论钎岭,带上你们兄弟到那边。爷带你们去草原发财,给爷看到娘们就抢,看到牛羊就宰,钱财随便取,走走。”吐蕃军马一愣之后,无不狂喜,又听他在那里大呼小叫:“不是本将小气,是那柔然寇的脑袋实在不值钱,就不和你们计较人头了。”
吐蕃军马哄堂大笑,纷纷说,神威天将军说笑呢,邓海东变色:“你们如何这样贪心,柔然钱财尽归你们,本将分文不取还不行吗?”都知道他在开玩笑,没个当真的,论钎岭躬身:“将军,既然如此我等不客气了。”
看他这样,邓海东也认真了起来,对了周围吐蕃将们道:“随我一路而来,损了不少兄弟,叫本将如何过意的去,拿柔然子的钱财不是手段,实在是本将要去追敌此时人手不够,而随身又没什么钱财谢你们,回头见了天子,本将不为自己要官,第一个给你们缠出赏赐来,也好让你们在赞布面前有个交代。”
他说的实在,用人点了明处,吐蕃人直爽,听了不会不满,反而为他看重而开心,纷纷说:“多谢将军。”“再说谢就虚伪了,本将只想,这一场之后,来日还能和你们并肩厮杀,吐蕃西去一样就富饶沃土,何苦挤着向东坏了咱们之间的情分?”
“那是,那是,吐蕃西去,过了山就是大食,富裕不差关中。”“当真?他们如何离的这么近,谢天谢地,这就请我大兄去念佛许愿。”
一群人说笑着,军马尽数向着衡山下而去,至于勇烈步兵,成德步兵连带陷阵在内,先全归了左帅,整顿之后,后日北上推至边境,玄甲步兵则在明日出发,而衡山下已经聚集了二万余的成德和玄甲羽林骑兵等,现在吐蕃军来了,几万骑兵在一起简直遮天蔽地。
夏日那牲口的味道熏的邓海东也头昏,他偷窥论钎岭似乎还极其享受这种味道,彻底绝了见识一下吐蕃姑娘的心思,这就去坑一起飞校:“明历明历,听了论钎岭说,他们吐蕃有如花似玉的美女,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这吐蕃女子啊,难看的难看,漂亮的就是,就是公孙娘也比不上。”
“你少扯这些,军务第一。”宋明历板着脸道。
等那厮无趣,去忙军务了,宋明历立即挤到了论钎岭身边:“哎,哎,蛮子,你急什么,你就是个蛮子,爷和你说话呢…”前面邓海东已经在咆哮:“独子出去,挂了父兄的先给祖宗留个香火,以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信不过本将吗?父子从军的,父亲也出去,不服老?打的过爷就留下。兄弟之间,长子出去!”
军马纷纷出列,尽是家人告别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