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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
海一在心里叫,毛莉莉,你这是在拐着弯地骂我吗?
不过莉莉的样子看上去好像真的没在生气。
她每天照常出去工作。
她的打扮也恢复了原样,大T恤、牛仔短裤、彩色帆布鞋,她的身上永远背着她那个大到足以装下她自己的大背包,她的脚步依旧是欢快的、充满活力的、生机勃勃的,看来,她的确是在享受着她的新工作。
至于她那天买的一大堆新衣服新鞋子和新包包呢,上哪儿去了?
鬼知道!
或许那个姓纪的也不好这一口,所以莉莉放弃了?
**
不知是从哪天开始的,原先总是用和纪南云约定好在哪里见面做为一天工作的开始,而现在,纪南云却每天亲自开车来接她。
莉莉受宠若惊。
这天,她坐进副驾驶座时忍不住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才是老板。”
“那样不好吗?”
“好!”莉莉吐吐舌头,笑,“好得我都快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就不知道好了,”纪南云也笑,“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又不是什么非得了解的事情。”
莉莉惊奇。
“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好吗?”
“我好吗?”
“太好了。”
“你喜欢?”
“啊?”
“啊什么?我问你喜不喜欢?”
一句话,问住了毛莉莉,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晃动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纪南云被惹笑了,“不是吧,这问题很难吗?还是说,你不好意思跟我说你不喜欢?”
**
中午的时候,海一接到叶曼玲的电话。
“海一,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叶曼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像是病了,声线有些颤抖,而且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在哪儿?”
“XX码头。”
“好,我马上就来。”
海一出门即召了辆出租车,车子向着码头疾驶而去。
一路上,海一都在猜测叶曼玲出了什么事,这一个礼拜,他一直没和叶曼玲联系,原以为她会因上次的事而生他的气,但又觉得以她那种沉稳而又有主见的个性实在是不可能,不过不高兴总是有的,毕竟无缘无故地被人利用了嘛,所以她一直没再主动地联系自己,海一也非常地理解。至于此次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还是第一次听到叶曼玲用那种慌乱而又软弱的声音在跟他说话,明明只是说想见一面,海一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求救的味道。
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只是反应过度罢了。
车子在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停在了码头的停车场。
海一付了车资,打开车门。
外面的世界是灰蓝色的,明明市区里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这里,却四处布满了阴霾,天空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几乎要迫近海平面,海天一线,分不清天空与海水的界限。
海一低头咳了两声,大概是坐车的缘故,胸口这时候感觉有点闷,但他来不及顾自己便抬起头四下张望。他看到了叶曼玲,于是他立刻裹紧外套,朝着叶曼玲大步奔了过去。
“叶曼玲。”
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叶曼玲的背后,叶曼玲闻声回头。
海风裹挟着鱼腥味朝他俩扑过来,脚下的礁石被海浪拍击出剧烈的声响,浪花碎成雨雾,纷纷扬扬地飘上来,又纷纷扬扬地坠下去。
叶曼玲满脸憔悴,两眼通红,好像好几天没睡觉。
“叶曼玲,你还好吧?”
“海一!”
叶曼玲忽然紧紧抓住海一的双臂,低下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哭了。
她的哭声巨大到让海一也大吃了一惊的地步,它甚至盖过了海浪的声音。
“我和他分手了。”
二十分钟后,海一和叶曼玲一起坐在了海边的小食店里,他们点了几样小吃后,叶曼玲便从手袋里拿出一盒香烟,动作颇为熟练地点燃抽了起来。
“分手了?和在美国的那位?”
“是的。”
叶曼玲在抽着烟的同时,一直扭着脸看着窗外远处的海面,她哭过的双颊仍是通红的,但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
海一低下头。
关于叶曼玲的故事,他曾经听她简单地说起过,她说那是她的初恋,两人维持到现在,已有八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只不过他大我八岁,没有高学历,而且还混过黑社会,是一个绝对不可能会被我的家族所认可的男人,只是我爱他,我爱他身上的不羁,他的放荡,更爱他的重情重义,他对我来说,是一生的偶像,无人可及。”
但现在,她说他们分手了。
也许是时间,也许是距离,要维系一段跨国恋,并非易事,但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出现眼下这种结局都叫人唏嘘。
“你怎么不说话?”
忽然,叶曼玲转过头来问海一。
“说,要我说什么?”
“不是该来点安慰什么的吗,”叶曼玲敲敲烟灰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啦,什么八条腿的蛤蟆可能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有的是啦!”
海一笑了:“原来你喜欢听这个?”
“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嘛,这种时候,随便找点话来说一说,总比你这样一声不吭要来的强啊。”
“这样啊,那好吧,那我——”
“罢了罢了,”叶曼玲忽然头痛似的挥挥手,“被我提示过后才说的话,也太缺乏诚意了。”
“那怎么办?”
“帮我叫酒吧,今天我想喝醉!”
“没问题啊,是要啤的还是要红的?”
“喂喂,你别一副比我还来劲的样子好不好?这样会让人误会你才是失恋的那一个呐!”
海一笑了,转身叫服务员。
“请给我们来点酒。”
海一亲自为叶曼玲的酒杯注入了满满的酒液。
他说,“今天请你喝个够,要是醉了,我会送你回家。”
“Good boy!”
叶曼玲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纪南云靠在窗边,双臂环胸,正在看着在中介的带领下认真地察看房间的毛莉莉。
毛莉莉歪着脑袋,一边走,一边倾听,一边点头,还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工作让她快乐。
还是工作,让自己快乐?
纪南云不吭声。
转了一圈后,毛莉莉跑了回来。
“看好了?”
“嗯!”
她把笔记本递上来,然后便认认真真地跟自己汇报了起来。
纪南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没回答好还是不好,只等她说完后,他才问,“嗯,那你的意见呢?”
“啊?我的意见?”
纪南云点点头。
毛莉莉戳戳脑袋,“我觉得还可以啦,就是房子旧了点,如果要用的话,需要做翻修。”
“那么就修吧。”纪南云把笔记本递还给毛莉莉,往门口走去。
“要修?”毛莉莉追上去问,“要修的话,起码又要过好几个月才能开始营业吧,那样来得及吗?”
“来得及,除非你不帮我。”
“我不帮你,那怎么可能?”莉莉嘿嘿傻笑,没想到纪南云忽然朝她转过头来。
“不可能吗?”他问:“可我怎么会觉得这么不安呢?”
“不安?”
“是的,不安。”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纪先森要出手了咩?
☆、请他吃龙虾是在找死?贫穷女的杯具!
纪南云说他会不安;毛莉莉才不肯相信。
要知道;纪南云在她心目中早已是神一般的人物!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形容的不就是像纪先生这样的男人吗?
但当莉莉追问他到底是为何而不安时;纪南云只是对她笑了笑;不肯回答她。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工作结束后;纪南云要请她吃饭。
“不了,我还是回家吃好了。”
纪南云见她匆匆忙忙地收拾包包;不禁微微叹口气说,“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拒绝我的邀请;毛莉莉,你还是第一个。”
莉莉惊恐地瞪大双眼:“我只是不好意思让您破费!”
“我长得不够帅吗?”
“诶?”
“不符合你的审美?”
“哪里!!!”
“和我一起吃饭会让你丢脸?”
“怎么可能!!!!”
“那么和我吃一餐饭会怎样?我已经邀请了你不下十次!”
毛莉莉快哭了。
“不不不,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担当不起,那要不,我来请客?”
“哦?”纪南云挑挑眉,“原来你喜欢当付钱的那一方。”
哪里!
我没有!
我其实是葛朗台一族!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会不好意思的老板!!您看您,每天亲自来接送我上下班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我都已经这么无耻地蹭了您的车马费了,哪还有脸再蹭您的餐费呀!
“说得真准呐,我就是喜欢付钱耶,哇卡卡,我超级喜欢付钱的!”去死吧,毛莉莉。
“好吧,知道了,让你付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