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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能完全算是孩子吧?”
“有的一举一动像个婴儿,而有的像是已经二十五岁了。这儿什么样的都有。她们太自由放任了。我喜欢校规严格的学校。”
“你以前同斯普林杰小姐熟悉吗?”
“我同她可算是素昧平生。她不懂得礼貌,所以我尽量不同她说话。她骨骼突出,满面雀斑,说起话来聒噪刺耳,看到她就像是在看讽刺英国妇女的漫画。
她常对我粗暴无礼,叫人讨厌。”
“她在什么事情上对你粗暴无礼呢?”
“她不喜欢我到她的体育馆来。她似乎认为——我是说她生前认为——那是她的体育馆!有一天,我一时高兴到那儿去了。以前我没进去过,那是一幢新的建筑物。设计和布置都很好,我只是逛逛而已。这时候斯普林杰小姐走过来说,‘你来干什么?这儿没有你的事。’她对我——我,学校里的一位教师——说这样的话!她把我看作什么人,看作一个小学生吗?”
“对,对,这确实叫人很恼火。”凯尔西安慰她说。
“像猪一样粗暴无礼,她就是这种态度。接着她就大声嚷,‘不要把你手里的钥匙带走。’嚷得我非常尴尬。我把门拉开的时候,钥匙从门上掉了下来,我捡起来以后忘了放回去,因为她触怒了我。于是她就在我背后大喊大叫。在她看来,就好像我是存心来偷钥匙似的。体育馆是她的,我想钥匙也是她的。”
“这似乎有点怪,是不是?”凯尔西说,“我是说,她竟会这样看待这个健身房。好像这是她的私人财产似的,好像她有东西藏在里面,生怕有人发现似的。”他暂且以此作为初步的试探。可是昂热勒·布朗歇只是一笑。
“把东西藏在那儿——那样的地方你能藏什么?你是否以为她会把情书藏在那儿?我敢说从来就没有人会给她写情书!其余的教师至少是有礼貌的。查德威克小姐是个守旧的女人,爱大惊小怪。范西塔特小姐,很和气,是个高贵的妇人(“高贵的妇人”原文为法语。——译注),富有同情心。里奇小姐,我看她有点儿古怪,但对人友好。年轻的教师都很讨人喜欢。”
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凯尔西就把昂热勒·布朗歇打发走了。
“容易为一点小事情恼火生气。”邦德说,“法国人都是这样。”
“尽管如此,这样谈谈还是有意思的。斯普林杰小姐不喜欢别人逛她的健身房——体育馆——我不知道该叫什么。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她认为法国女人在暗中监视她。”邦德提醒说。
“唔,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我是说,就算是昂热勒·布朗歇在监视她,那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她有什么事害怕昂热勒·布朗歇来揭穿。”
“还剩下谁我们没有谈过?”他接着问道。
“两个年轻的女教师,布莱克小姐和罗恩小姐,还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秘书。”
布莱克小姐年轻热诚,圆脸蛋儿,显得很和蔼,教植物和物理。她谈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况。她很少看见斯普林杰小姐,对她被杀害的原因,一无所知。
罗恩小姐,不愧是一个获得心理学学位的人,她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她说斯普林杰小姐极可能是自杀。
凯尔西警督双眉一常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是否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情?”
“她爱寻衅找岔子。”罗恩小姐前倾着身子,两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热切地盯着凯尔西说,“非常爱挑剔别人。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这是一种障眼法,用来掩盖一种自卑感。”
“到目前为止,”凯尔西说,“我所听到的都表明她是一个颇为自信的女人。”
“太自信了。”罗恩小姐板起面孔说,“她生前说过的几件事可以证实我的假定。”
“例如……”
“她曾暗示地说,人是‘表里不一’的。她说起过,她在上一次任教的学校里揭露过一个人。可是校长有偏见,对她发现的问题充耳不闻。还有好几个教师也都被她说成是‘和她作对’。”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吧,警督?”罗恩小姐激动地把上身向前倾斜,差点儿从椅子里掉下来。几缕平直的黑发披覆在她的脸上,“这就是一种被迫害心理的开端。”
凯尔西警督有礼貌地说,罗恩小姐这样假定可能是对的,但是他不能接受自杀的说法,除非罗恩小姐能够说明,斯普林杰小姐是如何在距离她至少有四英尺的地方向自己开枪的,而此后又能使手枪变得无影无踪。
罗恩小姐尖刻地反驳说,警察歧视心理学是众所周知的。
她走之后,继之而来的是安·沙普兰。
“哦,沙普兰小姐,”凯尔西警督边说边赞赏地端详着她那整洁的装扮,“你能把这件事讲得清楚一点吗?”
“恐怕绝对讲不出。我有自己的起居室,同教师们也不常见面。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叫人难以置信。”
“何以见得呢?”
“唔,首先,被打死的竟会是斯普林杰小姐。假定说有人闯入健身房,她出去看看是谁,我想这是可能的,但是有谁要闯入健身房呢?”
“也许是些男孩子,或者当地的某些年轻人来擅自动用这样那样的体育设备,或者就这么闹着玩。”
“如果这样,我不禁要认为,斯普林杰小姐会说,‘喂,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快滚!’他们也就跑了。”
“在你看来,斯普林杰小姐对体育馆是否抱着一种特殊的态度?”
安·沙普兰显得茫然不解:“态度?”
“我是说,她是否把它看作是由她专管的领域,因而讨厌别人到那儿去?”
“就我所知不是这样。她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呢?体育馆是学校建筑的一部分。”
“你本人没注意到什么吗?你不觉得如果你到那儿去,她就会对你发火——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事?”
安·沙普兰摇摇头:“我自己只到那儿去过两次。我没有时间。还有一两次是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让我带个信给一个学生。此外没去过。”
“斯普林杰小姐曾反对布朗歇小姐到那儿去,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没听说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布朗歇小姐有一天为了一件事非常生气,不过,你知道,她这个人容易动气。听说她有一天跑到上图画课的班上去,图画教师对她说了些什么,使她很气愤。当然,她也确实没有多少事干——我是说布朗歇小姐。她只教一门课——法语,她有的是时间。我认为——”她踌躇了一下——“我认为她也许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你看是不是有可能,她进体育馆是查看某个衣柜?”
“学生的衣柜吗?我不想说她不会做这种事。她是可能以此为乐的。”
“斯普林杰小姐自己在那儿也有个衣柜吗?”
“当然有。”
“如果斯普林杰小姐当场发觉布朗歇小姐在查看她的衣柜,我想斯普林杰小姐准会感到恼火。”
“那还用说!”
“你对斯普林杰小姐的私生活一点也不了解吗?”
“我认为谁也不了解。”安说,“我倒想知道,她是否有私生活?”
“你没有什么再要对我们说的了吧,例如关于体育馆的事?”
“唉——”安犹豫不定。
“请说吧,沙普兰小姐,让我们谈谈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安慢腾腾地说,“不过这儿的一个花匠——不是布里格斯,而是那个年轻的——有一天我看见他从体育馆里出来,而他根本没有什么事要到那里面去。当然,那可能是他的好奇心——或者可能是借此偷一会儿懒——人家会以为他是去拧紧网球场上的铁索的。我想这其实也算不了一回事。”
“可你没有把它忘记,”凯尔西向她指出,“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她皱起了眉头,“对了,他那副神气有点怪。目空一切。还有——他对学校花在学生身上的钱,无不嗤之以鼻。”
“是这种态度……我明白了。”
“我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可能是没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把它记下来。”
安·沙普兰走了以后,邦德说:
“绕着桑林转(“绕着桑林转”是英国的一种儿童游戏,孩子们做这游戏时,嘴里不停地重复“我们在这儿绕着桑林转”。这里用来比喻从教师口中得不到与案件有关的情况。——译注),唱来唱去就是这么一句!看在上帝份上,让我们希望从校工们那儿得到一点情况吧。”
可是他们从校工身上并没得到什么。
“问我什么也没用,小伙子。”女厨师吉本斯太太说,“一来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二来我什么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在睡觉,而且睡得特别熟。别人乱作一团,可我压根儿什么也没听见。没人叫醒我,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听说。”她显得很生气。
凯尔西提高了嗓门大声问了几个问题。可是答非所问,使他一无所得。
斯普林杰小姐是这学期才来的,并不像她的前任洛里默小姐那样讨人喜欢。
沙普兰小姐也是新来的,却是个和蔼可亲的年轻妇女。布朗歇小姐同所有的法国佬一样——她认为其他的教师都同她作对,放纵年轻的姑娘们在课堂上肆无忌惮地同她捣蛋。“可是她倒不是个爱大声叫唤的人。”吉本斯太太承认说,“在我工作过的某些学校里,那些法国教师叫唤起来真叫人受不了。”
工友中大半是早来夜归的女仆。
其中只有一个女仆是睡在学校里的,尽管她听得见别人对她说的话,但也同样说不出个名堂来。她说不出她确实知道些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斯普林杰小姐的态度是有点儿傲慢。至于体育馆,以及那儿有些什么,这位女仆一无所知。
她从没在哪儿见过手枪之类的东西。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打断了这场一问三不知的对话。
“凯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