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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背猛地一僵,血色从脸上缓缓地褪去。
二十年前,顾家一门忠烈孤军奋战战死尤城,顾家一门几乎惨遭灭门,顾家军二十万被靖军活埋而死。
这笔血债背后的谋划她一直以为是靖国,但吴越中定然亦有被收买之人。然究竟是何人谋划,她却不知。
而他如今给她的线索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跟朕合作,朕帮你揪出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如何?”他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抬头,与他黝黑的瞳孔对视。他抛出的诱饵和诱人,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跟他合作,这步棋若下去,她怕她日后难以抽身,毕竟他们不该再有所牵扯。
“不仅是幕后策划之人,还有吴越最后剩下的跟此事有关的人,朕也一并送你刀下,如何?”他再次抛出诱饵。
她瞳孔微闪,两军相战,各个用尽计谋。中他人之计却也无话可说,然吴越之中,却是相近之人,被其出卖更难容忍。
她眼神暗沉了下去,而后缓缓点头,“我愿与四爷为谋,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他道。
“其一,我只假扮萧云溪,但仅仅在人前。人后四爷与我无一丝关系。”她道。言下之意,她不是他真正的嫔妃,自然侍寝一事别来找她。
他眉头微扬,“你这是将朕当荒淫之徒防备啊?”
她冷冷地看了眼他两腿之间,“四爷不是吗?”
他嘴角冷扬,“朕的确不是君子,朕允诺你绝对不会主动碰你,但若你主动投怀,朕还是老话,朕从来不是君子。”
她脸僵,有一种与虎为谋的感觉。
她轻咳了一声道:“其二、你不可限制我的自由。”
这些日里,这正殿外的御林军不少,她根本连正门都出不来。
“朕从未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担心的你安危而已。毕竟今日的你不同往日。”他凝视着她道。
她扯了扯嘴角,“其三,我要见我亲信之人,四爷给予通融。”
“这个朕接受。”他道。
“那我与四爷的盟约便达成。”她道。
他嘴角淡淡的弧度缓缓释开。
吕梓冉寝宫——
顾梓菡站在大殿内,看着坐在宝座上的吕梓冉,清冷的声音道:“她们说你要见本宫?”
吕梓冉嘴角冷扬嘲讽道:“本宫,你倒是够厚颜无耻的。”
顾梓菡冷眸微眯,不语。
然其身后的宫女简梅却不悦地看着吕梓冉刻意刁难道:“惠嫔娘娘在宫里也是老人了,怎连宫规都不知道。见了萧妃却不行礼。”
昔日这惠嫔还是惠妃时是那般的不可一世,他们永和宫的人没少吃这得福宫里头奴才的苦头。如今他们得福宫失势,他们主子却得势,昔日积压的怨恨此时不发待何时。
吕梓冉讥笑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让本宫跟她行礼,她也配。”
“你——”简梅气愤地指着吕梓冉。
“行了,你先出去吧。”顾梓菡看了眼身旁的简梅低冷的声音道。
简梅扯了扯嘴角,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二人,顾梓菡冰冷的目光看着吕梓冉道:“你找本宫来究竟是为何事?”
吕梓冉冷哼一声道:“本宫找你来是要告诉你,本宫还未输。”
顾梓菡冷冷地看着吕梓冉,“若是为如此一句话,找人带给本宫便可。”她没有心思理会吕梓冉如此之人。
她转身欲走。
“顾梓菡,你不要自命不凡,此番是本宫不查低估了你。但十年前本宫能杀你一次,十年后本宫还能杀你。”吕梓冉见其如此不痛不痒大喊道。
她脚步微未停,继续向房门处走去。
“顾梓菡,此番就算你机关算尽你还是你杀不了我的,你儿子的仇你永远报不了。因为我手中有沐儿、有吕驰这两张王牌。你永远都斗不过我。”吕梓冉又喊道。
她离去的脚步微停,而后缓缓转身看着吕梓冉。
吕梓冉大笑,“怎么,现在你心里定然恨不得将本宫千刀万剐吧,但你没办法,你动不了本宫,也不敢动本宫。”
第六百九十章 新的局面(四)
她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吕梓冉,本宫从未恨过你,因为你不值得。”
吕梓冉瞳孔微撑。
她一步步向吕梓冉走去,在其不到五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她无一丝波动的瞳孔凝视着吕梓冉,清冷的声音道:“吕梓冉,要杀你不过抬手之事。而不杀你单是因为你还不值得本宫脏了手。”
吕梓冉冷哼,“不值得,你以为这样的话骗得了本宫,你根本没能耐动我。后悔上次没杀本宫只是毁了本宫的容吧,今日的你内力尽失,你杀不了我的。”
她嘴角微扬,“杀你,何需本宫亲自动手。要你命的人多的事,你之所以活着,不过是因为你还有些用处而已。”轩辕痕还需要用吕驰开拓疆土,原他大梦,所以此刻吕梓冉还不会杀。
“你以为这样的话本宫会信。”吕梓冉哼声道。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吕梓冉,“吕梓冉,你知道为何本宫不杀你吗?因为本宫同情你。”
吕梓冉瞳孔微动,而后笑道:“你同情本宫,当本宫有生之年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愚蠢之极。”她冷声道。
“你说什么?”吕梓冉厉声道。
她冷眸看着吕梓冉,“你真以为此番你得如此下场是本宫所布的局吗?”
“不是你还会有谁。”吕梓冉咬着牙道,她汲汲营营十年,却被顾梓菡毁在一夕之间。
“对你,本宫没有耐心布如此之局。真正布局者是轩辕痕。”她一字一句道,对吕梓冉如此之人,杀是容易,让其心如死灰才是最好的。
吕梓冉脸猛地一僵,而后摇头道:“你胡说八道,你以为本宫会信你信口雌黄的话。”
她凝视着吕梓冉道:“你知道你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吕梓冉瞳孔微撑。
“你最可悲的是自以为是,以为掌控了全局,却不知自个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粒棋子而已。从头到尾,你所做的一言一行都在他掌控之中。你不过是他将计就计用来平衡朝局的棋子而已。”她淡淡道。
吕梓冉倏地颓废的坐在宝座上不语。
她看着吕梓冉,“吕梓冉,你的确有几分聪明。从前的你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如今能做他棋盘上的一抹棋子却也算是机关算尽了。你知道通过权势来把控一个位高的男人。只可惜你所面对的不是一般之人,他不是任何人能轻易把控的。所以你是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吕梓冉突然嗤笑起来,“顾梓菡,你以为你如此说我便会信你吗?皇上他绝对不可能如此待我。”
若是以前的四爷,她信他会如此待她,但如今的皇上不会。十年的相伴不是假的,昔日的付出不是假的,他对她信任亦不可能是装的。
顾梓菡同情地看着吕梓冉,一个被爱所蒙蔽了双眼的女人可怜、可悲、可泣。
顾梓菡缓缓转身,往屋外而去。
“顾梓菡,你今日给本宫设的局,来日本宫定然全数奉还。”吕梓冉突然大声喊道。
顾梓菡站在门栏前微停,吕梓冉终究还是宁愿相信这局是她所设而非四爷。是因为不敢信吧。
如此可悲之人,当活着看清真相的一天才是最为痛苦的,那将是生不如死。所以吕梓冉,此刻不值得她动手去杀。
她推开房门,踏了出去。
身后吕梓冉咆哮的声音被阻隔到了房门内。
深夜永和宫正殿内——
“如何?”顾梓菡收回手,问着面前的二月。
二月是她让冷心带入宫里的。
二月收回手,面色凝重地看着顾梓菡道:“宫主中的乃化神散。”
“这是何种毒药?”一旁冷心问道。
二月看了冷心一眼,眉头紧蹙道:“中化神散者其内力会尽数被化去,即便日后再有所修为,积一层内力便被体内的化神散化去一层。”
冷心冰冷的瞳孔微撑,“怎会如此?”
顾梓菡凝眉,看着二月道:“若是本宫的内力被这化神散全数化去,何以本宫丹田处能感受到一丝内力?”
二月解释道:“这当是宫主发现中毒后及时地将内力封在丹田处,才免去了被化神散尽数散去。”
“这化神散可有借的法则?”顾梓菡问道。
二月思量半响,“方法不是无,但属下从未试过,且此方法有所危险。”
顾梓菡看着二月道:“本宫给你一月的时间,一月后来帮本宫解毒。”
“是,宫主。”二月低头道。
此时九月从门外进来。
二月见九月微惊,“九月,你不是在地宫里看着十二吗?”
七月死后,十二一心想帮七月报仇,宫主怕十二莽撞出事,便让九月将其带回了地宫。
九月面色凝重道:“宫主,十二她不见了。”
顾梓菡眼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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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外面送进来的。”一名宫女从屋外进来,递了一封信函上前。
顾梓菡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信函。
宫女退了出去。
顾梓菡打开信函,眼眸微眯。
“娘娘,这是?”身旁伺候的宫女简梅问道。
顾梓菡看了其一眼,将信函收回放下道:“萧家那边送来的。”
宫女简梅眼珠左右动了动,出声道:“萧相辞官后,萧家的大公子袭了其爵位,任命右相。这信函是昔日萧相送来的,还是大公子啊?”
她看了简梅一眼,拿起筷子,“你对萧家之事却是知晓得清楚。”
简梅脸微僵,犹豫半响后走到圆桌前跪地道:“娘娘,奴婢实话相告,奴婢乃萧家送进宫里头帮衬娘娘之人。”
她冷冷地看了简梅一眼,“看来这萧家倒是未得到教训。”
一个之竹、一个简梅,若她猜得未错,这永和宫里其余两名宫女恐都是有来处的。
宫女简梅趴在地上道:“娘娘,奴婢非昔日萧相送入宫的,奴婢乃大公子的人。”
她夹菜的手微停,嘴角冷扬,看来这萧家父子倒也不如外面那般和谐啊!
宫女简梅见其不语继续道:“奴婢知道,昔日娘娘在萧家受了许多的不公。大公子让奴婢带话给娘娘,大公子说昨日种种已逝,误会可解,血亲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