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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儿子可能是为了在自己的园里能自在些,不用担心被识破男儿身,可是连他们夫妻俩都禁,就不是这个原因了吧!
“没有。”居无言淡淡地说。
“既然没有,为什么怕我跟?”居长舜斜睨着儿子。
“如果爹不想让孩儿撒手不管居家的生意的话。”简单一句话,效果奇佳。
“你威胁我?”居长舜不敢置信瞪大眼。
“‘女人家’抛头露面总是不好,爹应该能体谅才对,”居无言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明明……”居长舜撇撇唇,没有立场说下去。
“没错,你知我知,但爹敢对外说吗?”
“反正只剩半年左右不是吗?”
“是四个月又十一天。”居无言纠正,打从认识西施之后,他可说是天天算日子,“所以爹愿意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就算只有四个多月也好,是吗?”
居长舜摸摸鼻子不说话。想当初居家不过是拥有两家小铺子的小商贩罢了,谁知道将铺子交给十八岁的儿子经营之后,这七年来,不仅扩张到至少两百间铺子,还南来北往的,生意越做越大,更在三年前买下了这栋大园子,搬进来居住。
瞧见儿子每天要管的事,要看的帐,要见的人,要解决的问题,他光是看就看得头昏眼花,别说四个多月,四个时辰他都受不了了。
“呵呵,爹年纪大了,该享清福了。”居长舜干笑两声,挥挥手婉拒儿子的“好意”。
“那么爹就带着娘早些回房安歇吧!”居无言声音温和,可是却非常坚持,并场声唤道:“娘,您就别这么辛苦的躲在那儿了。”
一会儿,自树后走出一名笑得有些尴尬的中年美妇,她是居母季柔柔。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居无言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挑明了问。
“哦,哪有什么事……”不想自己当炮灰,两夫妇用手肘互相顶来顶去,就是要对方开口。
“爹,娘。”居无言咬牙,脸色微沉。
见儿子沉了脸,居长舜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就是……那个……哦,我说无言哪,这剩下四个多月的时间,你不会……横生枝节吧?”
居无言挑眉望着爹娘,他与西施来往之事,目前仅有表哥知晓,至于西施那边,他打一开始就言明希望她能保密,别让第三者获知,西施也一直遵守承诺,连她的贴身丫环都不知道。爹今日突出此言,莫非察觉了什么?
“什么枝节?”他沉着反问。
“就是……就是……”居长舜用肘顶了顶妻子,“换你说。”
“咦?我说?可是你才是一家之主……”
“不不不,一家之主是无言,我不是。”他不仅摇头还挥动双手否认。
“你们……”居无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倏地低喝,“到底说不说!”
季柔柔一惊,脱口而出,“今儿个有些街坊邻居同我们道贺。”
“道贺?”居无言微微蹙眉。“所为何事?”
“他们说前些日子又看见你和你表哥手牵着手上街,认为我们两家要亲上加亲。”
又来了!
想到为什么会和表哥“手牵手”逛街他就一肚子火,那个该死的表哥就是爱玩他,游戏一玩好几年还是玩不腻,每次有事来找他,或是他去找表哥,总是故伎重施,本以为表哥成了亲之后会收敛,是啦,是收敛了一段时间,可是自从他不小心让表嫂得知他其实是男儿身之后,表哥又开始肆无忌惮,甚至在外人面前,表嫂也会配合表哥,以玩他为乐他真的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学武,若学武,他就能挣得开表哥的箝制,而不会老是让表哥给耍着玩。
“爹娘忘了吗?表哥与表嫂伉俪情深,第二个孩子都快出生了。”居无言很佩服自己竟然还能挤出笑容回答这蠢问题。
“你表哥风流的性子众所皆知,成亲之后虽然收敛了,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加上现下妻子大腹便便,总是……咳,有某些不方便,再加上你的样子和年龄,大家认为你表哥愿意收你为妾,已经是天大的恩宠,咱们家也一定会感激涕零。”居长舜好心说出大家心中的猜测。
“无言哪,你不会……不会因为这样就……那个吧?”季柔柔可是担忧极了。
打从外甥恢复男儿身之后,这些年来,表兄“妹”偶尔都有些传言传进他们的耳里,举凡牵牵小手,打情骂俏,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等等,他们做爹娘的真的很担心,要是儿子对他表哥有意思,那该怎么办才好?
三年前儿子决定搬进城时,他们就忧心忡忡,担心表兄“妹”住得近之后,是不是会更不可收拾?
幸好两年前外甥总算成了亲,他们可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平日见见面也就算了,每隔三个月左右,外甥还是会撇下妻子,自个儿跑来找无言,每次一来,两人一定关在得真园里至少两个时辰才会再出现,这事儿好些仆人都知道,流言蜚语也就这么传了出去。
“哪个?”居无言沉着脸,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这次换季柔柔用手肘顶了顶丈夫,“这事儿你说。”
居长舜尴尬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问:“就是……我们担心,你因为长年扮女装,所以喜欢上……哦,男人,有了那个……龙阳之癖……”
“爹娘放心,要找男人我也会找别的男人,我偏好娇小纤细型的,表哥不是我喜爱的类型。”居无言面无表情的说。
“嘎?”夫妻俩惊愕,“你……你……说笑的吧?”
“爹、娘孩儿曾经说笑过吗?”这是事实,他不是说笑的,只是话中有陷阱罢了,这句“要找男人也会找别的男人”的前提是,他“要找男人”的话。
看见爹娘震愕的表情,居无言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笑得如沐春风。
“爹娘若没事,孩儿回房了。”对两人微微屈膝一福,完全是姑娘的动作。
目送儿子的背景消失后,夫妻两一脸惨淡的面面相觑。当初他们是希望儿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所以不得已才把儿子当女儿养的,可不是要儿子真的变成女儿啊!
呜呜……现在怎么办啊?
居无言提着竹篮回到自己的院落,纵身跳上高墙,再无声跃下,来到谈西施的寝房,见房门虚掩,他轻轻推开。
“西施?”他低唤,没有回应。
疑惑的跨进房门,返手将门关上,走到小厅,就看见趴在桌上已经睡熟的人儿。
他无声的来到桌旁,将竹篮暂时放置一旁,抬手轻轻的拨开她面上的发丝,看见那擦伤和红肿的指印,心疼的用指腹轻轻的抚过。
他知道她累了,可是这一阵子她已经消瘦不少,再饿肚子对身子不好。
“西施,醒醒。”他温柔低唤,轻轻的摇她,“醒醒,用完膳再睡。”
“嗯?”谈西施低吟一声,有些迷迷糊糊的打直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看见居无言。“无艳姐姐,你回来啦……呵哈”打了个秀气的呵欠。
“抱歉,被我爹娘绊住,谈了些事,所以来晚了。”他为她顺了顺发,捻起几根被压在颊上的发,温柔勾到耳后。
“快别这么说了,是我劳烦了无艳姐姐。”谈西施摇头,嗅了嗅鼻子,“好香喔!”那引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让她的睡虫全都跑光了。
居无言微微一笑,打开竹篮,将里头的菜肴一一摆上桌,添了一碗白饭,连同一双银箸送到她手上。
“我只请厨子做三道菜,你将就吃一些。”他在她身旁坐下。
“嗯,谢谢。”谈西施感激的捧着碗秀气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不期然地眼眶开始泛红,雾气盈上美眸。
“西施?”居无言一惊,弯身看着她,“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感慨。”她摇摇头,对他露出一抹泫然的笑。“以往,桌上山珍海味吃得理所当然,不知珍惜,餐餐都浪费好多食物,可是经过这一阵子,我心里为每一粒米饭,每一片菜叶,都心存感激。”
居无言为她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快吃吧!”他对她温柔的一笑,“我带了一盒伤药和一盒退淤消肿的药膏,等你用完膳,
我再帮你上个药。”
“无艳姐姐对我真好。”谈西施朝他一笑,接着,好胃口的将三道菜肴吃个精光。
“啊……我活过来了。”她满足的拍拍肚子,朝居无言嫣然一笑。“这是我这一阵子第一次吃饱呢。”
“还笑得出来啊?”
“哎呀,反正难过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人家现在吃饱喝足有精神了,当然要笑啦!”
谈西施笑道。
“能这样想就好。”居无言不禁失笑,带着宠溺的神情揉了揉她的发。“我先帮你擦药,然后我们再来好好的讨论一下。”
“我已经有擦过药了。”
“我这药效果好。”他强调,不舍她受伤。
“喔。”谈西施点头,“那……我们要讨论什么?”她疑惑的问。
“忘了吗?讨论要怎么帮你度过难关啊。把脸抬起来。”居无言打开一盒药膏,抬手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微侧脸对着他,“好,就这样,别动。”
谈西施定住不动,看着居无言挖了一团药膏,轻轻的抹在她脸颊上,清凉的感觉立即渗入有些胀痛的肌肤,没多久便将那种不适感缓和下来。
她有些惊喜,扬睫想要道谢,却对上近在咫尺的眼。
无艳姐姐的眸子好黑,好深邃,感觉就象是要把她神魂给吸进去似的,她瞬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是却无法移开目光,怎么回事?
最后,居无言率先转开目光,坐正身子,极力的拉回自己差点瓦解的自制力。
“这药膏对消肿退淤很有功效,明日睡醒之后,你的脸应该就会恢复了。”居无言清了清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