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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肯定赚不到。”
“怎么?江户的武士不喜欢玩儿?”
“他们太粗野了。”
复又钵睁着一对发红的怒眼,看了一眼窗外那幸福的两对,这情景又一次使他受辱。他噗嗵一声倒在草垫上咒骂着自己。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没有一点自尊心了吗?你怎么能让事情这么发展?该采取点措施啦!”他继续自言自语, “她叫走,我就走!还只二十二岁,还很年轻,出去做点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觉得再也不能在这肮脏的小屋多呆一分钟了。他怎么能忍受得住?他的女人每天晚上去取乐于其他的男人,向他们出卖那曾经迷恋过自己的美色。
一切的一切,他想,都是那个娼妇的缘故。他又痛苦地想起了小津。他不应该让绪子知道小津。当她第一次听到小津的名字时,她只微微一笑,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她嫉妒得十分厉害。自那之后,她每次争吵都提到要写信废掉这门婚约。
“我永远不能回家了。”他大怒,把绪子的衣服从衣柜中倒出来,统统撕乱。屋子里到处都是布条布块!
慢慢地,他意识到有人在叫门。“我是从吉冈遭场来的。我们的少师傅和滕次在这儿吗?”
“我怎么会知道?”复又钵狠狠地回答。
“他们应该在这儿!我知道,在他们正高兴时来打扰他们是不礼貌的。但事情十分重要,这关系到吉冈家毕的名声。”
“走开,别麻烦我!”
“我求求你,能给他们捎个信吗?告诉他有个名叫宫本武藏的剑客到了我们道场,家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在那儿等着会我们的少师傅呢!他不见少爷,拒绝出招。请告诉少师傅快点回去。”
“宫本?宫本?”
第十四章
吉冈道场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的诟耻。这一名望极盛的武术中心,从未蒙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平日性烈如火的师兄师弟们围坐着,一幅幅长脸现出了他们的不幸与失败。他们一大队坐在前厅,几个小组坐在边房。已是黄昏时分了,要是平常,要么已经回家,要么在街上玩乐。可今天没一个人离开。哀悼般的寂静只是有时被大前门的闭合声所打破。
“是少师傅回来了吗?”
“不是,还没有。”这个说话的门徒已有整整一个下午靠在柱子上,迎望他们的少师傅了。
吉冈兼甫在世时,的确是位伟大的剑术大师。他起初在鞍马寺最有名的武僧那儿学会使戟,接着在京都学了八派剑法,之后创立了自己的门派。他的短剑法后来被足利幕府的将军们所采用,于是被招聘为官方教练。
虽然他的两个儿子——晴十郎与传七郎已受过象父亲那样的严格训练,但实际上并未达到象他那样炉火纯青的地步。门徒们之所以愿意呆在这个道场,主要是为了图吉冈剑派的名气。进入这个道场,就意味着会被社会公认为上流的武士。实际上,吉冈道场在武术界的最高地位已是徒有其名。道场里的师徒们没料到白墙外的世界已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些年来,他们用吹牛、玩乐打发时光。今天只得睁大双眼,看着他们自己不光彩地一个个败在那无名剑客手下!
那是将近中午的时候,仆人跑进来报告,说是有个名叫武藏的在门口求见。门徒们问那人是个什么样子,仆人说来者是个浪人,大约二十一、二岁,是从美作的宫本村来的,身高五尺有余,看样子很笨。他的头发至少有一年未梳理,胡乱地用条淡红布带系在头顶上,衣服太脏,说不清是黑色还是褐色。他背上背着“习武袋”,现在背这种东西四处游荡的到处都是。
如果这个人只是要讨顿饭吃,那可能会没多大问题。但当他们听说这粗野的乡下人是来向门派挑战,要与著名的吉冈晴十郎较量时,一下子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有的说别再噜苏了,把他打发走就是了,有的说,不妨先问问他学的是哪路剑法,师傅是准。
那个仆人也象他们一样逗乐,去问了一下回来报告说,来者小时候跟父亲学过使棒,后来向从村中经过的武士学了些本事。他十七岁离家,十八、十九、二十岁这三年缀武习文。后来一直独自呆在山中,以高山古树为师。现在一时还说不出是什么门派,但将来,他希望学到京都八派精华,并照吉冈兼甫的样子创立自己的门派,他现在已定为宫本剑法。他将以此作为一生追求的目标,并将锲而不舍。
回答是诚实而真挚的,仆人承认这—点。但那人一嘴乡下口音,几乎每句话都要打结,仆人乐得向他的听众耐心模仿,又一次使吉冈徒们捧腹不止。
这人一定是脑子有点毛病,声称要创立自己的门派,那毫无疑问是发了疯。为了更好地嘲弄一番,门徒们又叫仆人出去,这次是问他是否已指派人在较量之后来替他收尸。
对这个问题,武藏的答复是:“如果我万—被杀死,你们可把我的尸体扔在鸟山喂鸟,或是扔下鸭河作垃圾,决不为难你们。”仆人还说他这次说话时口齿十分清楚,丝毫不见刚才说那番话时的笨拙。
犹豫了一会,有人说:“让他进来。”
就这样,较量开始了。第一个上的是门徒中的第一剑,结果是不一会便败下阵来。小臂完全被折断,只有一点点薄皮把手腕吊在小臂上。
一个又一个接受了怪客的挑战,一个又一个不光彩地败下阵来。有几个伤势很重,武藏的木剑已鲜血直滴。大概在第三个败下阵之后,门徒们的眼中已露出杀机。如果再打下去,他们是不会让来客——这个肆无忌惮地夺走了吉冈道场荣誉的疯子活着出去的。
武藏本人结束了这场血战。他宣布说:“晴十郎本人不回来,没什么意思。”他拒绝再与任何人过招。门徒们无奈,因为他是胜者。按他的请求,他到一间房子里去等着。只是在那时,才有人想到应去请医生来。
医生刚走,有个声音尖叫着两个受伤者的名字,五,六十人一齐跑进了后屋。他们围着那两个武士,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个脸色苍白,呼吸不畅,两个受伤的武士已经死了。
紧急的脚步声通过道场向死者的屋子走来,门徒们给吉冈晴十郎与膝次让开了路。来的这两个人也是面无血色。
有个沉重的声音在说:“少师傅回来了,该他去挽回道场的荣誉。那个浪人不能活着离开这儿。”
几个受伤的人尖叫着,蹬着地板。他们的煽动是对没领教过武藏木剑的人的最好指责。对于在这个年龄的武士说来,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荣誉。政府现在还忙于战争,还来不及制定出一个国家在和平时期的全面的管理条例。即使是在京都,也只是实行一套松散的权宜法规。这样,武士阶级个人荣誉的重要性,无论是农民还是市民,都同样十分尊重。这甚至还在维护和平方面起着不小的作用。一般舆论认为,哪些是荣誉的行为,哪些不是,这种准则几乎与那些不健全的法律一样在约束着人们。
吉冈道场的师徒们是垮下来了的一代,但还决不是无耻的一代。当他们从最初失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荣誉;他们道场的荣誉,他们师傅的荣誉,以及他们本人的荣誉。
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一大群人围在吉冈晴十郎的面前讨论着该怎么办。不幸的是,这几天来,吉冈晴十郎觉得竞技状态不佳。在他认为应该是最好的时候,他却因醉宿茶馆而周身不适,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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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哪儿?”他问着,一边用皮带扎上和服袖子。
“他在接待室隔壁的小屋内,”一小徒指着花园对过说。
“叫他来!”吉冈晴十郎命令说,他紧张得连说话都不太自然。在师傅的位置上坐下后,他倒握着从门徒那儿挑选来的木剑,准备接受武藏的致意。
三、四个门徒领命而去,但滕次与殖田恭平却叫住了他们。
紧接着是一阵耳语,只是不让吉冈晴十郎听见, 耳语以滕次与其他资历较深的人为中心进行。他们大多数人不仅关心道场的前途,更不安的是了解到了吉冈晴十郎作为对手的弱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能让他们的师傅与武藏过招。现在,死的已有两个,伤的有好几个。如果师傅再败下来的话,道场的危机就会变得特别严重。这个险太大,不能冒!
大多数人还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传七郎在这儿的话,可能要好一点。一般说来,人们都认为他接替父亲的位置更为合适。但作为次子,觉得肩上无责任,现已变得放荡不羁,那天早晨他带上几个朋友到伊势去,连什么时候回来的招呼都懒得打一个。
滕次走近吉冈晴十郎说:“我们已取得一致意见。”当吉冈晴十郎听着他的小声报告时,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大怒:“陷害他?”
滕次用眼色示意他别说话,但他不理这一套。“我不能同意这种事情!那是胆小鬼的做法。吉冈道场这么惧怕一个无名武士而只好去伏击他,这要传出去了那还了得?”
“别发火,”滕次请求着,但吉冈晴十郎继续反对,说:“你认为我,吉冈晴十郎,会败在这个武藏手下?”
“不是,根本不是!”滕次撒着谎。“我们只是认为,你打败了他又能得到什么荣誉呢?再说,为什么一定要让外部的人知道我们内部的事情呢?只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别让他活着走掉。”
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已溜出去了一大半,个个身轻如猫,消失在花园之中。“少师傅,不能再等了。”滕次坚决地说,接着吹灭了灯。
吉冈晴十郎仍然坐着,虽然他为不再需要去对付那个怪客而感到轻松,但又对徒弟们低估自己的功夫而不安。屋子变得象井底那么静,他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通过武藏呆着的那间小屋的纸糊门,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