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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整支车队都在山道上停住了,三十名骑马家丁纷纷抽出兵刃护住了车队,在他们的前面,是密密麻麻地人,他们拿着锄头镰刀,长枪短刀拦住了道路。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钱!”
这洪亮的声音传来,让毛彩贵十足确认。他们遇到流贼了。
家丁头目脸色很是严峻,一边示意手下一边催马上前几步,厉声喝道:“你们可知这车里是什么人么?他可是朝廷堂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才喊劫道切口的人打断了:“朝廷让我们没活路,就算是皇帝小儿,我们也是劫定了。”
一听这话。家丁头目便知道这关是不能善了了。可他看看前面的五六百人,虽然他们衣衫褴褛,很多老弱病残,但架不住人多,自己这边三十名家丁要想杀出一条路,怕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们很想拍马就跑。可是,车里的主人在,没法泡。只好护着车子想退。
然而,这些贼人显身自然是有把握的,退不了几步,就见后路也有贼人围过来了。一顿乱打之下,除了家丁死伤一些外,所有人,包括毛彩贵都做了流贼的俘虏。
不过因为他没有反抗,倒也没有受伤,被流贼绑了就往山里带。
毛彩贵都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建虏绑过一回,眼下被流贼绑着走,却也没有多少慌乱。他打量了一阵后,有点纳闷地对走自己身边那名看似老农的贼人说道:“这山也不深,你们这么多好汉聚集在这里,就不怕卢中丞来剿灭了你们?”
那老农听了,转头看看他,叹了口气没理他。倒是他边上一个年轻的流贼开口训道:“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而已。”
这仿佛大义凛然一般的话,毛彩贵却却听出了话中的一丝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悲凉。他不由得沉默了下后,便劝道:“有卢中丞统兵,你们当流贼是没有活路的,难不成你们还想打败卢中丞?”
边上的流贼听了,就算是那个应该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卢象升的威名,知道凭自己这些人的实力,绝对是打不过卢中丞所领的官军。
毛彩贵见这些流贼也不似凶恶之人,就如同以前在路上、村镇里遇到的那些普通百姓一般,便再劝道:“当贼是没前途的,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根本就藏不住,还不如在官军到来之前,趁早散了吧?”
或者是听出了他的好意,那名老农式的贼人转过头,苦着脸认真地问道:“你以为我们想当贼人么?如果不是逃出来,肯定是被征调到抚宁去送死,有区别么?”
毛彩贵一听,哑然了。他更想深了一层。就算没被征调去抚宁,有建虏占据了山海关,京畿之地,甚至包括山东,都将不再安全。对于自己这样有钱背后又有势的人来说,还能逃往江南。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真没得选择。
一如他所想到的,就听那老农叹道:“这世道,哪有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活路啊!天下虽大,都是死路啊,早死晚死而已!”
一听这话,毛彩贵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怎么会?当然有活路啊!”
他这话一落,周围的流贼们,就仿佛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
“你们不信?”毛彩贵声音提高了不少反问道,“有听说过叫天军么?”
551怎么可能
周边的贼人互相看看,脸上都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刚才对话的那老农般的流贼转回头,看着毛彩贵发问道:“叫天军是什么,哪路官军还是哪路好汉?”
毛彩贵听了一愣,不过马上回过神来。虽然自己觉得叫天军是如雷贯耳,就算是金銮殿上的皇帝,听到这个名字也不会没反应。
但普通老百姓就不同了,他们并没有机会南来北往。一般来说,活动范围也就方圆几十里而已。更何况是这些因为徭役被迫成为贼人的普通人,更是消息闭塞。这里远离草原,没听说过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想明白了这点,毛彩贵当即回答道:“叫天军不是官军,或者可以说是好汉吧。但与一般的好汉队伍不同,他们很厉害,起来造反就是为老百姓求条活路,要为全天下的老百姓当家做主。”
“哼!”不止一两声,年轻点的贼人都哼出了声,没人相信。
年纪大点的,也没人相信,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毛彩贵看出来了,知道自己说得太简单,就补充道:“叫天军替天行道,杀贪官污吏,杀土豪劣绅……”
他还没说完,刚才一直有说话的年轻人当即不耐烦地打断道:“就这?我还真以为有啥了不起的呢!我们也替天行道,杀贪官污吏……”
“那你们有杀过建虏么,五千多建虏,能杀得掉么?”毛彩贵嘴角带着一丝好笑的神情,忘记了自己俘虏的身份,打断了年轻人反问道。
“怎么没杀过,那次经过的……”年轻人顺口说着,忽然发现不对,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毛彩贵,不信地确认道:“什么,杀什么,建虏?五千多?”
毛彩贵眼睛扫过其他贼人,见他们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好像他自己有这番成就一样,心中得意,声音也大了点道:“是啊,一次歼灭了五千建虏,活捉了奴酋爱新觉罗莽古尔泰,还有爱新觉罗阿济格。要是再加上前面的战事,那就还杀了爱新觉罗豪格,爱新觉罗岳托。”
对于建虏,北方的明国人那是如雷贯耳,在他们的意识中,这是不可战胜的敌人。朝廷屡战屡败,丢掉辽东也就算了,甚至连山海关也丢了,京师也被攻击过。这样的敌人,怎么可能打得赢!
对于爱新觉罗这个姓,大部分百姓也都是知道的。此时的建虏,姓爱新觉罗的,那是皇族啊!这叫天军不但杀了五千多建虏,连皇族都和萝卜白菜一般,随便就能杀那么多?
年轻人一挥手,不耐烦的意思更浓,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大声地道:“你吹牛也不看看地方,以为吹破天我们就会吓到,就会放了你?”
这一下,毛彩贵反而一愣,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要是撂以前,自己听到别人这么说,那也肯定是不信啊!
于是,他一脸认真地诅咒发誓道:“这是真事,绝对不是吹牛。要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年轻人还是不信,不过那老农般的贼人倒是挥手让年轻人不要开口,然后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真有这么厉害的叫天军,为什么我们都没听过呢?”
他的阅历比较丰富,自然看出了毛彩贵的认真,心中便信了一分。可此事实在难以置信,便有此一问。
毛彩贵一听,便知道自己的一番口舌没白费,赶紧回答道:“他们是陕西府谷的灾民,活不下去起来造反。那为首的人,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正是因为他,这叫天军才非同一般……”
接着他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同时把自己在归化城时听到的有关叫天军的事情,也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不知何时,这些贼人都停住了脚步,围着毛彩贵听着他讲话。后面跟着的贼人,看到这里的动静,凑上来一听,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至于前面走着的贼人,有看到情况的,就返回来催,听到声音后也停下听了。没看到的那些贼人,走远了还没发现后面有异常。
过了好久,毛彩贵终于讲完了,讲得他口干舌燥。不过他自己浑然不觉得,也忘记了自己俘虏的身份,就扫视着密密麻麻的围观贼人,等待他们回过神来。
只要是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听到毛彩贵这有条不絮的叙述,听着那么不可思议却又附和逻辑的话语,他们心底就信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走前面的贼人终于发现不对了,首领赶紧过来,大声地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自然有人就把毛彩贵说得话转述给那首领听,末了还问道:“大哥,你信么?”
毛彩贵听到,心中正估计着这首领怕是不会怎么信,没想到那首领竟然说道:“俺信!”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大部分贼人的意料,马上便有人问为什么了。
这首领唏嘘道:“俺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就听说过一字王他们之所以逃来中原,就是怕叫天军灭他们。”
原来这首领以前曾在流贼队伍中待过,听到过风声。
这首领说完之后,挥挥手大声说道:“赶路了,赶紧赶路了。叫天军就是再好,他们也远在草原上。我们自求多福吧!”
队伍重新走动了起来,不过贼人之间互相窃窃私语,暗叹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菩萨般的叫天军,难道是老天爷看不下这乱世的人命如草芥,终于要让他们来救大家了么?
首领这边,让人放开了毛彩贵,真诚而又非常好奇地向他求教有关叫天军的事情,并恳请他留下当军师,看是否能让他的队伍强大起来。
毛彩贵连叫天军那边都没留下来,自然更不可能留在这些贼人之中。一番交涉之后,还真放他回了江南。
不过也因为他,有关叫天军的事迹,就在山东、河北南部这一带,慢慢地传开了。
而此时,让这些贼人百姓为之翘首以盼、寄予厚望的叫天军,在榆林重镇迎来了人数最多的一次敌军。
552攻心战么
俗话说,人数过万,无边无际。榆林城外,将近十万大军,那真是连绵不绝的营盘,非常壮观。
不过有一点不和谐的是,在这无边的营盘中,目光可及的绝大部分地区,那营帐根本就不能叫营帐,只是一块布搭在几根木头架子上,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最多是挡下阳光而已。
不过明军营地中,也还有一部分,那是正规的军营营帐,但这实在太少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正规的明军营帐中间,有一顶比其他营帐要大几倍的营帐处,有一名明军将领在一名亲卫的引导下,匆匆走了进去,抬头一看,见三边总督正在观看挂着的地图,连忙行礼道:“大人,末将有急事求见。”
陈奇瑜自然知道来人是管后勤的官员,他也不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何事?”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