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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却又怕皇帝卸磨杀驴,还有世家门阀的威胁,安定侯府如今水深火热之中怕是就连柳彦都不清楚。
而月娥和那穷酸书生的私奔,孙晋江甚至揣测那是老侯爷一手安排的。
否则,依照老侯爷手眼通天的本事,想要阻拦儿子迎娶一个戏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还要再麻烦杜慎呢?
这简直是昭然若揭。
如今安定侯府名声一落千丈,世家门阀也不再步步紧逼,甚至于当今圣上怕是已经做好了看好戏的心思,就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要回老侯爷手上的兵权罢了。
而这个契机,便是明年的开科取士。
孙晋江记得清楚的很,暴风雨的袭击突如其来,直到那金殿大比这才遮掩了这风雨,还了京城一片天朗气清。
朝廷洗牌之事皇帝三缄其口,以致于众人议论便纷纷落在了新科状元杜谨之身上,孙晋江也因此听说了这个名字,甚至于……有了如今。
“不过,若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怕是老侯爷这一举动最后也只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老管家幽幽一叹,老爷一心想把生意做到京城来,可是京城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若非少爷全力周全,怕是孙府的基业早就毁于一旦了。
孙晋江闻言不由点头,面上却装作不懂,“福伯此话何解?”
老管家看红袖一脸懵懂,孙晋江脸上也透着讶异,不由摇了摇头,“这些事,小姐不必理会,自有男人们处理便是了。何况,这几位都是手段高明的,想来是不会行差有错的。”
这几位?孙晋江皱了皱眉,莫非孙乾已经和京城的贵人搭上了联系?他还真是小瞧这冰山脸了,没想到手段还真是一点都不差呢。
红袖不满,看着俩人打哑谜不由抱怨道,“真是的,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天色已经有些迟了,红袖虽是吃了些点心,可是奈不住这街上行人越来越多,只觉得看到这人头攒簇觉得难受。
“嗯,也……咦,顾公子?”孙晋江低声呼喊道,可是顾玦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脚步匆匆离开了。
孙晋江站在原地不动弹,老管家顺着他目光望过去,不由微微诧异,“小姐你和顾公子相熟?”
孙晋江摇了摇头,“并不怎么……”孙晋江蓦然抬起头来,看着老管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老管家倒是对顾玦挺感兴趣的,就好像冠军侯对那块玉佩颇是感兴趣一般。
看来,老管家所说的安定侯的打算里,顾玦倒也是个棋子咯。
只是却不知道,这棋子何等聪明,是否也想做那执棋之人呢?
“顾公子倒也是人才,听说和杜公子才学不相上下,只是为人严谨了些,向来声名严厉罢了。”老管家好心解释道,只是孙晋江看来却是越发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福伯倒是打听的清楚。”孙晋江笑了笑,却见顾玦停在了一个小摊子前,似乎在看那玉佩,声音中带着清凉,有些低沉,“这玉佩多少钱?”
孙晋江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声音似乎并不是顾玦的似的,似乎眼前的人只是换了一副皮囊,可是内里却是变了模样。
老管家看孙晋江似乎有意,刚想要问要不要和顾玦打个招呼,却听到孙晋江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顾玦背对着他们几人,只是孙晋江回头的时候却见他正看着一枚玉佩,而腰间悬着的玉佩似曾相识,好像和当初他给自己的那一块是孪生兄弟。
孙晋江预料错了,孙乾并没有回来,可是洛阳却忽然传来了噩耗。
孙家的主母,孙晋江的母亲忽然病逝。
消息传来的时候,孙晋江愣了一下,旋即觉得心口疼,似乎天旋地转了一般。
他想这大概是原主的情感吧,毕竟自己对这个便宜母亲没有半点感情。
只是于情于理,他都该回洛阳守孝,偏生伴随着噩耗到来的是孙父的两封信。
☆、225。225 古巴队
老管家将其中一封送到了太傅府上,孙晋江打开了另一封,看到内容却是顿时愣在了那里。
百日热孝!
孙父究竟在想什么,竟是怕自己的“女儿”卖不出去吗?这般逼迫!
任由着火舌子吞了那信件,孙晋江坐在窗户前,多少也能猜得到送往太傅府的信上面的内容。
只是,他忽然不敢想杜太傅得知了孙父的意思之后会是个什么态度。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连生死都不在乎,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他又能有几分看重?
“小姐不必担心,和杜公子的婚事,是老爷当初和太傅大人约好的,太傅向来一言九鼎,断不会取消婚约的。”老管家多少也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不由宽慰道。
孙晋江冷冷一笑,就连老管家都看透了,孙父还能不知道?
除非他是傻子!可是孙父决计不是愚笨之人,可是为何却还是想出这主意的?
莫非,这并不是孙父的意思?孙晋江一身冷汗,想到孙乾当初的疯狂,不由觉得一阵战栗,是不是……
“福伯,那送信的人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我!”
老管家见孙晋江着急,连忙去喊人,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却是折了回来,一脸的怀疑,“已经回去了。”
孙晋江顿时觉得这事情到处都是蹊跷。
这封信,实在是太古怪了。
老管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试探着说道,“这笔迹的确是老爷的无疑,这点老奴可以担保。”
孙晋江闻言笑了起来,冰冷无情,“笔迹,也是可以模仿的?本朝不就出了个孙大家吗?”
孙大家最擅长模仿王子希的著作,几乎以假乱真。
老管家闻言,顿时心中一寒,面上一冷,瞠目结舌。
果然如孙晋江所料,当天下午,太傅府里就派来了人,老管家知道来人地位不低,连忙将忠伯引见给孙晋江。
“……还望孙小姐节哀。”
全都是场面话,孙晋江左耳朵进右耳朵便出来了,却不料忠伯话锋一转,旋即又道,“老爷说亲家所提的事情也正是他考虑已久的,因为我家公子读书之事,小姐已经耽误闺中多年,此番若再是守孝三年,怕是又是一番折腾,不如趁着这工夫,先成亲,后圆房,不知孙小姐意下……”
“噗!”孙晋江一口茶水吐了出来,忠伯坐在他对面未能幸免于难,只是却还是坚持道,“不知孙小姐意下如何?”
先成亲,后圆房?说这话的真的是杜太傅吗?孙晋江默默咽了茶水,身后红袖却尖着嗓子问道,“杜管家你不是在骗我家小姐吧?福伯,我听错了吗?杜公子答应了!”
孙晋江默默无语,自己就真的这么滞销吗?不过……杜太傅,这话果真是杜太傅说的吗?怎么越想越是违和呢?
“红袖!”老管家很持重,觉得红袖这样子太丢小姐的人了,不满的低声吼道,可惜红袖太过于兴奋没听到,这一瞬间简直是把杜福当亲爹的心都有了。
杜总管也是个人精,见这主仆三人神色各异,不由解释道,“我家老爷觉得孙小姐独自一人在京城,怕是拿不了主意,所以便做了主张,还望孙小姐不要介意。”
“不介意,一点儿也不介意!”红袖即刻答应道,被孙晋江狠狠瞪了一眼,登时没了气息。
“让杜管家见笑了,只是……”杜府的总管眼下之意很明确,让孙晋江尽快嫁过去的主意分明是杜太傅做主的。
只是正是因为如此,孙晋江才奇怪。作为杜太傅的崇拜者,孙晋江很清楚老太傅是个什么品性的人,百日热孝委实不是他的作风,以致于孙晋江怀疑这杜总管是不是被杜慎收买了,假传圣旨呢?
似乎瞧出了孙晋江的担忧,杜福皱了皱眉,“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晋江一怔,这样摆明了说这件事是有内情的,而这各种天地就连老管家和红袖都不能知晓,孙晋江的心猛地一沉,顿时有些惶恐。
只是很快他又淡定下来,他害怕什么?大不了不嫁罢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不过自己死过一次的人,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的。
“杜管家这边请。”府里的丫环奴仆都在忙着换下府中的装扮,八月节的一片喜庆尚未彻底消失,可是如今这入目的白已经是苍茫一片了。
“公子向来唤老奴一声福伯,孙小姐不必这般客气。”
孙晋江主动接下了这根良木,“那么福伯是想对我说什么呢?这事,难道是杜慎的主意?”
听到有人直呼自家公子的名讳,福伯有些愣怔,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孙小姐这话既对也不对。”
又打哑谜,果然是被杜太傅耳濡目染了吗?孙晋江腹诽了一句,脸上却是洗耳恭听状。
“老爷同意亲家的意思,只是少爷却说小姐需要为孙夫人守孝,只是这即将出嫁的女儿孝期一年足矣,不需要三年。”福伯好生打量着孙晋江,觉得眼前的女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和京城里的许多大家闺秀相比甚至还差了几分。
若说唯一突出的地方,怕便是这一张脸了,倒是雌雄莫辩似的,若说是个男儿身倒也可以,只是有几分娇媚。若说是个女儿郎,可是又有几分舒朗,难怪会被公子瞧在眼中,福伯有些明白了。
“我赞成你家公子的意见。”孙晋江直截了当道。
这答案是预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福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心底里却是暗叫了一个好字。
好一个聪慧的人儿。
毕竟,她虽是嫁入杜府,可是将来要过一辈子的人是公子,而不是老爷。
老爷就算是有所不满,也不过三两天的事儿罢了,毕竟这事情上孙晋江占着一个理字,还有一个孝字。历朝历代莫不是以孝治天下,何况杜太傅可是帝师。
而且,依照老爷对三公子的疼爱,这所谓的不满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罢了。杜家男人向来都是宠爱内眷的,有这么一个知情达理的人儿守着三公子,怕是老爷睡觉的时候都会笑着醒来的。
孙晋江很是清楚,看着福伯略有些满意却又作难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惊,问道,“难道那封信中别有洞天?”
福伯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相瞒,“信中孙老爷说让孙小姐和公子尽快完婚,是令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