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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孙晋江心里头打了个嗝,“红,红姐,冠军侯是不是要回京了?”
“可不,瞧瞧人家侯爷,年少有为,不过才二十六岁,就袭承了老侯爷的爵位,这北疆一战又打得如此漂亮,就算是尚了公主也不在话……”红姐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拉住了孙晋江的手,“你认识冠军侯?”
孙晋江虚弱一笑,“哪能呀?”倒是听小顺子说过,冠军侯勇冠三军,皇上有意将平遥公主下嫁与他。只是这样说来,如今才是乾元二十九年,自己怎么着回到了一年前?
红姐这才放心,看着孙晋江脸上浮起来的巴掌印,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道,“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还是好生给我呆着,这个给你,可别浪费了我从景公子那里讨来的好药。”
孙晋江眨了眨眼,闻了一下,“味道不错,谢红姐了。”说着,他就往脸上抹了去。
红姐得意了一下,“那是,景公子的屁股何等金贵,便宜你这丫头了。”
孙晋江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灼人。
屁股?
屁股!
红姐娇笑如花的走了,孙晋江拿着那小瓷瓶恨不得给摔碎了去。
这涂抹□□的药膏自己竟然涂到了脸上,红姐一定是故意的!孙晋江恨恨地扬起了胳膊,只是脸上传来的一阵舒凉还是让他放下了胳膊。
好男不跟女斗!只是,他该怎么着离开这清风楼呢?红姐虽是没明说,可是瞧着今日这情景,可是把自己看得紧的很。孙晋江想的有些累,抓着那小瓷瓶慢慢又去见周公了。
这次,他梦里又见到了他那相公,浅笑轻盈,问道,“娘子,你去哪儿了?”
孙晋江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牛家村很热闹,牛大壮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险些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看了看门上的那一幅风吹日晒还□□的对联,他又坚定地走了进去。
山娃子看到他爹走了进来,连忙掐了一把他爹的胳膊,“不疼呀,果然是梦。”
牛大壮吃痛,看着儿子的小脸拧了一把,“山娃子你掐的是你爹我!”
山娃子脸上吃痛,看着满院子的礼物然后忽然惊叫起来,“爹,这是穆公子派人送来的,说是答谢你救命之恩的。”
牛大壮看着自家风吹日晒变得圆润润的小石桌上的几锭银子傻了眼了,“这哪能收呀,穆兄弟他啥时候走的?”
山娃子拿起一盒子果子吃了起来,“穆公子没来的,是一个伯伯过来的,说穆公子他家娘子回了家了,让爹你不用再费心找了。”
牛大壮这才高兴起来,跟儿子抢果子吃,“我就说大妹子那般好人,不会失踪的,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呀。”
牛大壮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这丰神俊朗男才女貌的夫妻二人了,却不料造化弄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山娃子口中的伯伯完成了自家公子交代的事情,连忙回去复命,却见他家公子坐在小酒铺里,目光悠远,却是望着一家医馆。
“公子,那牛家只有一个小孩子在家,老奴把事情交代清楚便回来了。”
医馆里走出了一个青衣小厮,杜慎慢慢收回了目光,“有劳忠伯了,你且去前面的酒肆打两斤竹叶青,这里的酒还是不错的。”
忠伯是个喜好杯中之物的,闻言顿时一喜,“多谢公子。”
他刚走,那青衣小厮走了进来,一脸的为难模样,“公子,你都不知道这小镇里面都是怪人!”
杜慎微微一笑,这小镇距离京城并不远,不过二三十里路而已,却没有半点京城里的喧嚣,实在难得。
“可问出结果来了?”
青衣小厮一脸愤懑,“没有!那老大夫说自己老眼昏花记不住,小学徒说是一个母夜叉模样的丑女人,连个小像都画不出来,笨死了!”
杜慎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有些苦涩,“罢了,不早了,回去吧。”
青衣小厮见状不由好奇了几分,问道,“公子,你不要怪寸心多嘴,依我看那姑娘许是真的是无盐女也说不定,再说现下里孙府的公子已经来了京城,上次去府里拜访老爷的时候虽是没说您和孙家小姐的婚事,可是指不住日后不……”
瞧着自家公子眼神冷了下去,寸心顿时闭嘴,小声嘟囔了起来,“就是这回事嘛。”虽然他也为公子叫屈这门婚事,可是这是老太爷定下的婚事,就算是老爷也反对不得,何况公子最是听老太爷的话了。
“走吧,回到府里别胡说八道,否则我把你卖到清风楼去。”
清风楼?那里的小倌儿可是京城有名的,自己要真是去了,哪里还有的活头?毕竟,公子他们还是会时不时去清风楼小酌怡情的。
寸心顿时急了,连忙赌誓道,“公子放心,寸心一定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杜慎微微一笑,“那便最好。”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便当做是黄粱一梦罢了,梦醒人散,自己又何须这般牵挂呢,何况是一个不曾见过的人?
“走吧,不是说清廷兄请我去喝酒吗?晚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是呀,柳公子那天还说公子你英雄救美好生了得,非要请你喝酒讨讨经验。不过公子,柳公子八成是想要讨那月娥姑娘的欢心,再过两天那清风楼竞价之夜,花魁之选可就要出来了。柳公子最近可是勒紧了腰带的,公子你可别到时候善心一发就把银子借给了他,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杜慎笑了起来,折扇又是敲了敲寸心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还有,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
寸心吃痛,小声道,“再打会笨了的。还不是因为公子你失踪,几位公子都帮忙找人,我们这些小厮混在一起自然互通有无了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寸心连忙补充道,“公子放心,寸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忠伯打了两壶酒已经往这边过来了,杜慎登上了马车,看了那医馆最后一眼,放下了车帘,“下不为例。”
寸心如蒙大赦,这才上了马车,招呼忠伯道,“忠伯,快点,公子赶时间。”
马车内只他一人,软绵的垫子十分舒服,可不知为何,杜慎还是觉得,不如某人的腿枕着舒服,而且,他按了按脑袋,头又是疼了些,许是这淤血并没有散尽,看来回去之后还要再去千金馆看看才是。
杜慎赶到的时候,柳彦已经到了多时,见到杜慎便取笑道,“杜公子英雄救美后倒是好大排场,非要我们左等右等才姗姗来迟,莫不是难消美人恩?”
☆、202。202 大排场
杜慎笑了起来,“怎比得清廷你花前月下,恣意逍遥?”
柳彦脸上笑意顿时收敛了去,瞧着一直把玩着酒杯的人喊救场,“顾玦你别隔岸观火,小心这火回头烧到你身上去。”
顾玦闻言却是放下了酒杯,漫不经心地瞧了柳彦一眼,“清廷真是玩笑,分明是你硬要拉我作陪,我可从来不曾答应你。”
柳彦知道顾玦向来便是这脾气,眼下有求于人自然是脸色更好了几分,“是小弟孟浪了,则谦兄宽恕则个。小弟饮了这杯,先饮为敬,先饮为敬。”
见状,杜慎不由微微一笑,“知道的以为清廷你请我二人饮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贪图杯中之物了呢。”
这俩人,一个自己大了一岁,一个比自己小了一岁,偏生每每都是被他二人一番堵得张口结舌,柳彦都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了他二人的,可是如今事到关键却还是要求在这两人身上。
“阿慎,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到时好给为兄出个主意。”
瞧着柳彦这一脸急色,不知为何杜慎便是想起牛家村里他家小娘子那最后慌乱的声音,他那时朦胧间看到一点亮光,只看到一个朦胧身影仓惶着离去,那沙哑的声音带着急促,是否表情如今日的柳彦这般?
“那我倒是想知道,清廷你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
柳彦听到这话一口酒水呛在了嗓子眼,只憋得俊脸通红,一旁顾玦看不下去,这才给他顺了顺气,脸色却是厌恶的。
“自然是真心的。”
柳彦说得真真切切,脸上神色不似作假,杜慎见状不由笑了起来,“我们这般人家,最后婚姻自己都做不得主,你这真心如今有了十分,怕是到时就连三分都不剩了。”
“我请你来可是为了让你给我出主意,不是破我冷水的!”他一片真心恨不得可昭日月,偏生在他杜大才子眼中便是一文不值了,饶是柳彦好脾气,也起了三分恼意。
“若不清楚你的心意,怎么给你出主意!”
最后却是顾玦冷言两句,打破了这雅间内的僵局。
杜慎折扇轻摇,浅酌了一口茶水便又放了下去,“可惜了这君山银针,没有玉泉山的一汪水,到底是没了茶味。”
“那改日我取了玉泉山的山泉水送到府上,让你喝个够,今个儿你可要救救为兄呀!”
杜慎轻轻摇头,不经意间却是与顾玦眼神对上,瞬间交锋却又各自瞥开。难得柳彦这风流公子竟真是这般上心,只可惜未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也罢,杜慎站起身来,站在窗前俯身望去,京城的夜景还带着喧闹,这天香居不远处便是那清风楼,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清廷你这般情深意切,却不知那月娥姑娘对你有几分真情?”
柳彦愣在了那里,不知何时却见顾玦竟也是站在窗前,声音中带着初秋的凉意,“□□无情,戏子无义,若是她只是虚情假意,你又待如何?”
柳彦彻底愣怔了,他呆呆地看着顾玦,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带着几分萧索,在月色下竟是冰凉凉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杜慎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他大病初愈,先行回去了。”
看着顾玦离去的背影,柳彦却不知为何一股子气涌上了心头,“就算她虚情假意,我也认了!”
顾玦闻言却是头也没回,只是站在门口低声笑道,“那若是将来后悔了,可别埋怨与我们。”
门扉作响,清冷的声音消散在凉风习习中,柳彦打了个颤,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大声喊道,“还没说怎么帮我呢!”
高祖皇帝出身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