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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娘,你怎么还没有放下心中执念呢?”
“义父,挽娘让你失望了,可我给他解药了……”青穆挽娘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狠狠深入一刺。
“挽娘……”
“我不会连累契……契国了!”鲜血四溅,妖娆的红模糊了视线。
“不要看!”秦烨一把转过未晚的身子,视线直直锁着她的小脸,眸光清明,不掩深浓的关切。
姜未晚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到他胸前,伤口上的黑紫渐褪,确实是比刚才好了许多,银白的袍子飘荡在风中,他半敞着胸襟,露出古铜的肌肤,毫无赘肉的健硕身躯,肌理分明,
完美如刀斧琢,此等容色,耀眼如阳,明眸流盼,俊美出尘,竟显张狂不羁。
都说女子太过妖娆了,红颜成祸水。
如今见这男子容颜绝艳,气宇轩昂,听这宴席之上女子的称赞声,各种心疼的不平哀叹声,自个身临其境感受到各种淬毒的怨恨目光,又觉得艳花有毒,不仅只对女子而言。
冰嬉素来以大景的女子花样技能最出挑。大契国也不指望着能胜出,宗仁膝下无女,他收留挽娘,一是有惊才惜才之心,二是他也确实投入了感情,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如今挽娘已死,他已无心再逗留。
宗仁向世宗皇帝客套地说了些抱歉的话,在世宗皇帝的首肯中,抱起青穆挽娘的尸首,带着他们大契国的参赛选手退场。
姜未晚向后退了两步,与秦烨拉开了段距离。
太医上前给秦烨缠纱带,姜未晚站在一旁观望着,于情于理她都该当说声谢,那怕只是客套。
冷倾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已是泪流满面。她跟着秦烨多少年了,却从未走进他身侧,她装傻卖萌,却从没有讨到好。姜未晚与秦烨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就让他一见钟情了呢?
粗壮的胸膛上缠上雪白的纱带,秦烨哼了哼,姜未晚会意上前一步,替他穿上衣袍,低首拉拢衣襟间,听他低沉沉道:“晚儿,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
姜未晚心中一震,只是低头不吭声。
哪怕近在眼前,这中间隔着什么,无须多言,两人眼中都是清明的。
画面,清新淡雅,缱绻温馨,霸气十足的男子,温婉贞淑的女子,好似待家的妻子为晨起的夫君更衣,默契十足,景墨予怔仲失神,心尖似被细针刺过,密密麻麻的只剩疼痛。
替他腰束上银龙白玉带,走完替他更衣的程序。
秦烨刚要抓住未晚双手,姜未晚蓦然后退一步,她扑通伏跪于地,深深叩首行一大礼,“姜未晚,叩谢摄政王搭救之恩。摄政王恩德,未晚铭感于心,他日定当厚报。”
“本王要得不是你的报答。除非你以身相许。”
“青穆挽娘的死历历在目,天下烦扰皆是因执念而生,天下女子万千,王爷何必如此执着,未晚无德无才,不敢有负王爷厚爱。”
“姜未晚,如今天下太平,不存在门户之见,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们聂国人有成见。”秦烨微眯起眸子,扫过她精致的小脸,晶莹如玉,不掩倔强,不由似觉好笑,一并将她的理由给堵死了。
姜未晚暗自一惊,秦烨算你狠!两国握手言和之际,皇帝面前她要表达对秦烨是聂国人这个身份不满,那将置皇帝于何地。
一个破坏和平的罪名,就足于将她千刀万剐了。
“那就是心有所属了?如果心有所系,情有独钟,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他若是比本王好,本王自是不会勉强。”秦烨上前一步,扶起未晚,眉宇舒展,眼中浮现淡然笑意。
他的声音高扬,大的足于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姜未晚怔然看他一眼,脸颊染上两片窘迫的红云。
秦烨!你一定要步步紧逼才甘心吗?
秦烨拉过未晚走到姜北面前,未晚愤然要甩开他,却被他的大手蓦然抓紧了,只是用眼神无语地瞪他,再瞪他。
在众人吃惊的注视下,秦烨行了一礼,“姜王爷,我秦烨是个粗人,不懂得花言巧语,也不会藏藏掖掖,我想娶晚儿的野心,王爷想必已知晓,自古姻缘听凭父母作主,求姜王爷成全。”
…本章完结…
☆、第178章 不杀之恩
整个过程,霸道之中又带了三分温文诚恳。
秦烨霸气又不失礼貌,看得在场的少女惷心萌动。如此高贵优秀的男子,为什么求婚的对象不是她呢?各种的叹息!
“端和郡主,你就从了他吧。”
“姜未晚,嫁给他吧。”
……
场上不乏豁达的世家小姐,一瞬间忘情,忘了此时生在何处,只是纷纷起哄。
姜北更是惊讶到不行,传闻,聂国摄政王秦烨外表丑陋,不过还有不乏才华横溢,富商巨贾、王孙贵族纷纷去为自家女儿提过亲,因为秦烨在三国百姓中都是神话般存在的人物。
秦烨无疑是当代青年中极为出色的英雄豪杰,嫁人当嫁秦烨,秦烨对女儿情深意切,又亲自上前提亲,姜北心里激动不已,与华清对视一眼。
华清含笑望他,两人目光齐齐望向静婉侍,静婉侍但笑不语,明显对这个女婿甚为满意。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三人在无声中已达成共识,答应他!
姜北正要点头,姜未晚忙喏喏道:“父亲,女儿已心有所属,故而……故而不能嫁摄政王。”
平地又炸起惊雷。
秦烨看了景墨予一眼,嘴角抽了又抽,晚儿心有所属。那男子是何人?难道是他?
——————
僻静的山路上,唐云罗身背竹藤编制的精致小背蒌,身着精短干练的青色素衣,淡然伫立着,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峻岭。一头雄伟的狮子,静静站在她身侧,抖了抖干练的毛发,尽显威风凛凛的。
马蹄声,在她身后落下。
奢华马车里的身着异族朝服的中年男子,踩着软凳下车,随从立即上前扶着他。
中年男子下了车,缓缓向唐云罗走过去。
他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
云罗闻声,回头一顾,“宗大人来了,有失远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侧的狮子。
宗仁会意,也不能怪人家摆架子,聂国云使,身侧如影随形的跟着一头雄狮子,谁看到那头兽,都要差个半死。
她要站出来招摇,还不把大景国人搞得人人自危。
“云罗姑娘,我把香兰姨给你带来了。”
唐云罗向宗仁行一礼,“宗大人,更改海捕公文一事,我主让我代他向你致谢,宗大人明察秋毫,仁义之心,我主铭感于心。”
“论仁义宗仁自认为不及摄政王三分之一。当年燕门关外的一幕,始终让我对摄政王心存敬意,摄政王真不愧为当世豪杰,英雄惜英雄,宗仁真想与摄政王醉酒当歌,共醉一场,只是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真不愿意他日与摄政王交手,唯愿两国能和平永固。”宗仁淡然而笑,“有劳云罗姑娘,把我原话向摄政王转达。”
“嗯。”唐云罗点了点头,跟着秦烨以后,听年长的使者说了些当年的事儿,偶尔会在脑海里勾绘那一幕精心动魄的场面,忽然有一天,没心没肺的她,做了一场恶梦。梦中情境,与她平素里的胡思乱想相近,硬是将她从恶梦中惊醒,吓得浑身颤抖。
她常在想秦烨,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置身血海中从容不改色的?
目送了宗仁缓缓离去,云罗勾唇笑了笑,“香兰姨,现在该你了。”
香兰姨蓦然跪地,颤颤如筛,“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当年我不知道他……我不知道黑脸人就是摄政王。如果我知道,我万万不敢将他推出去的。姑娘……”
青穆挽娘找到香兰姨后不久,这个背儿,带着狮子的唐云罗也找上了香兰姨。
简单地只对她讲了个故事,一个封尘的故事,这个故事吓得她六神无主。香兰姨当下决定弃暗投明。
此除之外,她别无选择。
招惹谁,也不敢招惹大聂摄政王啊!
可当初知道黑脸人就是秦烨呢?若是知晓这一切,她就不会那样对他们了。
她同意了一切都听唐云罗的,只求秦烨能网开一面留她条贱命。
被秦烨惦记着,不亚于被阎王盯上,尽管对方同意给她留活口,她心中还是没有抱有多大生的希望。
唐云罗淡淡开口:“今天见到的姜未晚,就是朝月吗?”
“是。”
香兰姨惊觉自己失言,蓦然摇头,“呃,不,不是的。郡主怎么可能是朝月呢,她绝对不是。朝月脸上的是蝴蝶纹身,端和郡主脸上的是寒梅胎记。”
“反应倒挺快的。”唐云罗点了点头,又道:“香兰这些年来你逼良为娼,恶事作尽。我光是听说你虐待朝月姑娘的手段,就对你深恶痛绝。香兰姨你觉得,应该留你活口吗?”
“香兰罪大恶极,是不配求情。”香兰姨泪流满面,蓦然从袖中抽出一早备好的金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就在她金剪子落下时,唐云罗运功夺过她手中的剪刀,剪刀飘浮在半空中,很快又砰然落在草地上。
“你……”香兰姨愕然,不让她死了吗?
唐云罗扔了个小药瓶给她,“摄政王答应饶你一命,就绝不会食言。不过你罪恶滔天,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这瓶哑药你拿去喝下,从此后忘了你是香兰,也忘了露水阁。”
“摄政王,当真愿意饶我性命?!”香兰不敢相信。
唐云罗挑眉,看着香兰姨笑,“你要改变主意了,我不妨送你上路。”
“不!不!”香兰姨简直欣喜若狂,她蓦然朝唐云罗磕了三个响头,“姑娘请替我多谢摄政王,多谢摄政王的不杀之恩。香兰当年那样待他们,还如今能活命,已是天大的恩德,香兰姨一定弃恶从善,改过自新。天涯海角,我都会日夜为摄政王和朝月烧香祈福,谢不杀之恩。”
看着香兰姨饮尽瓶中药水,唐云罗招呼着金毛跟她走。
有人说,情爱不过是千千万万次的回眸中,无数次的寻觅里,遇见一场缘。
唐云罗想,秦烨与未晚兴许就是这样的。
耳旁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唐云罗转身放下背篓,抱出婴儿,掀开衣扣来给他喂食。
看着婴儿如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