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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烽和季风个头差不多,秦烽身材壮硕,一看便是练家子的。季风与秦烽比起来,略瘦些许。
秦烽字里行间只是官方客套,再也寻不到半点平素里与季风混在一起的深厚情谊。
擂台如战场,两人一旦站在对立面,就再无兄弟之情可言。
秦烽已不仅仅只是代表着他自己,他甚至代表着秦家的荣耀,如果连不会武功的季风都打不过,他还有何颜面面对秦家的列祖列宗。
秦烽出手招招式式狠厉无比。
季风根本没有办法见招拆招,他勉勉强强夺过了两招。
秦烽的第三招,季风就招架不住了,让秦烽重重一击,摔落在地。
秦烽率先开口道:“世子,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承让了。”
季风转身,目光触及看台上的姜未晚后,季风坚定不移道:“我是不会退让的,继续吧!”
一瞬之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下很明显是不利的场面,退一万步讲,不会武功的季风与武将军秦烽打擂,胜负似乎早已命中注定,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秦烽的重击声传遍了整个看台,夹杂季风吃痛的叫声。
场上的人都忍不住别过脸儿去了,姜未晚觉得背脊都凉了,季风的身子骨一向不什么好,她甚至亲眼见到他摇摇欲坠过几回,他怎么受得起秦烽的重拳之击呢。
季风被秦烽一次次地打倒在上,这场擂台赛,对于季风而言,无余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然季风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站立起来。
姜未晚淡淡的眸扫到季风身上,心中喟叹,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是在搏命……
“季风,你何必逞能呢,你不是秦烽的对手,你退出吧。”姜未晚不得不承认,她所有伪装的狠绝都不及现实来的震撼,如今她满心满眼只想着季风能退出擂台赛,保住性命。
听了她的话,季风反倒从地面上爬起,他看了未晚一眼,慢慢地直起身子,又道:“我是一定要打赢的,难怕豁出性命也一定要胜出。”
很快地,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秦烽手心凝聚一股强大的真气,伴着重重的一掌击向了季风的胸口……
看台之上秦烨和姜未晚都情难自控地站了起来。
“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吃痛声响起,季风重重地被打落在擂台上,一抹沐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的唇角逸出……
秦烽他竟然,竟然运起了内力,秦烽他这是要至季风于死地吗?
“秦烽,你怎么可以如此丧心病狂呢?”姜未晚不得不承认,她失控了。
季风脸色愈发的苍白,额角青筋都快绽出来,指尖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可见他所受的重创有多大。
秦烽呆愣住了,他看着自己右掌,一瞬间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如此的狠厉。他只是想证明心中的判断,他怀疑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季风,他怀疑对方是秦烨。
而事实证实,是他判断失误了。
在他汇聚内力向季风重重袭出一掌时,对方明明看到了。
如果与他打镭的人是秦烨的话,秦烨怎么会舍得以性命为注呢?秦烨是一国摄政王,不说别的,就冲着他当年在燕关门外取回聂国主首级,征战沙场,威震天下的冲天豪气就绝不可能。
这种雄霸天下的男人心中装得是天下与责任,秦烨又怎么会为了儿女私情,舍弃性命呢?
秦烽长长叹了口气,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同伴呢?他怎么可能如此无情无义呢?明明知道季风没有内力,还如此残忍……
姜未晚清冷的眸微微眯起,她看向秦烨,紧紧捏指关节,拳头青筋暴裂,眼里是满满的冷意。
秦烨明明可以的,他的武功那么高强,连她都看见秦烽使用了内力,秦烨又不是瞎子,他怎么就那样冷漠,他怎么就可以无动于衷呢?如果他从看台上飞跃下来,他是来得及接下秦烽的那一掌。
那样的话,季风也不至于受那近乎致命的一击。
感受到对面投来的浓烈恨意,看台上的男子眉心的忧心不减,脸上却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样子,姜未晚是对大哥被打,他没有援手,只是袖手观旁十分不满。
原本听说,姜未晚是个冷情绝爱的女子,姜未晚没有心,可是说是没心没肺,他一直担心,担心大哥对她的爱会得不到回应,如今看来是他多心了。
人心总是肉长的,就算姜未晚有颗钢铁般冷硬的心,也会慢慢地让大哥的温暖融化的。
在季风心里,他恨不得扑上去,替大哥受上那招招式式。
可那是大哥的主意,大哥不忍见他受苦,执意要同他互换身份,要以季风的身份上擂台赛与秦烽对绝。
他没少对大哥好言相劝,只是大哥的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大哥认定的事儿,不会轻易更改。他是真得无能为力。
他一直都很担心大哥,他已经病怏怏地,如果大哥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大聂国的天下要怎么办?
放眼望去,摆台上,季风雪白外袍已被鲜血濡湿,未被遮掩的手臂伤处依稀可见斑斑伤痕,季风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勉勉强强翻身坐起,再慢慢站起,他努力稳住步子,硬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他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让脸上的表情看上却没有过多的异常,却掩饰不住脸色的惨白。
饶是如此,他还向秦烽招了招手,示意秦烽继续下去。
明知是死,他偏偏要硬撑着,不肯放弃。
“季风再打下去,你会死的,你真不在乎吗?”姜未晚眸中隐隐浮动着晶莹的泪花,她承认,她再不能无动于衷。
季风身上的伤势,怕是任何正常男人都难以忍受,可从他的表情上看过去,季风却无半点退让之心。秦烽叹了口气,面上隐隐浮现愧疚之情,他不忍再看,微微别开脸去,只道:“世子爷,你赢了!”
“你赢了!”秦烽又重复了遍。
永宁公主眸光一转,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秦烽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荣誉与美人,也能相当吗?你可知聂世子正是利用了你的不忍,让你主动言败的?你这样做致你们秦家颜面何在?致大景皇帝颜面何在?”
秦烽喟然长叹,“公主错了,秦烽的确不如世子爷,世子爷能为了端和郡主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秦烽就不能。秦烽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倘若换做我不懂武功与陈公子打擂,我会如此执着坚持到最后吗?答案是否定的。秦烽自认为倘若在战场不幸战败,秦烽会宁死不降,舍弃性命。但倘若让我为红颜割舍性命,秦烽未必做得到。秦烽的确心仪端和郡主,但是秦烽对郡主之爱,不及世子之万分之一,秦烽败了,秦烽输得心服口服。”
秦烽面朝世宗皇帝双膝跪下,“皇上,秦烽愿赌服输,败了就是败了,绝无二话。”
永宁眯着眼,冷嘲热讽:“大景男儿真是没有用,不过是小小的苦肉计,就让堂堂少将军败下阵来。”
刚才的打斗已经耗费了不少时辰,眼下日头正旺,他又生生受了秦烽用尽全力的一拳,现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高大的身躯一晃,有些支撑不住。
不好,大哥体力不支了。
看台上的季风心下一紧,就往擂台上冲去。
“季风……”几乎是本能地,姜未晚提起裙摆就下了看台。
“季风,你怎么样了?”姜未晚扶着他,忧心忡忡问。
他弯了弯嘴角,“我没事。”
原本雪白的衣袍上此刻已浸染血迹,出于医者本能,姜未晚不由自主地解开他胸前的袍扣,一道又一道沐口惊心的伤口,让人不忍相顾。
那该有多痛啊!
姜未晚提起手中的白色锦帕,轻拭着他胸前的伤口,眼中盈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猛地抓住姜未晚的手腕,就这样怔怔看着她半晌,终是开口:“未晚,秦烨是真心待你的。”
姜未晚抽回手,不悦地看着他,道:“那又怎么样?秦烨明明放你在生死一线间挣扎,也不曾援手过,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这是我该受的。”他眼底掠过几许欣慰,晚儿她懂得了,懂得关心他,懂得在乎他。
在弟弟的搀扶下,他面朝着世宗皇帝深鞠一礼,“在我大聂有兄承弟媳之风俗,秦烨对未晚之心可昭日月,今日之赛,季风是为大哥而战,恳请大景皇帝陛下将端和郡主赐婚给秦烨,求皇帝陛下成全。”
姜未晚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了下去,“兄承弟媳,季风,你把我姜未晚当什么了?”
他握了握拳头,“秦烨很喜欢你。”
姜未晚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那你呢?”
“我……”他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在为你而战时,你在做什么?”姜未晚瞪着他身侧的秦烨,总觉得今儿个的秦烨变得好陌生,好陌生。
一模一样的脸,截然不同的气质。
“皇帝陛下……”季风眼中写满了殷殷期盼。
姜未晚眉心微拢,行一礼,“皇上,在我们大景绝无兄承弟媳之说,大聂的风俗岂可用到我大景来。这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世宗皇帝此次来永明城仅带了静婉侍一人随行。
他看了身侧的华容一眼,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先是怔忪片刻,继而再难自若,他心中清楚赐封姜未晚为端和郡主既是为了还华清人情,也是为了牵制华容。他本以为她终会为了姜未晚的婚配而求他,他本以为华容这么多年来的心结,终会为了姜未晚而打开。
不曾想华容心硬如铁,始终不敢低下头。
若是今儿个就为姜未晚赐了婚,华容心愿已了,再无牵挂,那么他们之间的裂缝就永无修复之日。
就在世宗皇帝举棋不定时,擂台上的他在身受重伤后,终是难捱毒日头的照耀,身子一晃,险些昏厥过去。
“季风……”姜未晚紧张兮兮地搭上季风的脉搏。
秦烽焦灼地冲了过去,“聂世子……”
世宗皇帝立马道:“快,快宣御医给世子治伤。”
“扶我到马车上。”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
真季风和秦烽一同扶着他,向备好的马车上走去。
一早就在路旁等候的北冥冲上前趋步跟在身后。
“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