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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状况,我应该立刻掉头往回跑,顺便喊着:“鬼啊。”
但可能是做了几天大男人,让我的胆子变的大了起来。我战战兢兢的寻着哭声找去,尽量不去想曾经看过的鬼片,忘记那些瞬间蹦出的鬼怪的镜头。
渐渐走得有些生僻了,我开始后悔,但到了这时候,掉头往回走却是更害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哭声越来越大,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颤抖,迈准了步子向前。
在一处偏僻的假山后,一个盘曲的白影映入我的视野。
冷汗消退,我平顺了呼吸,“你在这里干什么!?”
揽月仰着脖子看我,他的脸上没擦一点脂粉,柔嫩的脸颊借着月光映得越发白芷,他的眼睛肿得像两个鱼泡似的,愣是突出眼眶少许,上下眼皮重得肉肉的,中间裂出的一道缝,红的吓人的眼睛,遮挡的就剩下一小条。两股水还不停的从缝隙中流出。
他见到我又惊又怕,胡乱的擦着狼狈不堪的脸,张口不停的抽涕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今天晚生本来心里郁闷之极,先是在任仲峰那里碰了刺,然后是被自己的屋子关在外面,接着是后花园寻鬼记。
一晚上精彩得都闹心。
盯着眼前的人,虽然这个更闹心。但看到他这副狼狈样,我还是收敛起了脾气。
撩起袍子,蹲在他的对面。
“这大夜里的,你怎么在这儿待着。”
他还是在不停的吸着气,手下意识的动了动。
我眼神顺着看去,他两手正扣着一个匾额的边沿。望月斋三个字虽然没有以往光鲜,但是却洁净异常。
这时我心里到是有几分酸楚,这寒黑的夜里,他穿着一件单衣在没人知道的角落,抱着曾经他爱情的见证哭泣,如此这样不知已经有多少次了,若不是我今天无意中遇到,他依然会如此下去。
伸出胳膊将他搂到胸前,揽月惊诧的看着我,却却的不敢上前。
我伸手扶顺他的头发,拍拍肩以示安慰,想将揽月抱起,手刚碰到腰间,他突然剧烈颤抖。
“怎么?”
他呻吟着,汉沁出额角。
“伤得这么重。”感到手湿乎乎的一片,不说还好,我这一问,他的眼泪像送了阀门的水一样往外冒,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呜呜哭出声。
“好了,别哭了。”我柔声哄着。一手抱他的肩一手揽住他的腿弯将他抱起,他头回转着看着地上的牌匾。
“明儿,我找人把它拿到你房里。”
得到了保证,他放心的将满是水痕的脸贴到我的脖子上。
一直到进屋,把揽月放到床上。他的呜咽哭泣依然不止,下颚低着枕头,泪水在锦面上汇集。
吩咐刚刚被叫醒的摘星去端一盆温水,缴了温湿的帕子轻轻的替他擦脸,“你现在这丑样子,还哭呢,把脸都毁了你就不哭了吧。”
听到脸毁他立刻就止住了哭,虽然仍是哽咽不停,但好歹不再漏水了。
拿起块刚缴好的盖到了他的脸上,“扶好,好好捂着你的脸,毁了我可不要你了。”
他有些惊异的扭头撤下帕子看我,被我一瞪有立刻乖乖的将它盖上。
我转过头看他的下体,白色的中衣上斑驳的有点深红的痕迹。轻手拉下裤子。
揽月扭着身子要躲。
“动我就打你屁股了,看看那里还能受得了多少掌。”
他抽涕的又哭出声,很快又忍住,用力的吸着气。
他身后的伤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一片片是深红色的淤血痕,倒没有破。只是零星的有几处破了殷出偏粉红的嫩肉。后腰上有一处破的较深,印出些血迹。
我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净后不敢随便用药。
“你去看看正侍睡了没有,说我请他过来一趟,带着伤药。”
“不!”揽月挣扎的回头喊,“别叫人。”
“你这伤不治怎么行。”
“我不要,不要人看,不能让他们看到,死也不行。”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别胡闹……”
不等我说完,他扑到我身上,“大人,求您了,别让人看到,我不要。”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傻孩子,伤了那能不治,他有不是外人,你们都是我的侍人怕什么。”
“就是不要,让那么多人看到过,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又逆我的话。”我假装沉下声音说。
听我的语气变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卧在我怀里不把头抬起,又开始呜呜的哭。
“还不快去。”我回头吩咐摘星。
第二十五章 紫眸凝雾
(上)紫眸凝雾
宋幽琴没过多会儿就过来了,发髻松散被一根带子绑在头后,薄斗篷下仅着中衣。
我抓着他冰冷的手,皱着眉对身后跟着的挑弦说道:“怎么不知道给你主子添衣服,夜里这么凉。”
挑弦低着头诺诺的不敢开口。
“别怪他,您半夜叫我过来,是我以为您……”宋幽琴见我训挑弦忙袒护,说道一半看了一眼床上趴的人儿,抿了抿嘴,淡淡的微笑。
我装傻双手搓着他冰冷的手,等到温温的热了,才放开,“天气转凉了,要带暖手炉了。”
“刚夏末,还没入秋呢。”宋幽琴小声嘟囔。
我们两个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关怀着,甜蜜着,看似完全把揽月扔在一边。其实我的余光一直就没离了他。
宋幽琴也知道我担心什么,虽然说的柔柔的,但嘴也有些上翘。
渐渐的揽月小心的挪动身体已纪转变成轻声哼哼了,然后声音不断变大。最后竟然有些干干的抽涕。
我掩口想笑,宋幽琴皱了皱鼻子,抬眼看屋顶。
我暗笑着紧紧搂了他的肩一下,在他想躲时用舌尖撩了一下他的耳垂,满意的看着他缩着头,耳根通红。
我走到正在咿呀,似哭似闹的揽月身边,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
“为了你这么晚将正侍请来,都没句话么。”
揽月手里捧着给他扶眼睛的布帕,看着我严肃的脸,转头盯着宋幽琴的衣摆道:“给正侍主子添麻烦了。”
宋幽琴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心里还委屈着呢吧,你是爷身边的人,打罚都是疼惜你,要不早把你撵的远远的看都不看你一眼。越是管教越是在乎你,不怎么会知道你伤没好,大半夜的不歇着,专料理你的事。”
听了这话,揽月咬咬已经变的水润的唇,偷偷的抬头看我一眼,似乎在思量宋幽琴说话的真实性,碰到我的视线又赶紧低下头去。
揽月上药时我没有像抱着任仲峰那样小心的搂着他,只是吩咐了宋幽琴一声,别用重药就到旁边的书案上整理总卷去了。
揽月当然哼哼着叫我,却被我一眼瞪回去了,上药一段嘴上一直都没有消停过,不是小声哭泣,就是不停的呻吟,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苦呢。
我在远处看宋幽琴,他的动作已经是轻之又轻了,疼是肯定的,但应该没有揽月表现的那么夸张。
翻身下马,回头看看已经徐徐落下的余晖,不等我来一段感慨,候在门口的摘星已跑上前来接过我手中的缰绳,我拍了拍我英俊的坐骑,回身进府。
卫宏跟在身后,随时等我吩咐。我习惯性的往后院任仲峰现在住的院子走去,到了后院门口,我突然僵住脚步。
犹豫了半响,在我想转身离开的时,任仲峰那双含着冰冷与漠然的眼神,翘挑的眼眸,又重叠在我的脑中。
“今天上了几次汤食了?”
“已经四次了。”我左右为难时,卫宏低着头,好像全然没有注意我似的,然我刚开口问话,他马上跟过来,恭敬的回答。
“侍子用的多么?”问话的功夫,我已经进屋了,找话说省的尴尬。
任仲峰只穿着一件淡薄的中衫,闭着眼睛靠坐在床上,听到声音睁开眼,与我四目相对时,我在他眼中找到几许惊慌,但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别开了脸。
我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手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冷了,不知道加衣服么?”
他只是默默的眨了眨眼,嘴不自觉动了一下。
我弯腰脱去他的鞋,隔着布袜依然能感到他冰冷的双脚,说不出来是对他还是对我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他的脚搬到自己怀里,放到了中衣里。撤过一遍的棉被,将他的身体盖严实。
拿过下人端上的蒸腾着热气的滋补汤,成出一小勺,吹的温热送到他的唇边。小心喂汤饭的姿势、神态依然同昨日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嘴唇颤动,那刻意扭开的眼神转回到我的脸上。
看他不喝,我回手将汤送到自己嘴里喝下,“这勺凉了。”然后再盛了新的一勺,吹到其当的温度,送到他嘴边。
那薄薄的唇瓣,终于开了些许缝隙。
他微低下头,嘴唇一张一张的将勺中的汤喝下。
鬓边的碎发落下,我将汤匙放下,默默将它们揽到他耳后。
他抬头看我时,紫色的眼眸中盈盈的隔着一道薄雾。
(下)
从任仲峰的院子出来,天已经转黑,蒙蒙的月光洒落,我走在石子路上,添了几分意境。
刚到书房的院门口,就看到揽月穿着一身单衣站在门口,光脚汲着一双布鞋,在看到我的一刻开始将头低在门框上大声哭泣。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挨到我的身体时,他突然像无骨一般,摊在我怀中。
我将揽月抱起,急忙往屋里走,抬头看到出了屋门的宋幽琴。“你干什么呢!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照顾他么!”
这也许是我到这里以来对他说话用的最为严肃的口气了,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反映了一下。然后弯腰福了福身子。“大人莫气,是侍内的错。”说完话并没抬头看我,仍是半低着头,退了两步,让开门口。
我也觉得这话说重了,咽了口口水,还不等我说什么,跟在一旁的挑弦已经按耐不住为他主子打抱不平了。
“正侍今儿一早就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