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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珏悄悄溜到翠苑,刚好看到骆嫣挽着荣玘从北厢出来。他躲在树后,见骆嫣一身素衣,脸色沉静,如花容颜依旧清朗明艳,荣珏终于安心。他痴痴地盯着骆嫣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小径尽头,才回到素熹堂。
荣珏倚在窗前,抚唇而叹。他被骆嫣咬伤的唇,已看不出半点痕迹。他心里的伤却越来越深。那夜清风撩人,更撩人的还有骆嫣的发丝、柔滑的肌肤……尽管荣珏的唇被咬得生疼,骆嫣唇齿间的芬芳却如一味毒药,沁入荣珏心田,再难医治。
荣珏伏案挥笔,“绝世佳人,一顾倾情,再顾倾心。宁舍宫花金翎,只求佳人在侧。”酣墨淋漓,荣珏奋力一笔提起羊毫。看着撒金宣纸上的墨迹,眼里又升起了渴望。
这时的荣珏早将朱杏茹抛至脑后,朱杏茹因孕而欣喜的神情,只会让荣珏觉得耻辱和恶心。荣珏不想与朱家人厮磨,打定主意待朱杏茹的娘家人走了再回府。不为别的,只为这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骆嫣……
戏散了,朱杏茹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欢喜地步下台阶。
“小姐小心台阶!”青鸾扶着朱杏茹下了观戏台。“四奶奶小心,慢慢走!”众丫鬟关切地望着朱杏茹兴奋的脸。
谁都知道,朱杏茹肚里的孩子要比百福园的卿哥珍贵,卿哥不过是没娘的孩子,荣瑞也不过六品官爷。而荣珏若秋试高中,必是五品以上授封,而朱杏茹的娘家,满门都有是四品以上要员。
“娘,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不如你陪我一起走走。”朱杏茹和朱夫人撒娇。朱夫人哪有不应的道理。朱杏茹的嫂子提议去荣珏的书斋看看。
“嫂子只不过识得几个字,倒有兴趣去看我相公满堂指点江山的书册?”
“瞧小姑说的,嫂子是想沾沾状元郎的福气,回去好教育你侄子用功读书。不过小姑真是越发出口成章了,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看来妹夫的功劳不小呢!”
朱杏茹脸上起了尴尬,成亲一个多月来,荣珏只和她同房不过四五次,平日里更不与她多话,见个面还要三请四求的……
“就去看看我这状元女婿平日都读什么书!”朱夫人笑着让丫鬟带路。刚才一出状元郎的戏码,让这些女眷都觉得荣珏中个状元不过是探囊取物的事。不说荣珏多么有才华,单是朱家宗族在朝中的关系,保荣珏一个状元也不是多大难事。
一行人迤逦着进了素熹堂的院子。银簪忙迎上来,给众人见礼。
“你怎么在这?”朱杏茹问,她不太喜欢银簪寡淡的脸,银簪总是一副讪讪羞怯的神情。上次说骆嫣到荣珏的书房纠缠,才燃起朱杏茹心底的妒火,跑去沐熙园找骆嫣算帐。这次又见银簪在素熹堂出现,朱杏茹没了好脸色。
“奴婢来打扫。”
“素熹堂一向由王婆子打扫,你来打扫个屁!”
“王妈妈今天病了……”银簪垂下头,声音像从远处飘来。
“快走开别让我看到你!”朱杏茹厌弃地望了银簪一眼,“好在四爷不在书斋,不然我定治你个勾引主子的罪!”朱杏茹挽起朱夫人进了素熹堂。
“一个丑丫头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小心肚里的孩子!听娘的话,要心平气和,孩子生出来才漂亮。”
朱杏茹扁着嘴往朱夫人怀里钻。朱杏茹的嫂子撇撇嘴,进门四下打量,她走到书案前,看着纸上墨迹犹鲜的字,不由得念出声。
绝世佳人,一顾倾情,再顾倾心。宁舍宫花金翎,只求佳人在侧。
“那是什么意思?”朱杏茹狐疑地望着她嫂子。
“就是说有个美人让人心里难安,什么功名利禄都可以不要,只想和美人在一起!”
朱夫人脸色一凛,“你不要和杏茹说这诨话。”朱夫人到书案前一把扯了撒金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怎么会是诨话,我倒觉得眼熟得很。这首和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何其相似呢!”
“你跑到这里来显示学问了?”朱夫人白了朱杏茹嫂子一眼,不想再做停留,拉着朱杏茹出了素熹堂。
朱杏茹的嫂子拾起撒金宣纸,仔细展开又摊在书案上,左看右看。心里却道,荣珏心里有别人?这个佳人是谁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火
朱杏茹气鼓鼓地挽着朱夫人出了素熹堂,朱夫人哪能看不出朱杏茹的委屈。朱夫人瞅了瞅青鸾,青鸾赶紧低了头,不敢直视朱夫人洞察的目光。
“青鸾,你都知道什么就说吧!你是杏茹的陪嫁丫头,只有她好,你才能好。我知道荣府有不纳妾的家规,你用心侍候小姐,等有合适的机会,你不用等到二十岁,一样可以给你找个好人家送出去。我们朱家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夫人,奴婢,”青鸾咬了咬嘴唇,抬眼看到朱杏茹并没阻止的意思,便接着道:“姑爷对小姐还挺好的,不然小姐也不会有喜了。只是,只是那个不知脸耻的骆嫣,死缠着姑爷,害姑爷心神不宁……”
朱夫人起了疑惑:“骆嫣,什么人?”朱杏茹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扁嘴道:“就是看戏最后进园子穿得跟妖精似的那个。荣老太太不知被她喝了什么迷魂汤,就是偏心喜欢她……
我看她是图谋荣家财产,嫁给荣家傻子三爷,又臭不要脸勾搭我相公。娘,你得给我想个法子,治治这个狐狸精!”
“难道荣珏纸上写的佳人就是骆嫣?荣家三奶奶?”朱夫人望望朱杏茹又望望青鸾。
青鸾点点头,又赶紧飘开目光。这个事实一旦揭开,她真怕朱杏茹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日烧了沐熙园,青鸾一直心神恍惚,就怕别人查出来。要治罪肯定也是她这个奴婢来担着。
朱杏茹的嫂子随在她们身后听得真切,走上一步沉声道:“既然狐狸精是以****人,就毁了她的容,看她还怎么迷惑爷们!”
朱杏茹眼里迸出一丝神采,“对,我老早就看骆家姐妹不顺眼了,仗着有几分姿色,从小门小户跳进荣家,还真以为是野鸡爬上梧桐树变成了金凤凰呢!”
朱杏茹的嫂子掩嘴笑了,“小姑说话有见地!”
朱夫人迟疑了一下。“什么姐妹?到底是谁勾引荣珏。”
“骆嫣。”朱杏茹又有些泄气。“可惜上次烧了她的屋子她竟毫发无损,怎么才能毁她容呢?”
朱夫人听朱杏茹说话吓了一跳,一问才知朱杏茹竟和骆嫣早有过节,“先别急。毁容倒不失一个良计。不过这事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有孕在身,切不可太过劳心动了胎气。”
朱杏茹这才舒展了扁脸,一抹笑容荡在香肠似的唇边。她突然觉得骆嫣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有娘家撑腰,她还怕什么!毁她们骆家姐妹的容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朱杏茹的嫂子附在朱夫人耳边窃窃一番,朱夫人连连点头……
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站在花树密处的银簪,把朱杏茹她们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银簪刚刚被朱杏茹一顿喝斥,忍着心头委屈往住所去。可走了一半,她又折身回来,刚巧看到朱杏茹和朱夫人从素熹堂出来。银簪便躲在花树丛中,打算等朱杏茹过去,她再去素熹堂。
每当荣珏出府,素熹堂便成了银簪流连之所。望着一笔一墨,一书一册……银簪仿似见到荣珏玉树临风的身影。这种幻像让银簪无比满足。
今天银簪替王妈妈值扫素熹堂,她里里外外仔细打扫,都顾不上吃晚饭。抹完最后一张椅子,银簪额上已渗了汗。银簪看到了桌上的那张字,她虽不认得几个字,却认得佳人二字。
她突然有些心慌,荣珏的佳人肯定不是朱杏茹,打从朱杏茹嫁进荣府那一刻开始,银簪就替荣珏不值。猪头一样的朱杏茹怎配做荣珏床侧之伴呢!
银簪知道那个佳人更不可能是自己,她愿意如一粒凡尘低到尘埃,偶尔能贴近荣贴便已满足。难道荣珏一直还念着拒婚他的骆嫣?银簪虽然也不喜欢骆嫣,但显然骆嫣比朱杏茹更配荣珏。只要荣珏高兴,银簪就跟着开心。
银簪突然感到心里无比欢愉,就像偷窥到了荣珏的秘密,让她甘之如饴。银簪准备去吃晚饭,突然想到朱杏茹会不会看到那张纸,会不会引起麻烦?她赶紧又折身回来……
银簪待朱杏茹和朱夫人一行走远了,才从花树密处出来,从素熹堂小径快步往沐熙园去。
再说骆嫣和江夫人,戏散了以后,骆嫣挽着江夫人出了桃园戏院。骆婵特意绕到骆嫣身前,问骆嫣的衣裳是新做的?
骆嫣笑了,“姐姐忘性真大,这衣裳是姐姐送给妹妹的啊!还有我婆婆和宝蝶的衣裳,都是姐姐特意差青儿下午送来的。可惜婆婆的衣裳尺寸太大,我们赶了一下午才改好。”
武夫人走在骆婵身后,见骆婵和骆嫣聊得热闹,便走近了望着江夫人,圆盘满月的脸上露了笑,“江妹妹是越来越年轻了,今天我差点没认出来!”
江夫人脸上泛起潮红,“姐姐见笑了,骆嫣给我打扮的确实有点不适合我的年纪。”
武夫人凑近了摸着江夫人身上的衣料,“这料子极好,怕是三老爷从外面捎来的吧?听说三老爷如今在乡下教书,也能赚到钱了啊!”
江夫人脸上起了尴尬,讪讪着没有作声。
骆嫣拉着骆婵故意大声说,“还是姐姐对嫣儿好,知道我们没穿戴特意送了衣裳来,我婆婆这件,姐姐选得最好,春娘姐姐穿着不好看,我婆婆穿着却特别合适……”
武夫人正在摩挲着江夫人的衣料,听到骆嫣的话手上一抖,侧身看了骆婵一眼,圆盘满月的脸上瞬间敛起笑容。
武夫人眼皮不抬地和江夫人告辞,骆婵瞪了骆嫣一眼,紧走几步去追武夫人。骆婵还糊涂着怎么就给骆嫣送了衣裳来,可眼前所见却是事实。她只好陪着小心追上武夫人,“媳妇不过是见她可怜,把不想穿的衣裳拿去几件,好歹姐妹一场……”
“你倒是会做人情,拿了春娘的衣裳送人。你问过春娘乐意吗?”
骆婵讪讪道:“大姐的衣裳多得挤满了一间屋子,像这种颜色清淡的大姐现在根本不喜欢……”
武夫人摆摆手让骆婵别再说了,走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