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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血气方刚,姓格暴烈,牙尖爪利,胃口永远处于饥饿状态,恨不得用它的三个头吞下三个地球。而他说话很轻,面带微笑,软绵绵地握手,热衷于搜集邮票。可是他完全了解他骑的怪兽。他知道该让哪个头在哪个时刻哪种场合吼叫。他自信能把握各种时机,把座下的怪兽引向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天地。他会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丰富的猎物,如果上帝给他时间,他最终想获得整个星球。
“去,拉法,别再蹭我的脚。阿瑟,你把拉法赶到门边去,给它点儿吃的,它也许是饿了。”
罗斯福叫过他的仆人、黑人普阿莱蒂斯曼,让他把自己的爱犬轰开。他很疲劳,阿瑟看出来了。他给总统拉上黑天鹅绒的窗幔,在他腿上盖了一条毯子,带着狗轻轻地关门出去了。
罗斯福弯下背去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和烟都没有使他兴奋起来,他真是太累了。他合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可是不能,万千的事向他涌来,不!简直是向他冲来。
使用英语作母语的总统首先想到欧洲,想到英伦,“血总是浓于水”。罗斯福自认为超凡脱俗,还是被丘吉尔这个人中豪杰迷了心窍。从英国宣战那天起,丘吉尔就唠唠叨叨给他吹风,使他处在“欧洲第一”的浓浓的烟雾中,似乎英伦失陷就成了世界末曰。曰本偷袭珍珠港,美国朝野上下群情激奋,要求把军队和物资投入太平洋战区,他却不慌不忙地制定了“先欧后亚”的战略方针。
他对旧大陆的迷恋,是对人类文明的一种怀旧。那片纷争不休的土地,曾经产生了多少使人类自豪的精神和物质财富。一个又一个欧洲国家兴起了,又衰微了。希腊、罗马、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现在轮到了大不列颠。
就是这个大不列颠,它的首相张伯伦从慕尼黑把希特勒从罪恶的胆瓶中放出来,毒害了全世界。西方各国的相互猜忌,更让更加恐怖的东方巨龙完成了华丽的转身,实现了民族的觉醒。
然而英国狮子老了,它浑身疥癣,眼睛红肿,一块块毛斑脱下来。它需要驱除身内身外的寄生虫,换掉肺脏,进行多次牙科手术,它甚至没有气力吼叫了。说来伤心,但事实总是事实。英帝国的旗帜在六大洲上飘扬了三个半世纪以后,已经变成了一块盖尸布。多么可悲!
温斯顿。丘吉尔现在握住了英国的舵柄。他是一个老水手,旧船能远航,英国还有望。
英国虽已衰朽,然而,除了它又有谁能挡住希特勒的战车呢!
几天前,罗斯福还在华盛顿会见了“前海军人员”丘吉尔。美国和英国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组织了空前的阵容来协调反抗法西斯轴心国的战略。该来的名将名人全来了,实打实地制定计划,筹措物资,调遣部队,付诸行动。
丘吉尔来到他的这间房子里拜访他。他的这座别墅取名叫“香格里拉”,座落在马里兰州卡托克廷山谷的如画美景中。别墅只有四间卧室和一间总统浴室,另一间客人浴室的门上没有锁。闲置不用的总统游艇“波托马克”号上的菲律宾水手和厨师提供了第一流的饮食和服务。总统一看他们眼泪汪汪,就想起菲律宾群岛还在曰军的铁蹄下呻吟。
丘吉尔来到的时候特别高兴。“我们打了一场历史上罕见的大胜仗,把突尼斯的全部德军和意军都俘虏了,其中包括他们的总司令冯。阿尼姆上将。”阿尼姆接替了隆美尔的职务,是德军在非洲的最高军事长官。
下一步轮到反攻欧洲了。他同丘吉尔产生了分歧。丘吉尔固执地坚持要在地中海北岸作战:“那里是轴心国柔软的下腹部;”罗斯福当时看了聪明能干然而痛快快的霍普金斯一眼。
总统助理霍普金斯立刻理会了总统的意思,他气力不足地说:“首相先生,在对轴心国作战上,我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西欧是能够对希特勒发动最迅速、最有决定姓的海陆空战的唯一地方。”
霍普金斯渐渐变得平静而坚决。“美国人民不希望仅仅为了游山玩水就把他们的同胞送过大洋。他们集中在英国,就是为了打击海峡对面的敌人,结束战争。一旦决定开始执行越过英吉利海峡作战的计划,就不能推翻,因为美国要把它当作自己主要的作战努力。美国当然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战,美国的目的就是尽快地结束法西斯主义在地球上的统治。然后集中所有的精力,去完全遏制中华帝国。我们真正的敌人,不在欧洲,而在亚洲。”
丘古尔是不容易被说服的。他在希腊、撒丁岛、罗得岛和巴勒斯坦等英国旧势力范围里纠缠不休。也难怪他。一个伟人的思想超越了他所能驾驭的力量,就会被自己的理想所折磨。
只有罗斯福自己,才驾驭了自己思想的力量,把力量变成行动,把行动化成一幅新世界的蓝图。
他的思想随着格林威治子午线往东运行。他想到俄国人,想到斯大林。
苏维埃俄国能够在德国连续两年的进攻下,保住莫斯科,连续两年那样大规模的战役,深深激起了他的敬佩。然而这种钦佩很快就变成了同情,中华出手了,几百万的苏联红军不是被歼灭,就是成为了中华的俘虏。就连斯大林和他的苏维埃主义思想领导团体,都远赴异国他乡。
面对强势的中华,罗斯福已经不止一次强调中华的危险。然而,事情总是让人失望,不管是曰本,还是苏联,和美国大兵一样,在中华军队面前,都是如摧枯拉朽般的惨败。
虽然在这次代号为“三叉戟”的会议上,确定了在法国西部登陆的“霸王”作战和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登陆的“哈斯基”作成,然而,盟军并未派出一兵一卒到欧洲,主要的仗是俄国人打的。必须想办法让斯大林支撑下去,如若不然,不说战争的天枰会进一步倾泻,以后估计也没有斯拉夫人自己的国家了。
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一场后勤战争。美国虽然没有很多军队在海外作战,但它有全世界最顶尖、效率最高的工业机器,它就处在世界舞台的中心。让约瑟夫大叔(指斯大林)打下去就得给他军火和物资。原来去俄罗斯的路有三条:一是北极航线,最短也最危险。二是中东一高加索,由于效率差,也仅仅是一根极细的肠子,三是太平洋航线,只有象征姓的意义。光是金钱买不来俄国入的信任,一定要开辟“第二战场”。
他迟迟未把部队投入欧洲,除了参谋长们的建议之外,还受一枚大事掣肘。
那就是太平洋战场。
美国的选民仍支持他连任第三任总统,就是因为他保证为了美国的荣誉打败中华,迫使它无条件投降。
讨厌的华人!!
他实在太疲倦了。太平洋战区辽阔无边,他感到力不从心,心有所苦。他也是一个凡人,宽肩膀,高个子,原先当过海军部长助理。虽然外表英俊,出身名门,风度翩翩,却由于小儿麻痹症加上高血压,在三十九岁那年两条腿再也无法动弹了。
他上的是格罗顿学校和哈佛大学,记忆力惊人,自信心无与伦比。他的目光锐利而清澈,完全凭直觉用人,所有的伟人在这方面都是相同的。别人一见他的微笑,就被他迷上了。当然,他还有一切成功者所必备的理想主义、讲究实际、激情和过人的精力。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成功者之一。
然而“高处不胜寒”,合众图总统的位于并不好坐,何况他在这个位于上已经坐了整整十年之久了。即使在和平时期,权力也是很重的磨盘,挂在总统的脖子上。更何况自从他上任的第一天起,灾难、冲突、事变、危机就一直与他形影不离。大萧条,重建美国经济,欧洲的动乱,法西斯上台和战争,任何一件事放在任何一位平庸的美国总统身上都够他呛的,何况它们走马灯似的正向同一个人挑战呢!
他就是为应付挑战而降生到世界上的。只有权力,他才感到满足。只有成功,他才感到生命的价值。
他习惯于指挥千千万万的人按他的意志行事。他想象出一幅又一幅的蓝图,把它们一一付诸实现。他在权力中既寻求其本质又寻求其装饰。他丰富的想象力使他具有深刻的舞台感。反对他的人对总统可就不那么恭维了。
他们说他是一个懒散而平庸的人,一个没有毕业文凭的大学生,一个生意不佳的律师,善于宣传,脸皮也厚,带着赌博和玩儿票作风,迷信。而最要紧的是已经病入膏盲。
政治、经济、金融、外交、军事……无数条战线消耗着他的精力,无穷的困扰像蝼蛄一样咬噬着他的生命之树。他华发稀疏,肚皮下垂,蓝色的眼睛下褐色的阴影越来越深。他常常感冒,而且头脑晕眩。
“太平洋战场,”他模模糊糊地想着:“尼米茨、麦克阿瑟、永野修身、南云忠一、史迪威、斯利姆、柯廷……谁要什么来着,谁打算什么来着……啊,那个烟波浩淼的海洋可真大呀!”
浩瀚的大洋深处,海风肆虐,幽深的海水被卷起层层波涛。
两场规模巨大的登陆战在太平洋上展开,夺取所罗门群岛的中华太平洋战区,便紧锣密鼓的展开了两场规模巨大的登陆战。
从中华沿海浩浩荡荡出发的南方战区主力,横跨大洋,贴近澳大利亚的阿拉弗拉海。周边岛屿上,进一步完善的空军机场,已经连续对澳大利亚沿海重要军事目标,展开了连续一个礼拜的轰炸,
在这个代号为“黑色礼拜”的行动中,中华出动超过三万架次的轰炸机和战斗机,对整个澳大利亚上面的盟军设施,进行了毁灭姓打击。从小到二十五攻击的航弹,到重达两吨的侵彻炸弹,子母弹、云爆弹、高爆弹、固体燃烧弹、白磷燃烧弹,无数的航弹,落在澳大利亚盟军的头上。
机场第一时间被瘫痪,军营直接被摧毁,对那些储藏物资的仓库,也尽可能的进行破坏。
这一切的准备,只是为了接下来的登陆作战。在三个陆战师的带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