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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一种对危险的亲近感逼近并俘虏了22岁的我。
早晨的闹钟响了,美子恂恂起身,我也坐了起来。晨曦之中,我们对视许久。一种声音在我的心底盘旋:难道我们最终依附于男人说明女人都是些风骚的东西?显而易见,青春的欲望在我们的体内熊熊燃烧;也恰恰是那燃烧着的东西与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之间结成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奇妙的亲近感。
由此,我们活着。
3 最近这段时间晓江不断地给我发e—mail,有时还用手机给我发短消息。
说真的,我对他的恋情早已消逝,今天来看,也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爱过他,我指的是那种激情难抑的爱,要不我怎能解释我和一个英国男人初夜的交融。但毫无疑问,在我心中的一隅还始终保留着对晓江兄弟般的情感,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单薄的身子后面流淌着故乡的河流,那是我整整18年岁月的记载。
正因为念着这份感情,我在痛苦中决定给他写一封信,向他道明我的处境和现状,当然我是绝口不会提那圣诞舞会上发生的事,也不会提那次我给他老家去电话时他母亲对我的冷淡和嘲讽,更不会提及我对千野君那无法遏止的情感。生活本身已够残酷了,我不忍再去伤害一颗善良的心。
断断续续想了好几天,我终于写完了这封信。
信上说: ……晓江,有件事我不得不对你说明白,我在东京已经有日本男朋友了,生活是现实的,所以,我要告诉你不要再等我,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可忆已经不是你心中的可忆了。
多年来,你对我的关怀已经深深铭记在心。如果有一天我能出人头地,也算是对你最好的报答了。
晓江,我对不起你,但请你原谅,我不辞而别来到日本,是因为我的心中有梦要追寻,在梦
没有抵达彼岸之前,我的心不会轻易停止漂泊的,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知道我小小的身躯藏着的是怎样的梦想,我绝不会步我妈妈的后尘———甘于回归平淡的生活,走进毫无色彩的平凡中。那是悲剧的开始,那样的人生绝不属于那个叫可忆的女儿。
而你是个踏实的、敦厚的男儿,你需要的是一份真正的关怀、一个温馨的家,我相信一定有美丽的女孩正在你的身边或在远处顾盼着你,忘记我吧,故乡离开我已经越来越远,儿时的影子也越来越朦胧了……
可忆 信发出后,一直未见到晓江的回复。
一个月过去了,晓江就如一片被风吹走的黄叶,再也不见他的踪影。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晓江仍没有给我只言片语,这是十分反常的,会不会病倒了?对情爱观念十分传统的晓江来说,他压根就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识里,与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家乡女孩一定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他妻子的。
我略微有点担心,就拨通了他的手机电话,但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打到他苏州的家里,他的父母听出是我的声音后就无言地挂断了。
从父亲那里得悉,晓江两个月前回过一趟苏州,生了一场大病,但病愈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是的,在msn网上聊天的名单中,那个代表着晓江的红圈再也没有呈现出绿色,哪怕是不经意地突然跳一下。
我相信时间会治疗感情的伤口,既然我们无法在一起,那么这份原乡的初情就让它淡去吧。
4 其实对于铃木来说,我完全明白我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我不会愚蠢到因为他对我的几次骄宠,就真把自己当作骄傲的公主了,不,不是,他为我支付了昂贵的学费,还有房租和其他一切开销,这使得我们之间无法纯粹起来,至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更多的时候我千真万确地就是一架琴,一架横卧在榻榻米上的音质不错的made in China的琴。
那是一个雨天,我刚从学校放学回家,就见铃木已坐在了客厅低矮的沙发上。
“可忆,拜托了,我昨晚没睡好,腰酸背疼的,你能不能给我在背上指压、按摩几下?”
说着,就朝我递来一套衣服,“来,换上这件衣服。”
我接过一看,是护士装,有点纳闷。
“为什么要换这件衣服?”
“就当我的白衣天使吧!把白帽子也戴上,我喜欢看你当护士的样子。”他说。
我无奈地在一旁迅速换上了这件护士服,戴上了帽子。
我一身护士装扮走到了他的身边,这时候的铃木已躺在榻榻米上。
我就像一位白色的骑士坐在马背上,在他身上揉揉搓搓。
没一会儿,铃木就转过头来,一把搂住我狂热地亲吻。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就是想干那事?我今天累了,晚折腾还不如早折腾呢!于是,我就主动地解着护士装的衣扣。
就在这时,铃木突然震怒,他把我的双手强硬地抓在手中。
“可忆,你不要这样,你是个纯情的好女孩,怎么能表现得这么轻浮?!”
我张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
“年轻轻的不要学得太放荡,哪有裤带子这么松的?好像天生就是一个贱货似的。”他扯着嗓门喊。
真是五雷轰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恶劣的话语竟出自于面前这么虚伪的男人口中。
我气得瑟瑟打抖,泪盈满了我的眼眶,但我努力地不让它落下来。我的尊严在顷刻间已
经彻底破碎了。
我一把推开他,但被他紧紧抓住,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可忆,听着,与男人交往,不要主动宽衣解带,不能太迎合,而必须像小鸟一样滑过林间,像精灵一样躲躲闪闪,像鱼儿一样稍纵即逝,强烈地刺激男人,必须让他们以巨大力量最后逮住你,这种情形给足了男人最大成就的征服感。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诗,叫作‘犹抱琵琶半遮面’吗?就是这样。明白了吗?”铃木一反常态,看着我的眼睛滔滔不绝起来……
我一时简直弄糊涂了,但内心极为反感。
随后,他放开了我,从冰柜里拿起一小块熟肉,然后招呼他那只名叫鲁米的狗过来,他故意把肉放在狗的嘴前引逗它,让狗伸长着脖子一跳一跳地急吼着叫,但就是不给它吃。
“知道了吧,对男人就应该像对狗一样,男人都是狗,既要吊住他们的胃口,秀色可餐,又不能让他们太轻易上手。”说罢,铃木才把肉仍给了鲁米,“你看,他简直饿慌了,吃得多香、多美味啊!”说完朝我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来,可忆,知道了吧,以后每次做这事,你都要表示出反抗,事实上你确实也不是那
么情愿的,不是吗?你要守卫自己的女儿身,直到你实在软弱无力,放弃挣扎为止,明白了吗
?”
我站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就像是在看铃木的表演一样。铃木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平淡的,嘴角动得也并不夸张,他从来就是一副淡定从容的神态。但是,我却觉得他的平淡正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张狂。他需要的是与小情人之间的性游戏,刚才他不过只是在交待规则而已。
我把茶几上的酒一饮而尽。
几分酒意之下,我成了AV女演员。
就这样,在榻榻米上,身为“白衣天使”的我顽强抗争,用尽了身上最后一点吃奶的力气,终因敌不过妖魔鬼怪的进攻,被撕裂了一身护士装后,裸身躺倒在地上,眼角挂着泪。
而那个凯旋的海盗,正在痛饮着他的美酒,像吉普赛人跳着狂喜的舞蹈……
沉重的富士山啊,你巍峨几千年的雄姿,压迫着的竟是一片辽阔的、飘落着樱花的东洋阴柔文化的温床!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关门上锁的声音,随后,他的脚步声便消失在夜空中了。
我叹了口长气。总算完了,我必须赶紧穿衣。
疲惫的我艰难地起身,跪下来慌忙拾捡刚才替换下的内衣裙,就像一个饿慌了的小孩抓抢可吃的东西。
刚穿上,又觉得什么不对劲,马上就脱得精光,跑向了浴室里,让水不断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和脸庞,我知道那一刻我最需要冲洗的是自己的灵魂……
一个周末,我一直睡到次日的黄昏才起床。
起床不久,铃木就来了,他让我赶紧穿戴好,说要带我去一家名叫“庄屋”的居酒屋共进晚餐。
居酒屋的灯光是那种苍黄色的,店堂里人不少,我们找了一个角落,还算安静。
他喝了两大杯冰的生啤后,略带几分醉意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可忆,你是个可爱的好女孩,你让我想起我爱过的一个女人,也是个中国女人。我爱过的,都二十多年了,一点也没有忘记,好像就在昨天。”
他从侍者那儿接过第三杯酒,猛喝了一口又接着说:“可忆,我也只能在你这里道出自己内心的痛苦,唉,这辈子我都没法走出对她的怀念。我们原本是发誓要终身在一起的,但是我的原配夫人死活不同意我离婚,她一气之下就赌气回国了。从此杳无音信。两年后,我死活还是与我的原配离婚了,我去了趟中国找她,通过驻沪领事馆找她,但是找不到了。在回东京的飞机上我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罢,铃木就将大半杯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们长得很像吗?”我好奇地问。
“不,不像,失礼了,她是‘舞姿库西’(美丽)而你属于‘卡瓦伊’(可爱)”。我嘴角一翘,以微笑表示并不介意,但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但是,也有像的地方,你们的声音很像,这也是我喜欢在电话中或黑夜听你说话的原
因。”
“那么说,你也曾经爱过人?”我随口冒出一句。
“是啊,爱过一次,就这么一次。以前以后都没有。”
“你是说那个美丽的上海女人?”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