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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句话,乔玉妙突然睁了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只见他笔直的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别处,不知道实在看些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以身相许?乔玉妙在心里笑了笑,还美得他了。
齐言彻似乎是感受到了乔玉妙的目光,便也把目光转了过来:“乔二小姐。”
乔玉妙微微笑道:“国公爷,我如今已经不是乔家的小姐了。”
“乔姑娘,”齐言彻接着道,“宣平侯府的事情,若是还需要帮忙的话……”
刚才,乔玉妙和乔玉珩在宣平侯府收拾的东西,齐言彻去准备马车。与此同时,齐言彻也从蔡鹤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他知道,她和她弟弟在宣平侯是受了委屈,他想知道她的想法,如果她想求个公道,他便尽全力帮她讨回公道。
乔玉妙急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不劳烦国公爷。”
她已经欠了他那么多的人情了,旧账未清,哪里又能再欠新账?难不成真的要以身相许吗?
再者,她虽说不能直接讨回公道,想法子出口恶气总是行的。
齐言彻见乔玉妙拒绝,便也不再坚持,知道她自有主意。
——
车轮滚滚,向城北而去。
马车终于到了城北秀仪巷。
乔玉妙把舒清和乔玉珩带进了两进小院,绿罗一脸诧异的迎了出来,黑宝也欢快的跑了出来。
黑宝通人性,大概看到是主人从大门请进来的人,也没有乱叫,只是在众人脚下串来串去。
乔玉妙把舒清和乔玉珩带进了屋子,又和绿罗一起,把他们安顿好。
这个院子虽说没有多大,但是毕竟也是两进两出,舒清和乔玉珩住过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一番安顿之后,乔玉妙突然想起来齐言彻还没有离开,便匆匆回到堂屋。
“国公爷。”乔玉妙站在堂屋门口唤了一声。
“乔姑娘,你娘和弟弟安顿好了?”齐言彻问道。
“差不多了。”乔玉妙点点头。
“恩,”齐言彻应了一声,从桌边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我送国公爷出门。”乔玉妙说道。
“好。”齐言彻颔首道。
两人出了堂屋的门,并肩走向院门口。
从堂屋到院门的路极短,不过几息时间,就走到院门之处。
两人站在小院院门青瓦屋檐之下,在如水的月色之中,道着别。
“乔姑娘,留步,我告辞了。”齐言彻说道。
“国公爷走好。”乔玉妙道。
齐言彻微微低下了头,好离她更近一些,迟疑了一下,他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多,你,也早些安置吧。”
乔玉妙点点头,想了想便说道:“国公爷也是。”
齐言彻一怔,似乎对乔玉妙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他心中一喜,旖旎的朱砂,落到水里,在心中慢慢晕了开去。
许是因为乔玉妙的这句话,让齐言彻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底气,望着她微微弯着的桃花眼说道:“年关在即,过了年,便是上元佳节。上元节,你可有什么打算?”
“恩?”乔玉妙眨巴了一下眼。
“若是尚无打算,”齐言彻顿了顿说道,“去街上逛逛如何?倒时,我来接你。”
乔玉妙怔了一怔,随即她嫣然一笑,轻轻点了下头:“好的。”
如果说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那么上元节便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
“闹元宵”“闹元宵”,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闹字。赏花灯,猜灯谜,放烟花,看舞狮,鼓吹弹唱,挤挤杂杂,大街小巷,灯火通明。
对于这古代最为热闹的节日,乔玉妙心向往之。
齐言彻刚刚帮了她们家那么大的忙,乔玉妙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他。
更何况,乔玉妙看看面前英俊的男人,心道,同他一道出游,应该也是不错的。
“上元节,那日,我将马车停在秀仪巷的入口,相约酉时见,如何?”齐言彻道。
“好的,那便,酉时,秀仪巷口。”乔玉妙道。
——
这天夜里,乔玉妙在床上安置之后,却也没有睡着。
刚才在宣平侯时,乔玉妙气愤难挡,现在夜深人静,万籁俱静,她便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之后,她那镇定沉稳的性子便又占了上风了。
她躺在床上,仔仔细细的分析,现在她所面对的境况。
她有一套两进的宅子,手里也有不少银钱,若是只有她和绿罗两个人,那么这些财产便是绰绰有余,足够她俩殷实的过上一辈子了。可是现在,多了乔玉珩和舒清。
以前,乔玉妙的人生目标,是过上独立自由,富足畅意的好日子。
现在,她的生活目标又多了一个,照顾好自己的娘亲和幼弟。
她的娘亲性子柔弱,生活的全部就是儿子和女儿。娘亲疼她爱她,拳拳母爱。人非草木,乔玉妙早已在心里把舒清当做自己的母亲。
幼弟病弱,视自己为主心骨,自己被除去宗籍,他便也跟着出来,爱她敬她,也不必多说。
这两个人便是她在这世上唯二的血亲。他们既然已经出了乔家,那她乔玉妙便要照顾好她们。
乔玉珩现在由蔡鹤负责治疗。虽说蔡鹤是看在齐言彻的面子上,才出面给乔玉珩诊治的,但是这诊金,她却是一定要给的。总不能让人家免费出诊,更不能,让齐言彻帮忙请了人,还要帮忙付诊金。这诊金她是必须要给足的。
除了诊金以外,还有药材钱也要付。乔玉珩的病是胎里带来的病弱,需要用各种温补身子的上好药材固本培元。
之前,蔡鹤说过,乔玉珩这病不靠治,靠养。不能求手到病除,只能求缓慢好转。想要成为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不可能,不过成为一个身子虚弱的正常人,还是极有可能的。
有希望就不能放弃,一定不能因为银子短缺的事情,而放弃治病的机会。
另外,乔玉珩是个读书的料、一个学霸坯子,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耽搁了许多年。
乔玉妙盘算着等乔玉珩身子好了一些以后,她就给他找一所好学堂,让乔玉珩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去学堂。好学堂束脩也贵,再加上笔墨纸砚书本这些用具,到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至于舒清,大家闺秀出生,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只要她有能力,在吃穿用度上,乔玉妙也不想太委屈了她。
乔玉妙这么细细想了想,她突然发现她竟然又缺钱了。
她只能再想法子赚钱了。
不过这一回,她却不想再像上次一样,用子明先生的名头,再写上几本话本。
毕竟《岳英传》是她前一世听来的,子明先生其人是她杜撰出来。这一切都是在阴影之下的,不能公之于众的。毕竟这个涉及她穿越的秘密,若是传扬开始,万一惹人怀疑,便也是一桩大麻烦。
她只想赚钱养家,又不是想做个名垂千古的文豪。这个法子不是长久之计。
当初,她写《岳英传》是为了救急。现在,她要养家糊口,所以需要找一个长久的营生。
到底做个什么营生呢?乔玉妙没有主意,便想着明天早上再去街上转转,找找灵感。
——
第二日一早,乔玉妙让绿罗在家里照顾舒清和乔玉珩,自己上了街,看看有什么长久的营生是可以做的?
再过十日不到,就是大年了,天气虽然冷,不过街上倒也热闹。
北门街两边的铺子俱是张灯结彩的,门面的门楣处大红灯笼已经悬挂了起来,灯笼上写了各式吉祥喜庆的话儿,或是一个字的“福”,或是一句话的“年年有余,岁岁平安”,各式年货也都在铺子最醒目的地方,摆了起来。
乔玉妙走着走着,看到有一家铺子里,人特别多。她一时好奇,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卖字画的铺子,桌上摆着的,墙上挂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墨丹青,横轴竖轴,错落有致。
然而,店铺中所有的顾客都集中在店铺的中间,围成一个包围圈,似乎在围观什么东西?
这些围观的人,一边看着,一边还发出声音啧啧称赞:“妙,妙啊。”
乔玉妙瞧准了一个空挡,钻到了人群的前面。
原来店铺的中央挂了一副水墨画,店铺里的众多客人都在看着幅画。
乔玉妙便也朝这副画看去。
她从小受外公外婆的熏陶,对古典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听评书,赏字画,这些事情,从小耳濡目染,虽然算不上精通,但也算是略知一二,她这便仔细看了起来。
此图名曰《松山积翠图》,泼墨挥洒,运笔自如,画风俊秀清逸,却又意境幽远。
好画,好画,果然是妙啊。
店家正站在这《松山积翠图》的旁边,笑眯眯的朝围观的众人看着,见大家都对这府啧啧称奇,赞不绝口,似乎十分满意。
“大家静一静,这一副可是陆道子的真迹。”店家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也只有陆道子,笔法才能如此飘逸空灵,让看画之人,也有如被淬洗一般。”
“果然清逸自然,果然仙气飘然。”
店家两眼露着精光:“这幅画乃是鄙店镇店之宝,现在快过年了,趁着年关之际,鄙店出售这等稀世珍宝。”
“店家,这画,你卖多少银子?”有人嚷嚷了开来。
京城豪门贵族众多,一架卖高档字画的店铺,里面的顾客自然也有不少是富家子弟。
有人这么一问,便有好几个人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想要抢购这陆道子《松山积翠图》。
店家呵呵一笑,双手伸出,做了向下压端王姿势,示意众人安静。
“这《松山积翠图》一两不多,一两不少,正好两万两。”店家说道。
“店家,你要价也太高了。竟然要两万两。”听到报价,立刻有人咋呼开来。
乔玉妙咋舌,两万两,这也太贵了吧。她的全部家当也没有一万两,她的那套两进的小院也就值七八百两纹银而已。
“这个价格,您还真的别嫌贵了,”店家说道,“陆道子是嘉佑年间的人,现在已经离世几十年了。他的存世作品不多,世面上陆道子的真迹难寻,实在是有前也买不到的宝贝。”
店家接着说道:“诸位,况且啊,这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