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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把人的魂儿给勾去了。
黄花被夫家逐出门外,根本没想回娘家的事、她走不惯土路也不敢到草里去走,
走到村外便想着法要寻死。可她并不悔自己做过的事,她在想,他最好快些死了,
她去托生个男的,好干些大事,把对女人不公的事扳正。
黄花初被赶出门时遭到了村人的唾骂和指点。她怕伤着脸,用宽宽的衣袖遮了,
却有人把她的两手反背到身后,那是两个给她夫家干粗活的婆子。她们被指派做侮
辱她的事。
黄花的脸一露出来,唾骂声就没有了。
都疑她是狐怪,又想是狐怪也不会这么好看,昨生得如此可人?后来闻到了荒
原女人都有的百合花的香气,才猜是百合花精。
那脸粉嫩嫩的,由于羞恼已经红透了,走路一款一款的,临风摇曳,不是百合
花又是什么呢?
两个干粗活儿的婆子松了手,退到一边去,这样的女人谁舍得辱没哩?
女人一向是妒女人的,可看热闹的村中女人却都不妒黄花。她的美是能净化人
的。想这么好的女人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都能原谅。
道路于是给黄花闪出一条来。她娇小的双足举步生香,她的泪水哗哗地淌。
男人们都在远处观望,并不敢走至前来。虽然黄花已被休弃,可并没走出这个
村子,仍是大户人家的脸面。
黄花生得比一般女人矮一些,被许多女人围着谁也看不见她。被闪出来后,人
们才见到了她。
“她叫黄花哩!”一个模样不同于众人的男人脱口而出。他是个戏仙。还很年
轻,虽瘦小些,但还算精神。
这人如何认得她?她蓦然回头,一缕青丝飘在脸前十分生动凄楚。
其实哪里有人知道她的闺名?她莲步轻移腰肢袅娜的样子是像极了风中的黄色
百合花。望着看得痴呆的人们,黄花眨动了几下大眼。
“它日小女子到在你们跟前还望多多护佑。”
语声和措词都是大胆而风雅的,这已是凤尘女人的语气了。
围观的人中有那种女人,不相信这娇贵的女人也要侍奉人了。但有这么好的女
人入到她们中来,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她们脸上都有光彩。立即有人想拉黄花入班
子,黄花都推辞了
黄花不便在村中久留,一阵风似地走出了村。
黄花着实毁辱了夫家。那是桦林峪村的大财主家,她的夫是个心肠很冷的人,
他曾用很硬的胡子把她嫩危危的小胸脯扎得生疼。
当上了一家之主的槐仁堂一点儿也没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对待女人就如同他喜
欢吃的一碗肉。黄花虽是他的第一个媳妇,可他对女人是熟络的。他想要谁就要谁,
被他要过的女人都怕他。
黄花早就把娘教给她的事忘记了,她睁大好看得让人心碎的大眼睛看着槐仁堂
的一举一动。
“还是个花骨朵哩。”槐仁堂隔着衣裳摸黄花的胸。
黄花讨厌他对自己的轻薄。便把身子扭了。谁知她一扭腰反把他的心给扭痒了。
他在想她能像扭麻花一样扭做几股哩?他摸到了她腋下的鸳鸯扣。
黄花羞恼异常,她初次同男人在一起,心中并不是欢跳而是厌恶。
“你不能这样对我!”声是厉的。
“那咋样对你?把你用块板像祖宗似地供上?”
她要哭了,可她想她不能哭,一哭她就没力了,她打算反抗他的一切举动。她
没忘了自己是个小姐,她把身坐直。
槐仁堂有了一刹那的不知所措,富家的小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往常那些贫贱
的女人,他想咋样就咋样。
“咋,你娘没教你该咋样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吗?”
他强行把她衣裳脱掉。她踢蹬,她反抗,都没有用。她又不能喊,她羞着呢。
红烛光把她身上所有细微处都照遍了,惊得槐仁堂直吸冷气。
女人他见过很多。他的长工的妻女,他的雇农的妻女,他的丫环以及每年冬天
来此唱蹦蹦的女人,他都见过,甚至他还勾引过村里一家小地主的闺女,可哪一个
有黄花美哩?没有了。
穿着衣裳的黄花已显出纤巧,这时候的黄花更是纤巧得妙不可言,每一处都在
最合情理之中,仿佛多一丝就多了,少一丝也就少了。皮肤的粉白也是槐仁堂没见
过的。
“妈呀,”他傻了巴叽地抖着手,“妈呀。”竟不知如何是好。
黄花的心一定停跳过了,再活过来的她终于明白了女人从夫的实事,可她不甘
心也不情愿。她把头扭到暗处,不去看他。
槐仁堂明白过来他不是在做梦,他是娶了有丰厚妆奁的大户人家的女人了。吃
细食长成的女人同吃糠菜长成的女人就是不一像。
她感到了他喘出的湿热的气息,她的胸乳便被他擒获了。那是已长成但又完全
是大闺女才有的坚挺的胸乳。她从没想过它们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这么凶狠地祸害。
他硬硬的胡茬子在上面乱扎,又亲又咬。她早忘了她是个小姐了,她大呼小叫,
把嗓子都喊破了。他抚弄她的双乳,又用力去揉搓。脸上是得意又古怪的神色。
“你咋不叫了,叫得再高些?”
黄花已经叫不出来了——
“不叫也好,留着呆会儿再叫。”
一个的人给她遇到了,她忽然想。
她若硬下去,必会为他所伤。她是有主见的。她想难道女人只能让男人支配吗?
女人要活出自己来,要把再蛮的男人也制住,让他乖顺地听从她。她是想过要改变
事道的女人哩。首先应该把男人推翻。
黄花尤如换了一个人,她支起身子,娇媚横生。一切属天性的东西是不用外人
教的。她把圆滚滚的小胳膊圈在槐仁堂的脖子上。身子软得像和稀了的面团一样。
“是啥在发香味儿?”槐仁堂傻乎乎地胡问。
黄花把她的一点红唇努了给他看,“是上面的胭脂。”说着轻声媚笑,慢转头
飞了他一眼。
槐仁堂更傻了,他习惯了让女人哀求他,那时他觉得他强大无比,无论他的财
势还是他的威力。让他奇怪的是黄花这些举动并不显得下贱,反倒显得更高贵。在
精神上他要仰视她了。
黄花还是个初为人妻的女人,她哪里能不羞?可若一味羞下去,她便弱了,便
强不过他了,她用到她的机智,且羞且媚。
她所反抗的东西要得到验证了。她紧张得要喊救命。可她又毫无办法。
槐仁堂想到了自己做了这女人的丈夫了,他的蛮力充盈了全身。他刚把她抱紧,
她便娇弱虚虚地开了腔。
“为啥不放下帐子来呢?”
他慌着也兴奋着放下帐子。
她窃喜,他做了她的奴。
槐仁堂又俯下身来,她用两只软绵绵的手把他的身子支住,不让往下落。
黄花的声音已经娇娆得像甜菜熬的糖稀一样了。
“炕太热,我受不了。”
槐仁堂便把该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铺在炕上,把她放在上面。
“还热。”
黄花扭动她的小身子,一副热得难奈的样子。
那真是如梦一样的。烛火在红绡帐外的柜盖上,透过来朦胧得如黄昏临照的水
池,一漾一漾的是火烛的闪烁和黄花身上的香气。
这真是个大小姐哩。槐仁堂恭敬了她,他的凶和恶都到野地里同一些野物疯跑
去了。
黄花到底还是有些怕。可她仍旧没有后悔。她一直都没忘了那个跑进草丛去的
丫环给她的忠告。是自己害了那丫环,这才是她要悔的。她的神儿只走了一会儿,
情形就全变了。
她眼睛十分大地睁着:她百般地挣扎,可效果却是在助他。他是个大兽,捕获
的只是只美鸟。
黄花感到她溺了水,羽翅尽湿,她很担心她还会再飞翔吗?
黄花没有喊叫,这时节她想她若喊的话是可耻的。她不知自己是胜了呢,还是
败了?心中满羞愤。
黄花以为他死了。他一动也不动,表情也僵着,很古怪。
其实他是在回味刚才的一切。一所有女人加起来给他的快活都没有这一次多。
他知道他遇到了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女人中的精典了。从此往后他将夜夜如此,天
哪,那该有多美!他这样一想一,他的心柔软下来,对她怜爱非常。新生的感觉于
他很陌生,所以他始终闭着眼想寻个究竟。
黄花她惊悸地四处找她的衣裳。她终于在衣襟上解下了红绢子。
槐仁堂的头再昏也没昏到破俗的地步,他拿过事先备好的白棉布为她擦拭。望
着还是白色的布,他脑子有好半天是空的。
黄花知道自己已经临危,可她反而抑制不住有种快感。她只想笑,大笑甚至疯
人似地玩笑。
槐仁堂的凶和恶全都破门而入,扑到他身上并把野地里兽类的残忍也带回来。
他一把揪住了黄花的一头好发。
“我原就疑你不是啥好鸟儿,是好鸟儿咋连翅也不扇一下?到底是个破货!”
好些诟骂是女人和没成年人所不该听的。毒打也必不可少。不过他咋也没敢打
她的脸。她的美她的冷峻以及在他看来她的妖气都令他害怕。他边打边痛哭,他甚
至不知到底他俩谁错了。
黄花终于在晨光微现时间:“你打够了没有?”
槐仁堂打她时,她居然一声也没出。
槐仁堂双肩茸落下来。
“我要休了你。”
“那正是我希望的。”
“你简直不是个女人。”
“是个啥?”
槐仁堂没有说,他也说不清。
洞房外听声的众人早知了端底,帐房已写好了休书,只等两人全按了手印就生
效了。
黄花痛快地按了手印。她的两个陪房婆子天没亮就回去报信了。
槐仁堂在往草纸上按手印时,他不知是自己被休了还是谁被休了。
“赶明个儿,我娶一大堆女人回来。”
槐仁堂女人似地唾了黄花一口。
在黄花转身要离开大院时,槐仁堂的心硬冷如冰。
“除你身上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