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击装,滑雪服,出海装,骑装,体操服,摔跤紧身衣,网球服……」
「有没有他没想到的?」警官说,「他就是活到我这个岁数也未必有机会把这些的一半全穿一遍。」
「衬衣,上百种衬衣,适合各种场合……内衣……睡衣——噢!……袜子,护领……看看这些领带!……手绢……毛衣……手套……百货商店里的所有东西——」
「并没有让我更年轻。」警官说。
「皮带,背带,袖箍,鞋罩,袖口链扣,领扣,饰钮,领带别针,领带夹,钥匙链……还有钱包。爸,你不看看这个抽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这里是不是能藏得下一只大象……」
「你漏掉了那个。「他父亲说。
「哪个?噢……拐杖。也有近百种,你说呢,爸?这里应该有内藏刀剑的手杖吧?我要看看……在这儿呢,剑杖也有。」
「雨伞架。」
「抽屉下边……胶鞋,套鞋,连裤胶靴,我没落下什么吧?」埃勒里走到他父亲那边,撼响了电铃,「咱们得确认一下。」
「这得你说,」他父亲叹道,「因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而我不知道。」
他们背后传来谨慎的敲门声。警官开了门。一个穿黑衣的高个子男人站在门道上。
「有事吗,先生?」这声音让人听了不快。
「你是替大王管衣服的人吗?」埃勒里问。
「是的,先生。我必须得先问你一下,先生……」
「这屋里的东西是否是大王的衣帽鞋袜等物的全部?」
「在本迪戈岛上是这样,先生。不过,先生,这个房间是……」
「住宅区以外是否还有放衣物的地方?」
「岛上没有,先生。本迪戈先生可能会下榻的各处都有类似的衣帽间。纽约市有一个,伊利诺斯的博迪根一个,巴黎一个……」
「谢谢,」埃勒里说,看到这位仆人还不愿离开的样子,他说,「就这些。」仆人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在他们往朱达·本迪戈的套间走时埃勒里说。
「就是说这位大王有天底下最大的个人用衣帽间,那间屋子说明了这点,对吧?」
「他是拥有天底下最大的衣帽间,」埃勒里说,「但并非应有尽有。」
警官停下来站了一下:「你是说还有什么人有比这更大更全的?」
「我是说有些东西那里面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
「我要找的东西没有,爸,它不在那屋里。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但这一点咱们还得核实。」
朱达正坐在他的大钢琴前弹奏巴赫的前奏曲。琴上有一瓶开了瓶塞的白兰地,还有一个空酒杯。
蓝衬衣悄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褐衬衣从窗旁转过身来。朱达对奎因父子的出现全无反应。很显然,他的琴弹得非常好。他在琴凳上坐得很直,瘪平的胸脯也挺了起来,头高高扬起,那双手像舞蹈家的舞步一样在琴键上飘动。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但只看到他自己能看到的东西。他的前额上有一道皱纹。
前奏曲弹完了。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失,他的手放了下来,背弯下去,胸脯也挺了,他身子前倾,去取酒瓶。
「你应该多弹巴赫。」埃勒里说。
朱达吃惊地转过脸来,立刻满脸喜悦地跳起来:「你回来了,」他叫道,「我都想你了。也许你能把这两个没教养的人给我赶走——我跟你父亲提过这事,可他只是说知道了。你知道这家伙让我弹什么吗?奥芬巴赫!」朱达一手持瓶一手握杯,开始为自己斟酒,「你去什么地方了,埃勒里?没人愿意告诉我。」
「赖茨维尔。」
酒杯从朱达手中掉下。酒瓶没有掉,但这也只是出于本能罢了。他看着脚前的一块地毯,傻眼了。
蓝衬衣开始收拾碎玻璃。
「赖茨维尔。」朱达笑出了声,像乌鸦叫,「亲爱的赖茨维尔怎么样?」
「朱达,我要你跟我们一起来。」
「赖茨维尔?」
「室外游泳池。」
褐衬衣站在窗前说:「朱达先生被限定呆在这屋里不能出去,奎因先生。」
「我给他解除限定。我负责。」
「那我们必须跟着他,先生。」
「不行。」
「那就对不起了,先生。我们必须执行大王本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犯。」
「我想他现在和埃布尔一样受了惊,」奎因警官小声说,「不管埃布尔怎么跟咱们说,他不想在出过漏洞的地方再出漏洞了。」
埃勒里走到朱达的桌前拿起话筒说:「我是埃勒里·奎因。给我接通埃布尔·本迪戈。不管他在哪儿,在干什么。」
很快接通了。埃勒里说:「不,本迪戈先生。我现在正在朱达的房间里,你现在在何处?」
「在总部办公楼,」埃布尔的声音说明他有些意外,「我开始以为你是不是离我们而去了。」
「即使是那样,我最终也还会走回到这个地方来的。」
「噢?」
「本迪戈先生,我要带朱达离开一下他的房间,没有警卫的陪同。因为要谈的都是私事。我得知大王本人下令软禁朱达。你能不能让这两个人放松一下?」
埃布尔沉默。然后他说:「让我跟他们中间的一个说话。」
埃勒里把话筒向褐衬衣举起来,后者接过话筒说:「说吗,埃布尔先生?」过一会儿他说,「但是,埃布尔先生,大王本人……」他停住了。然后又说,「但是,埃布尔先生——」他再次停下,有半分钟什么也没说。最后他说,「好的,先生。」语气很担忧,他把话筒交还给埃勒里,又朝蓝衬衣点点头,后者的眉头也皱着。两个身着相似的人悄悄地走了。
「正如琐罗亚斯德说,」朱达小声说,「现在就让咱们迎接末日审判吧?」他把瓶口对着嘴仰脖猛灌。
「还有一件事,埃布尔先生,」埃勒里对着话筒说,他的眼睛望着朱达,「请立即到室外游泳池与我们会合。」
埃布尔再次沉默。然后才说:「我这就过去。」
卡拉面露惊恐之色,大王的黑眼睛看定朱达。马克斯一号在水中奋力划水,像海豚一样窜出水面。
埃勒里站到朱达前边:「没事,马克斯。」他微笑着说。
「马克斯,」他主人的声音里分明包含着让他伺机而动的意思,但目光一直落在埃勒里身后那个拿着酒瓶的瘦小的人,「这么说你回来了,」本迪戈大王绷着脸说,「你是个招人烦的人,奎因。你是怎么说服警卫让他们把我弟弟交给你的?」
「我请埃布尔下的命令。」
大人物的甲板椅上坐得笔直:「埃布尔在哪儿?」
「他马上过来……他已经来了。」
总理大臣那矮胖的身影出现了,经过花园向这边走来。
游泳池边的人们沉默地等待。卡拉早已坐直。现在她又取过一件罩衫裹在身上,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的红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朱达又喝了一大口。
「我尽快往这里赶……」埃布尔喘吁吁地说。
「埃布尔,我不理解。」他哥哥的声音显然说明了他恼火的程度,「你明明知道我有命令。你怎么能听这家伙的,他给你施魔法了吗?」
埃布尔俯在他哥哥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但大王阴沉的脸没有放睛。他在听的同时仍看着埃勒里。
「我仍然难以理解,埃布尔。」
埃布尔站直。少见的事发生了。随着他身体的站直,他好像一下子长高了,又因为长高了脸也变得细长,长到消瘦的程度,然后定格。现在他的脸和他哥哥的脸一样,绷得紧紧的。
兄弟俩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对峙了好一会儿。
本迪戈大王从他的椅子上一跃而起。他在发抖:「这个咱们以后再说。」他叫道,「现在我要知道你发现了什么,埃勒里。你走了,现在又回来了。你发现了什么?」
「一切。」
「关于什么?」
「关于有关的一切,本迪戈先生。」
「我没明白。关于我挨的那一枪怎么样?那才是我关心的,奎因,我要的不是斗嘴玩儿——说简单明了的英语。如果你没有能力把鬼把戏给我解释清楚,那就收拾你的行李,带上你的父亲,从我的岛上滚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在这里闪来闪去的。」
「我很乐意跟你讲讲谋杀者的意图,本迪戈先生。」埃勒里走到游泳池边。他在那里站定,右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俯视着池水。卡拉抬眼看着他;其间也望了她丈夫一眼。
埃布尔也不再看他哥哥,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埃勒里身上。
朱达攥着自己的酒瓶,以不同寻常的热情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
警官开始往人群的边上靠。他感觉到某种愉悦。他在靠近马克斯的地方停下来。
埃勒里转向大王,同时手也从衣袋里抽出来。他的掌心里是那支小巧的瓦尔特手枪。
「这就是凶器,本迪戈先生,」埃勒里说,「你弟弟就是拿它隔着两堵墙瞄着你。可事情太奇怪了。我本人可以证明在朱达举枪瞄准时枪膛是空的。在他扣动板机时也是无子弹射击。而弹道学实验证明斯托姆博士从你胸部取出的弹头恰恰发自这支枪。你不想仔细看看它吗?请吧!」
大王像石头人一样不动声色地听着,实际上他很注意。
这会儿他向池边走来,伸手去接那支手枪。
埃勒里伸出右手。本迪戈先生又往这边凑凑,埃勒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出左拳,重重地打在他的右脖梗子上,使其腾空掉进池中,大王大叫一声落水,溅起的浪花老高。
埃勒里一个急转身,瓦尔特枪已牢牢地握在他的右手上,而且食指紧搭在板机上。
「你们谁也不许去救他,」他说,「15分钟前我已把这支枪装满子弹。」
警官在马克斯身后说:「动一步我就把你的五脏六腑轰烂。」
马克斯站着没动,他那张糙脸抽搐得厉害。
埃布尔紧绷的身体向这边探着。朱达一直看着埃勒里。卡拉滑倒在地上,伸出手。
「本迪戈夫人,」埃勒里眼盯着男人们说,「我必须请你离开池边。」
「儿子。」警官的声音里有催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