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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诓钱套事。公子爷你老人家没出过外,外头什么事都许遇见。”王全
说:“他一个出家人,给他一两吊钱,不算什么。你我不拘干什么,省点就
有了。”主仆二人,说了半天话,李福觉着肚腹疼。说:“公子爷你老人家
看着东西,我要走动走动。”王全说:“你去罢。”李福一瞧,南边有一片
苇子,他就进了苇塘去出恭。王全等了半天,见李福出完了恭,由苇塘出来,
拿着一个蓝包袱。王全说:“哪里的包裹?”李福说:“公子爷你看,我方
才出恭捡来。”王全说:“你趁早照旧给人家搁回去。要是有钱人,本人丢
的,丢得起,尚不要紧,要是替人办事,或者是还人家的,咱们拿了走,人
家就有性命之忧。”李福说:“我打开瞧瞧是什么,再搁回去。”说着话,
把包袱打开一看,原来是血淋淋一颗少妇的人头。李福大吃一惊,王全说:
“你快送回去!”这句话尚未说完,由正北来了十几位公差,一瞧说:“这
可活该,你们杀了人,还在这里看人头呢,找没找着碰上了。”赶过来“哗
②褫(
chǐ)套:“褫套”此处可理解为“装银钱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背、挎在身上。
啦”一抖铁链,就把王全、李福锁上。李福说:“这人头是我捡的。”官人
说:“那可不行,到衙门去说罢。”当时拉着王全、李福,够奔萧山县。不
知二人被屈含冤,这场官司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四回奉父谕主仆离故土表兄弟对面不相识
话说李福捡了一个妇人的人头,正被官人看见,将王全、李福锁上。书
中交代,原本萧山县出了一件无头案。西门外梁官屯,有一个卖肉的名叫刘
喜,家中夫妇两口度日,刘喜在东关乡卖肉。这天七月十五,天已日色西斜,
刘喜到东关外乡村去要帐,走在萧山县衙门门口,碰见衙门的官人刘三。这
个人最爱玩笑,外号叫笑话刘三。刘三就问刘喜上哪去,刘喜说:“我上东
关外乡村要帐去。”刘三说:“天不早了,你今天还回来的么?”刘喜说:
“我就住在东关外乡村之中,明天回来。”刘三是爱说玩笑,说:“刘喜你
今天不回去,我晚上到你家里,跟你媳妇睡去。”刘喜说:“你敢去,我媳
妇把你骂出来。”刘三说:“她敢骂我,我把她宰了。”说完了话,刘喜就
走了。次日刘喜一回家,他妻子被人杀了,人头踪迹不见。刘喜到萧山县一
喊冤,就把刘三告下来,说刘三因奸不允,把他妻子杀了。老爷是清官,姓
张名甲三,是两榜出身,立刻一升堂,把刘三带上来,一问刘喜,刘喜就把
昨天刘三所说的话一回,“今天我妻子果被他杀了。”老爷一问:“刘三,
为什么杀刘喜之妻?”刘三吓了一惊,就回禀老爷:“昨天我是跟刘喜说玩
笑,他妻子被谁所杀,下役实不知道。昨天我在衙门上班,看守差事,一夜
并没出衙门。”老爷不信,一问众官人,大家递保状,保刘三实系一夜没出
去。老爷这才派两个班头王雄、李豹三天限,出去拿凶手,拿着有重赏,拿
不着重责不贷。王雄、李豹领谕,带领手下伙计出来办案。三天踪影皆无,
限满一见老爷,老爷把官人每人打了四十板,又给三天限。又过了三天,没
拿着,老爷又打,一连打了三回。今天是十二天,要拿不着又得挨打。王雄、
李豹带领众伙计出门,刚走到大柳林,见李福正打开包裹看,众官人一瞧是
少妇的人头,鲜血淋漓。大众说:“这可活该,今天不能挨打了。”过来就
把王全、李福锁上,一直够奔衙门。来到班房,王雄进去一回老爷,立刻升
堂,把王全、李福带上去。老爷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缘故。做官的人,讲究
聆音察理,鉴貌辨色。看王全是懦弱书生,李福是个老人家,老爷就问:“下
面两个人姓什么?“王全说:“老父台在上,生员王全有礼。”李福说;“大
老爷在上,小人李福磕头。”老爷问道:“王全你是哪里人氏?”王全说:
“生员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人氏,奉父命带着家人李福,出来寻找我表
弟。”老爷说:“王全你既是天台县人,为何来到我这地面,在梁官屯杀死
卖肉刘喜之妻?”王全说:“回老父台,生员并未杀人,一概不知。”老爷
说:“你没杀人,怎么人头在你手里?”王全说:“实是我这家人李福,在
苇塘里出恭捡的,求老父台格外施恩。”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满嘴胡
说,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来,看夹棍伺候。”老爷这也是一半威吓,手
下官人答应,刚要取夹棍,忽然大堂面前一阵旋风,刮的对面不见人。这阵
风过去,老爷看公案桌上有一张字,上写的是:
堂神显圣法无边,你幸今朝遇巧缘。二人并非真凶犯,速拿凶手把案完。
老爷一看,“呵”了一声,半晌无语,这才吩咐把王全、李福带下去,看押
起来,不准难为了他二人,该吃给吃,该喝给他们喝。手下官人答应,老爷
立刻退了堂。来到书房,手下人预备晚饭,老爷吃完了晚饭,书房喝茶,坐
在灯下,心中辗转这案。见王全是一个念书的人,李福是个诚实的样子,断
不能做这样恶事,忽然大堂起一阵怪风,也不知哪里来的字柬,越想越怪,
自己踌躇着,不觉两手伏几而卧。刚一闭眼,见外面进来一个穷和尚,短头
发有二寸余长,一脸油泥,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两
只脚,穿两只草鞋。老爷问道:“什么人?”和尚说:“我。”老爷说:“你
是谁?”和尚说:
我本灵隐醉济颠,应为白水过萧山。老爷要断无头案,须谢贫僧酒一坛。
老爷一听,说:“酒倒有,你可知道凶手是谁?”和尚拨头就走,老爷说:
“回来。”和尚并不回头,老爷一急,又嚷:“回来。”睡梦之际,嚷出口
来,正赶上两个家人张福、张禄在旁边站着伺候。见老爷睡着了,张福低声
跟张禄说:“昨天我跟他们掷骰子,输了好几吊,老爷睡了,哥哥你在这里
伺候,我再去跟他们耍耍。”张禄说:“你快去快来。”张福点头,刚要往
外走,老爷做梦说:“回来。”老爷说的是叫和尚回来,张禄吓着了,只当
是他耍掷骰子去被老爷听见了,叫他回来呢,说:“小人没走。”老爷醒了,
梦中的事记得清清楚楚。立刻吩咐张禄把笔砚拿来,张禄答应,拿过纸笔墨
砚,老爷就把梦中和尚说的这四句话写出来。老爷拿着瞧这四句,心中纳闷,
瞧来瞧去,往桌上一靠,又睡着了。只见和尚由外面踢踏踢踏又来了,老爷
就问:“和尚,方才你说的话我不明白。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杀人的凶手是
谁?你告诉我,我必谢你一坛酒。”和尚说:“老爷要问,我是西湖灵隐济
颠。因到白水,路过萧山。王全、李福,不白之冤。杀人凶手,现在西关。
与原告同类,非同等闲。追究刘喜,此案可完。”和尚说完了话,回头就走。
老爷说:“你说的我还不明白,你回来。”和尚又走了。老爷一惊醒了,当
时拿笔把这十三句话又写出来。老爷听外面天交二鼓,自己一想,这梦实实
怪的很,未免一阵发愣,坐够多时,不知不觉又把眼睛闭上了。渺渺茫茫,
迷迷离离,刚才一沉,瞧见那穷和尚又来了。老爷一看,问:“和尚,到底
杀人凶手是谁?你要说明白。”和尚微然一笑,说:“老爷当真要问凶手?
是绒绦两截,大石难携。未雨先行,持刀见血。”和尚说完了话,竟自去了。
老爷一睁二目,原来还是一梦。只听外面天交三鼓,知县又把这四句话写出
来,知县张甲三,本是两榜出身,满腹经纶,怀揣锦绣,一想这四句话是偈
语。绒绦两截必是断,大石难携即是山,未雨先行,风乃雨之头定是风,持
刀见血乃是杀,凑成四字,即“断山风杀”。知县一想:“必是音同字不同,
凶手必是段山峰。”自己思索了半天,已然夜深人静,这才安歇睡觉。次日
早晨起来,净面吃茶,立刻传壮皂快三班升堂。老爷向众人问道:“本地人
可有叫段山峰的?你等谁知道?”旁边过来一个书办先生说:“回禀老爷,
本县有一个宰猪的屠户,叫段山峰。”知县一听,“立刻派王雄、李豹给我
急拘锁拿段山峰。”王雄、李豹一听,吓得颜色更变,立刻给老爷磕头说:
“回禀老爷恩典,段山峰下役实在拿不了。”老爷说:“怎么?”王雄、李
豹说:“回老爷,段山峰有断凳截石之能,大块石头一掌能击石如粉,勿论
什么结实板凳,坐着一使劲,板凳就两截。段山峰能为出众,本领高强,下
役实在拿不了,求老爷恩典。”知县一听,气往上冲,一拍惊堂木说:“做
官者究情问理,办案者设法拿贼,我派你们办,就得给我办。”王雄、李豹
还只是磕头,再一看,老爷退了堂,转过屏风,归后宅去了。王雄、李豹这
才来到班房,王雄说:“这怎么好?慢说你我两人,就是二十人也拿不了段
山峰。”李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要捉拿段山峰不费吹灰之力。不知后事如
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五回捡人头主仆遭官司救表兄梦中见县主
话说知县派王雄、李豹捉拿段山峰,王雄、李豹知道段山峰能力武艺出
众,不但拿不了,还恐怕有性命之忧。李豹说:“我不是段山峰对手,王头
你也如是,自有人是段山峰的对手。”王雄说:“谁呀?”李豹说:“你忘
了,当年不是单鞭赛尉迟刘文通,在艺场中卖弄,赢过段山峰一掌?咱们跟
刘大哥知己相交,何不找他,叫他帮着,大概不致推辞。”王雄说:“有理。”
二人赶紧够奔后街。往东一拐,路北的门楼,就是刘文通的住家。二人上前
一叫门,刘文通刚起来,漱过口,出来开门。一看